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她用力,就聽到遠處有馬蹄聲響起。
納闌停住動手,默默等待著。
如果是大宗戰騎,自己臨走也能拖著一個兩個的敵人。
或者是自己人,最好別讓他們發現如此狼狽的模樣。
兩騎戰馬從遠處跑進村子里,身上的銅甲閃爍著金光。
這是溫迪罕派在納闌身邊的四名銅甲中的兩個。
四個銅甲武士,在夜間激戰時,早已經失去了納闌的影子。
一通戰斗,四個人也失去了彼此的蹤跡。
幸好在潰散的隊伍中,四處尋找納闌時,終于有兩人相遇。
遂攜手一起到處尋找納闌。
如果納闌死在戰場上,他們回去也沒好果子吃。
或許會被溫迪罕大人給斬了腦袋。
找了一夜,兩人也發現了前面的村落,想進來歇歇腳再說。
四處是斷壁殘垣,兩人隨意尋了一處避風的破院子,下馬休整。
銅甲反射出的金光,納闌看得很清楚,知道是自己人。
卻也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慘狀。
一代天之嬌女,淪落到如此境地,大仇不能報,還生出了自盡的心思。
兩個銅甲伺候完了戰馬,一腚坐到地上,拿出水和干糧。
一邊吃一邊說話。
他們一個叫黑罕,一個叫術甲,都是鐵真銅甲武士中的佼佼者。
正因為武藝高強,昨晚的戰斗,沒被戰車撞死。
此時兩人正疑惑地互相討論著。
“術甲兄弟,昨天晚上,那是什么玩意兒?”
“我哪里知道,被撞得頭昏眼花,幸虧反應及時,不然也到不了這里。”
“草的,黑燈瞎火,不能沖鋒啊,這個娘們怎如此不曉事?”
“沒辦法,人家官大唄。”
納闌在不遠處放輕了呼吸,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黑罕的身子骨比術甲強壯了些,走的是橫沖直撞的路子,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術甲則靈巧一些,身子修長,四肢長且健壯。
弓馬嫻熟,在戰場上殺傷力更大一些。
“哎,如果等到天亮再沖陣,也就贏了這一戰,在大宗,不會有人比咱更強大。”
“我說黑罕,大宗人如何在夜晚對敵的,怎么覺得他們能看出敵我呢?”
“誰他媽知道啊,真是邪了門。”
“這個林豐太可怕了,咱屢戰屢敗,還不如回總營,避開此人為上。”
雄壯的黑罕性子也直爽,大聲道。
“都是那熊娘們,急著出戰,以致慘敗,恐怕這也是林豐設下的陷阱。”
術甲沒說話,兩人沉默半晌。
“黑罕兄弟,你說那娘們被林豐擒了去,有沒有被...”
“難說,如果有女子被咱擒住,你也知道她們的下場。”
“唉,盛開的一朵雪蓮,卻被大宗人摧殘了,你不心疼嗎?”
黑罕冷笑道:“心疼,咱心疼得著嗎?就算她好好的,也離咱老遠呢。”
“說的也是,聽說追求她的漢子,都被打斷了腿。”
“假的吧,如果真有那么厲害,怎么會被大宗人擒了去?”
術甲用手指點點腦袋。
“你也不想想,那可是林豐,不是別人。”
“這個惡魔,老子恨不得親手斬下他的腦袋當酒壺。”
“算子吧,幾位銀甲大人都不是人家對手,咱還是躲遠點的好。”
兩人再次沉默。
納闌只盼兩人快些休整完畢,然后趕緊滾遠點才好。
誰知兩個銅甲又開始議論起她來。
“術甲兄弟,你對那娘們怎么看?”
“嘿嘿,腿長腰細,屁股圓,長得如花似玉,就像一匹汗血寶馬,老→
子做夢都想騎呢。”
“哈哈哈...你咋跟老子想的一樣。”
“哈哈哈,如果有機會,你敢不敢上?”
“呃...不敢,老子一大家子人都在族里呢,別被滅了門。”
“唉,那些大宗娘們身子骨太弱,沒幾下就完了,真沒勁。”
“嗯嗯,納闌的身子骨健壯啊,伺候咱兄弟倆都沒問題。”
“說得對,也許咱兄弟還敗下陣來呢。”
“哈哈哈...”
“你小子想試試啊?”
“誰他媽不想,咱營里的兄弟,有不想的嗎?”
“還真沒有...”
納闌在斷墻下實在聽不下去了,怒火在心中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林豐也就罷了,那是對手,就該你死我活。
可自己的隊伍里的人,竟然也如此齷齪。
也許是被林豐折磨得失去了以往的沉穩與睿智,納闌猛然站了起來。
隔著兩堵斷墻,憤怒地瞪著坐在土地上的兩個銅甲武士。
“老娘不信,想試試就過來,看你們有沒有那本事。”
兩個銅甲正在自得其樂,互相調侃。
突然聽到這一句,頓時傻了一般。
如兩座銅鑄的雕像,一動不動。
“怎么,慫了?”
兩人緩緩扭過頭,看到一雙被怒火燒得更藍的眼眸。
“呃...大人您...聽錯了...”
“少他媽廢話,有種就過來試試,看老娘能不能伺候得了你們。”
兩人立刻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竄起來,翻過斷墻,來到納闌待的破院子里。
雙膝跪地,垂下頭顱。
“請大人饒恕,我等只是玩笑。”
術甲腦子活泛一些,匍匐下身體。
“只因大人太過美麗,令我等仰慕不已,實在控制不住嘴巴,→
還請大人體諒。”
納闌已經將長刀橫在手里,準備砍兩人幾刀。
聽到此話,稍微猶豫了一下。
鐵真男女之防,要比大宗開放許多。
許多男子經常當面夸贊女子的美麗,是個正常的行為。
女子也只會高興,而不會認為男子是調戲或者流氓行為。
納闌稍微思忖,也明白這些鐵真男子,遠離家鄉,為鐵真族來到大宗,搶奪糧食。
很可能就拋尸他鄉,無法歸家。
想到此,頹然嘆了口氣,將刀垂了下來。
“你兩個給老娘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
兩人再次猛往地上磕頭。
“大人,我等前來保護大人的安全,若是就此走了,溫迪罕大人定斬不饒,還望成全。”
術甲能說會道,邊磕頭邊哭咧咧地求情。
“老娘的安全用你們保護?豈不早死了多時。”
“昨晚是個意外,大人,不知大宗人弄了什么怪物,導致咱們失利。”
納闌一愣,回想昨晚的戰斗情形。
“哦,你覺得是個什么樣的怪物?”
術甲成功將納闌的心思轉移,心下一喜。
“大人,那怪物十分龐大,且沖撞力極大,差點就被它撞落馬下,我九死一生才躲開。”
黑罕也連忙說:“大人,我也被撞了一下,根本無法撼動對方。”
納闌思索了片刻。
“咱必須查明白對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回去也好有個交代,不然,輸的這么慘,你我都得自殺謝罪。”
“是大人,我等聽您號令。”
“你們倆的腦袋暫時存著,將功補過吧。”
“多謝大人寬恕。”
納闌的怒氣漸漸消散,重新坐下去。
剛才起猛了,腰椎一陣刺痛,讓她渾身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