第一卷第1283章巨網_帝國皇太子,老子不干了!帝國皇太子,老子不干了!
第一卷第1283章巨網他的聲音不高,卻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當他私通外藩,資敵兵甲,致使北境烽火連天,將士血染沙場,百姓流離失所之時,宗室的體面,在何處?”“當寧遠鎮守將蒙摯,身被十余創,力竭自刎,不肯降敵之時,你們的‘親親之道’,又在何處?”“當渾邪部的鐵騎,踏著我大乾子民的尸骨,揮舞著用他賄賂的金銀打造的兵刃,屠戮我們的軍士時…宗正卿,你告訴朕,這‘謹慎’二字,朕,該如何理解?”一連三問,如同三道驚雷,劈得宗正卿面色慘白,渾身顫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臣…老臣愚鈍…陛下息怒…”秦明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全場那些噤若寒蟬的宗室親王和官員。“朕,給你們體面。”他聲音冰冷,“但體面,是靠自己掙的,不是靠祖宗蔭庇、也不是靠互相包庇得來的!”他猛地抓起案上那卷羊皮證物副本,狠狠摔在宗正卿面前!“證據,就在這里!一筆筆,一件件,清清楚楚!你們看不懂?還是…不想看懂?!”“北境將士用血換來的證據,在你們眼中,竟抵不過一句輕飄飄的‘宗室體面’?!”“好!既然你們要看‘真偽’,那朕就讓你們看個明白!影七!”“臣在!”影七應聲現身。“將去歲至今,所有經手軍械調撥至河東衛所的官吏,全部鎖拿!將河東衛所所有庫存軍械,全部開箱驗看!將渾邪部俘虜中所有穿戴我制式甲胄、使用我強弓硬弩者,全部拉至校場,與這些賬冊人證,當面對質!”“朕,要在這宗人府的大堂上,重審一遍軍械案!讓天下人都看看,這通敵賣國的勾當,到底是誰做的!這背后,到底藏著多少魑魅魍魎!”皇帝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與…一絲凜冽的殺意!他要將北境的血與火,直接潑進這試圖維持虛偽體面的宗人府大堂!此言一出,滿堂死寂!所有宗室成員面無人色!他們毫不懷疑,以這位皇帝的手段,絕對做得出來!屆時,牽扯出的恐怕就不僅僅是一個淮陽王了!整個宗室乃至朝堂,都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清洗!“陛下息怒!臣等知罪!”以宗正卿為首,所有宗室老王及官員紛紛跪倒在地,叩首不止,“證據確鑿!淮陽王秦璋,通敵叛國,罪大惡極,依律…當…當處以極刑!臣等…再無異議!”秦璋徹底癱軟在地,面如死灰。秦明冷漠地俯視著跪滿一地的宗親重臣,眼中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片冰封的疲憊與淡漠。“擬旨。”他緩緩開口,“淮陽王秦璋,大逆不道,罪證確鑿,削除宗籍,貶為庶人,賜白綾。其黨羽,依律嚴懲,絕不姑息。”“宗正卿,年老昏聵,不堪其任,著革去宗正之職,閉門思過。宗人府…該換換血了。”旨意一下,塵埃落定。秦明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大步走出宗人府森嚴的大堂。晨曦的光芒透過高大的門廊,照在他玄色的袍服上,卻驅不散那周身彌漫的、令人心悸的孤寒與威壓。宗室,這塊最硬的骨頭,被他以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生生敲碎。然而,帝國的前路,依舊漫長。新政的推行,邊患的余波,漕運的積弊。百官的惶恐…無數的問題,依舊堆積在那張巨大的御案之上,等待著他去批閱決斷。他抬起頭,望向皇城巍峨的殿宇樓閣,目光深邃如淵。深夜,巨大的北境輿圖橫亙在宮墻,張飛的身影倒映在其上。那影子仿佛一頭蟄伏的猛獸,沉默地籠罩著帝國的山河。淮陽王秦璋的白綾與宗人府的震蕩,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漣漪尚未散盡,更洶涌的暗流已悄然涌動。“陛下。”影七的聲音比平日更低沉幾分,他自陰影中步出,手中并非軍報,而是一份薄薄的、用火漆密封的密函,“‘銅匭’今日所收…此信不同尋常。”秦明并未轉身,目光依舊鎖在輿圖上標注著新近歸附的幾個草原部落的位置,朱筆在指尖無聲轉動。“念。”“信乃…血書。”影七的聲音毫無波瀾,“狀告…現任漕運總督,盧遠道。言其…赴任三月,非但未整飭漕政,反…變本加厲,與江南三大糧商勾結,操縱漕糧定價,以次充好,強征‘新漕捐’,逼死運河纖夫數十人…狀紙末尾,按有百余枚血指印,似是…沿岸漕工聯名所呈。”咔嚓。秦明手中的朱筆筆桿,應聲而斷。他緩緩轉過身,燭光映照下,臉色平靜得可怕,唯有那雙深眸之中,冰封的怒意如同深淵裂開了一絲縫隙,透出足以焚毀一切的寒焰。“盧遠道…”他輕聲重復這個名字,仿佛在咀嚼一塊冰,“朕記得他。出身江南盧氏,科舉探花,歷任州郡,素有‘干吏’之名,是宰相力薦,朕親點的漕運總督。”“是。”影七垂首,“赴任前,于陛下面前立誓,必革除漕運積弊,三月見成效。”“好一個‘干吏’!好一個‘成效’!”秦明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冰刃刮過琉璃,“逼死纖夫,操縱糧價,新捐舊稅…他革除的,是百姓的生路!他見的,是染血的成效!”他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都為之震顫!“朕的新政!朕的審計司!朕殺的人!流的血!難道就是為了養出這樣的‘干吏’?!就是為了讓這些蛀蟲,換一副更光鮮的皮囊,繼續啃食朕的江山?!”怒意如同實質的寒氣,瞬間席卷了整個暖閣,連燭火都為之搖曳欲熄。影七垂首屏息,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短暫的爆發后,秦明迅速恢復了令人心悸的平靜。他深吸一口氣,那冰冷的怒意被強行壓回眼底深處,化為更深的決絕。“證據?”他問,聲音已恢復平日的冷硬。“血書為引。然…盧遠道行事極為謹慎,賬目做得滴水不漏,地方官府皆為其遮掩。目前…尚無實證。”影七如實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