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250章歸罪_帝國皇太子,老子不干了!帝國皇太子,老子不干了!
第一卷第1250章歸罪京城,皇極殿。秦明端坐于御座之上,玄色龍袍襯得他面容愈發冷峻。殿下,文武百官肅立,氣氛凝重。北庭加急軍報與神木城的乞降文書,此刻正靜靜躺在他的御案之上。殿內已為此事爭論了片刻。以兵部尚書為首的強硬派慷慨陳詞:“陛下!華云鴻狼子野心,反復無常!雪神谷詐死,京畿為禍,實乃十惡不赦之元兇!今窮途末路,假意乞降,絕非真心!此等逆賊,若不明正典刑,碎尸萬段,何以震懾天下?何以告慰陣亡將士在天之靈?臣懇請陛下,下旨北庭,即刻擒殺華云鴻,傳首四方!”而以宰相為首的部分文臣則持重許多:“陛下,臣等以為,華云鴻雖罪該萬死,然神木故地新附,人心未穩。姚昶等人主動上報,言辭懇切,若此時拒其歸降,擅殺其主,恐令北境遺民驚懼,以為陛下不容降者,恐生更大變亂。不若…暫允其降,召華云鴻入京,禁錮看管,以示天朝寬仁,亦可安北境之心。”“寬仁?對此等逆賊何須寬仁!”“然北境安定乃當前第一要務!”“養虎為患,后患無窮!”爭論之聲在殿內回蕩。秦明始終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御案上的那份乞降文書。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紙張,看到了神木城內那個枯槁絕望的身影,看到了北境那片飽經創傷的土地,也看到了更遙遠的未來。終于,他緩緩抬起手。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于皇帝身上。“華云鴻,必死。”秦明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瞬間讓主殺派精神一振。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微微一怔。“然,非死于北庭刀兵之下。”秦明的目光掃過群臣:“北境新定,首重安穩。姚昶等人主動乞降,其態可察。若朕拒之殺之,是逼神木遺民與華云鴻陪葬,非但無益,反可能激生民變,令北境永無寧日。”他頓了頓,聲音轉冷:“然,華云鴻之罪,罄竹難書,亦絕無可赦之理。”“傳朕旨意。”秦明的聲音清晰地在殿中回蕩,“準神木姚昶等人所請,受其納降。去神木國號,其地永為大乾北庭都護府轄制。赦免其地軍民從逆之罪,著都護府妥善安置,恢復生產。”旨意到此,顯得寬宏大量。但緊接著,秦明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銳利:“然,元兇首惡,不得寬宥。著北庭都護蒙摯,即刻遣精銳一旅,入神木城,‘護送’華云鴻及其直系宗室,即刻啟程,赴京待罪!沿途嚴加看管,不得有誤!”“護送”?“赴京待罪”?群臣立刻品味出了這其中的天壤之別。這不是接受投降,而是押解囚犯!陛下是要將華云鴻弄到京城來,明正典刑!以此徹底終結神木法統,同時最大程度地安撫北境民心,避免在當地激起不必要的動蕩。“陛下圣明!”宰相率先躬身,心中嘆服。此計既全了安撫之名,又行了誅殺之實,可謂恩威并施,剛柔并濟。“陛下圣明!”眾臣齊聲附和。兵部尚書也再無異議,在京城的法場上處決華云鴻,無疑更能彰顯國威,告慰英靈。“擬旨吧。”秦明淡淡說道,目光再次投向北方,仿佛已看到了那條通往京城的、為華云鴻鋪設的最后道路。那不是通往生路的投降之路,而是通往終結的囚徒之途。…旨意以最快的速度傳回北庭。蒙摯接到圣旨,仔細看了三遍,銅鈴般的眼中爆發出興奮而兇戾的光芒:“哈哈哈!好!陛下圣明!老子這就去‘請’那位亡國之君上路!”他親自點齊一千玄甲精騎,皆是軍中悍卒,浩浩蕩蕩開赴神木城。神木城內,姚昶等人接到大乾皇帝的旨意,心情復雜難言。一方面,皇帝接受了納降,赦免了軍民,保全了宗廟(名義上),讓他們松了一口氣;另一方面,“赴京待罪”四個字,又如同冰冷的枷鎖,讓他們為華云鴻的命運感到恐懼,也為自己未來的處境感到不安。但當看到蒙摯率領那支煞氣騰騰的鐵騎入城時,所有的不安都化為了順從。華云鴻的居所外,被玄甲士兵層層“護衛”起來。蒙摯大步走入那間略顯簡陋的宮室,看到華云鴻正坐在窗邊,望著窗外蕭瑟的庭院,身上已換上了一件素色的、沒有任何紋飾的布袍,神情平靜得近乎麻木。“華云鴻!”蒙摯聲如洪鐘,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與殺氣,“陛下有旨,‘請’你即刻啟程,赴京…待罪!走吧!”華云鴻緩緩轉過頭,目光空洞地看了蒙摯一眼,沒有絲毫反抗或憤怒,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兩名高大的玄甲士兵上前,并沒有給他上枷鎖,但一左一右,如同押解犯人般,牢牢鉗制住了他的手臂。走出宮門,一輛沒有任何皇室標識、只有簡單遮棚的黑色馬車等候在那里。這更像是一輛囚車。華云鴻被“請”上了馬車。車簾放下,隔絕了外界的光線,也隔絕了神木城那些躲在窗后、目光復雜的注視。蒙摯翻身上馬,巨斧一揮。“出發!”一千鐵騎,護衛著那輛黑色的馬車,緩緩駛出神木城,踏上了通往南方京城的那條漫長官道。車輪碾過北境深秋凍土,發出單調而沉重的轆轆聲。華云鴻坐在昏暗的車廂內,身體隨著馬車微微搖晃。他緩緩閉上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赴京待罪。他知道,路的盡頭,等待他的不是寬恕,而是審判與終結。他掀開窗簾一角,最后望了一眼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屬于故國的天空。北境的風,吹動他花白的發絲,冰冷刺骨。這條由乞降書換來的道路,終將把他帶向命運的終局。通往京城的官道漫長而肅殺。深秋的寒風卷起枯黃的落葉,抽打在行進中的玄甲鐵騎冰冷的甲胄上,發出簌簌的聲響。隊伍正中,那輛沒有任何皇室標識的黑色馬車,如同沉默的囚籠,在精銳騎兵的嚴密“護衛”下,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