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趙大明趕到市政大樓,將膠卷交給王秘書。
王秘書只是笑著恭喜他幾句,便以還要處理文件為理由,下了逐客令。
王秘書的態度,讓趙大明心中一凜,按理來說,自己既然即將被提拔,作為許書記的貼身之人,王秘書不應該如此對待自己。
“哎!”
站在市政府大門口,趙大明心中長嘆一聲,心里邊嘀咕,“愛咋咋地吧,反正黨委班子已經敲定我升為副局級了。就算惡心了許書記,大不了一直待在派出所。再說,蘭縣提升為地級市,許書記也待不了多久。”
許書記在蘭縣待了五年,之前政績只能說平平無奇,可現在幫蘭縣弄成了地級市,這就非同一般了。
按照慣例,許書記很大可能被平調出去。
想了想,趙大明開著摩托車,返回派出所。
回到派出所的辦公室,趙大明第一時間撥打尋呼臺號碼。
正在周元家吃飯的徐墨,在感覺到腰間皮帶上別著的bb機,不斷震動后,連忙借機離開。
等徐墨走后,周元這一家子,說話更無顧忌了。
劉藝暖笑盈盈的看著臉頰緋紅的劉藝研,道:“妹啊,這徐墨雖說是從小山村走出來的山野娃,不過,談吐不凡,長相也算過得去,倒是配得上你。”
一旁周元嘴角微微抽搐,這是徐老弟配不配得上劉藝研嘛?是你妹妹死皮賴臉纏著徐老弟好不好。
當然,這話周元可不敢說出口,要不然,今晚上就別想上床睡覺了。
“小徐確實很不錯。”劉藝研他爹也笑著點點頭,道:“我在市委有幾個老戰友,前幾天,我特意去問了問徐墨底細。你們猜怎么著?這小子,通過派出所所長趙大明的關系,跟供電局搭上關系,拿下了一條拉電入鄉的項目。”
“還有,我那幾位老戰友都說了,許書記都曾跟徐墨吃過飯,說此子定非池中之物!”
劉藝研他爹笑呵呵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白酒,看向劉藝研,道:“徐墨雖說有了媳婦兒。但是,爸托關系,去民政局幫你問過了。他今年才十九歲,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藝研啊,國家現在提倡自由戀愛,只要徐墨還沒跟別人登記結婚,爸就支持你追求幸福。”
周元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老丈人,心里邊暗罵老丈人當真是勢利眼,當年我要娶劉藝暖的時候,你咋一直說不急不急,還早還早?
“嗯!”
劉藝研紅著臉點點頭。
與此同時。
徐墨快步向著派出所走去。
他知道趙大明這時候聯系自己,肯定是事情辦得差不多了。
半個多小時后,徐墨來到南陽街派出所。
“徐哥!”
走進派出所,值班民警小行,就笑呵呵的站了起來,道:“徐哥,所長還在辦公室。”
徐墨笑著從口袋里掏出半包華子,丟給小行,道:“謝了!”
小行咧嘴一笑,伸出雙手,接過半年華子。
走到二樓辦公室外,房門敞開著。
坐在辦公室后邊椅子上的趙大明,正托著下巴,尋思著什么。
在聽到腳步聲臨近,趙大明才抬起頭,看著面帶微笑,已經走到辦公桌前的徐墨,連忙站起身來,滿臉無奈的開口道,“老弟,你的膽子是真大啊,居然敢同時算計嘉興公安跟鐘阿四。”
徐墨聳聳肩,道:“哥,你可不要亂講啊。我一個平頭百姓,哪來的能耐算計他們。”
“你就得了吧。在我面前還裝傻!”
趙大明笑著走到徐墨前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現在被你這么一整,嘉興那邊算是徹底放棄了。不過,你也算是徹底把鐘阿四給得罪死了。當然,經過你這么一鬧,鐘阿四的政治前途算是半廢了。”
“只不過,你整鐘阿四,就是在打許書記的臉…要是惹惱了許書記…”
徐墨笑呵呵的坐在椅子上,道:“鐘阿四是許書記的準女婿,你猜,許書記現在會怎么看待我?”
聽到徐墨的反問,趙大明臉色微變,先去把門關上,然后快步走了回來,道:“許書記不會自降身份,來搞你吧?再說了,就在不久前,許書記召開了黨委大會,我被提升為副局級…”
“你是你,我是我。”徐墨笑了笑,道:“再說了,有句古話,怎么說來的?給一棗,打一棍。現在棗子給了,接下來就要掄起棍子打人咯。”
“啊?”趙大明目露驚慌,那可是許書記啊,只要對方開開口,徐墨在蘭縣就沒有任何立足余地。
“那怎么辦?”趙大明來回踱步,目露焦慮,“要不,你出去避避風頭?”
徐墨微微搖頭,道:“沒必要。”
“怎么就沒必要了?”
“哥,你說,許書記真要弄我,會從哪方面出手?”徐墨問道。
哪方面?
當然是從經濟方面。
徐墨自顧自的說道,“我現在的實業,一個服裝店,六家錄像廳,并沒有什么灰色產業。只要我合法合規,我并不擔心。退一萬步講,就算把服裝店跟錄像廳都關了,那又如何?說句難聽話,這些店面,對現在的我而言,可有可無。”
也是!
趙大明面露贊同的點點頭。
“至于拉電入鄉,這是市委的重要政策。許書記不會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百貨大樓的商鋪也是如此。”
“說是這么講,可,你覺得許書記真奈何不了你?”
“哥,他可是市委書記,真要下定決心整我…就算我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啊。不過,只要我這段時間,別在他面前蹦跶,他應該不會對付我。”
“那就好,那就好!”聽徐墨這么一說,趙大明稍稍放下心。
“所以,我決定回村待一段時間。”徐墨突然說道。
“嗯?”趙大明挑了挑眉,道:“我剛讓你出去避避風頭,你還說沒必要,怎么現在就要回村了?”
“哥,你說的‘出去’,指得是離開蘭縣。”
“有什么區別?”
“區別大了。”
徐墨想了想,整理思緒,解釋道,“我要是離開蘭縣,就表明,我對鐘阿四的仇恨還沒發下來,只是因為形勢,而無奈的暫時放下。哥,你說,我一個山野娃,僅僅用了半年時間,就賺了這么多錢,要是再給我十年、二十年,會創下多大產業?”
再給徐老弟十年、二十年時間?
趙大明覺得,徐老弟至少是個蘭縣首富。
“有道是官場如戰場,許書記敢放任我成長起來嗎?只要我敢離開蘭縣,你信不信,許書記會不顧一切的對付我。”
“但是,我回村就不一樣了。我這是在向許書記表明,這事情是我的錯,我愿意把蘭縣所有基業,都‘交給’許書記,他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趙大明聽得有些迷糊,覺得其中區別不大。
“行了,這事情,現在差不多可以翻篇了。”徐墨笑了笑,道:“唯一不穩定因素,就是鐘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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