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我鄙視你。”
許成仙對老實人,進行了直言不諱的當面謾罵。
老實人秦鴻刺史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從來沒人說過他是老實人。
當然,也從沒人這么直接的唾棄過他。
“你還有臉笑?”許成仙問。
“許道長,光明磊落問心無愧,我少年時,也憧憬過的。”秦鴻說道。
可要做到,何其難也!
少年意氣之時,恨不得跨馬抽刀,盡誅天下不平。
可惜呀,人力有窮時。
如今他也不過是一個,為了仕途,猶豫不決的俗人。
為何他不向女皇求助?
當然是不想讓女皇認為,他無能,不可再委以重任。
天殘寺,海魂門,兩界河。
許諾的靈州風調雨順,也是打在了秦鴻的軟肋之上。
去歲在帝都過完冬至,他才趕來城中到任,算起來任期是從今年起。
受災之事算不到他這,可這一場災厄之后,百姓添丁日子富足稅賦增長,可都算是他的功績。
而且,還能秋后算賬,以此將士族一網打盡,清除隱患。
這一任靈州刺史,將是他官宦履歷之上,極其出彩的重要一筆。
以后就不是女皇寵臣,而是女皇重臣了。
他還不到三十歲!
也許十年之內,他就有機會,做到為臣子的巔峰。
——宰執天下!
這個誘惑太大了。
當然,若是有可能,不死那么多百姓,便同樣能達成目的,那自然是最好了。
“你告訴我這些,就是想讓我代替那三家?”許成仙直接問道。
他實在不耐煩和一個卑鄙的官,一個和他人達成交易,現在又在賣隊友的家伙,多說什么了。
畢竟,秦鴻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連同他的心聲一起。
將一切都告訴他,除了賣了隊友之外,就是在試探,他有沒有能力接下這一局。
在知道所有謀劃布局之后,敢不敢取代另外三家勢力。
“畢竟,許仙長,看起來比他們仁善的多。”秦鴻說道。
“你他娘閉嘴吧!”許成仙忍不住罵道。
被一個卑鄙無恥的官,夸獎仁善?
他不愛聽!
還有,秦鴻說這句話,顯然是在激將。
也是在譏諷。
如果他應了,就是前者。
如果他退了,就是后者。
他娘的!
這家伙心眼太多了,而且,一點虧都不吃!
“許道長,我這可還算不上卑鄙無恥。”秦鴻被罵了,卻突然好似心情大好了起來。
“嗯?”
“若真卑鄙無恥,本官會說。”秦鴻一甩袖子,“你這方外之人懂什么?本官是為了保全剩下的百姓!”
“是為了讓他們以后可以過上好日子!”
“才不得不忍辱負重,妥協答應交易!”
“…臥槽!”
惡心!tui!
此時。
城墻下。
司馬德已經氣瘋了。
他家的部曲來稟報,家中的院落,都被鉆山牛,踩踏成了廢墟。
包括祠堂和神主牌。
牛怪最初是出現在無人的庭院中,所以家中人幾乎都逃了出來。
不過很多都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還有一些在逃跑的時候受了傷。
尤其是老夫人和小姐少爺們,大半都已經躺倒起不來了。
最重要的是,只來得及逃命。
家里的貴重之物,來不及帶。
司馬德聞言雙眼立刻就紅了。
這意味著他所有的家資,都將毀于了一旦。
因為一心想著離開靈州,他一直是將所有的財富,都換成金銀財物放在庫房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
遠處傳來一聲凄慘的嚎叫。
“哞——”
轟隆!
鉆山牛轟然摔倒。
一注鮮血噴灑而起。
隨后,貓十九返回,宣告了它的死亡。
“尊駕!”浴血奮戰而歸的白娘娘廟夜游神——十九將軍,閃身出現在城墻之上,沖著那年輕的道人抱拳拱手道,“妖魔鉆山牛已被屬下誅滅。”
“嗯。將軍辛苦了。”許成仙含笑點頭。
這時候,城下的司馬德呼喊著讓人牽馬。
他要回去。
回去翻找。
古董玉器字畫這些,也許會毀于剛才的那場戰斗。
可金銀卻不會。
他的家產還有救!
可惜呀,有人不會那么容易放過他。
許成仙心念一動,藏在司馬家院落地下的大黑就動手了。
“快看!”
“著火了!”
“怎么著火了!”
司馬家,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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