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匠也不多說,當即從火藥瓶中倒出適量的黑火藥到槍管中,隨后將彈丸放入槍管,最后用推彈桿將彈丸壓實。
然后將燃燒的火繩固定在火繩夾上,用叉架槍管以保持穩定,將槍托抵在肩上。
瞄準過后,工匠打開火藥池蓋,露出引火藥。
最后才伸手扣動扳機。
扳機通過機械裝置帶動火繩夾,將燃燒的火繩引向火藥池,火焰又通過火門傳入槍管,最終點燃黑火藥。
一系列操作相當繁瑣,但效果是明顯的。
李徹只聽‘砰’的一聲,更大量的白煙彌漫開來,遠處的鎧甲瞬間一震。
“中了!”陳規笑道,“老吳,打的不錯!”
老吳憨厚地笑了笑,放下火繩槍,向身旁的李徹躬身行禮。
李徹也是咧嘴一笑:“秋白,去把那套甲拿來。”
秋白拎著甲胄回來,展開在李徹面前。
卻見上面出現了一個很明顯的洞,鉛彈輕而易舉地洞穿了甲胄,并嵌入了甲胄背面的夾層中。
李徹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威力已經出乎意料了。
西班牙重火繩槍在30米外都能輕松擊穿4mm鋼板,火藥司造的這把火繩槍比不上西班牙重火繩槍,但也相差不多了。
火繩槍不過是過渡,就連燧發槍都只能算是過渡。
奉國的未來至少要搞出栓動步槍來,才算是遙遙領先全世界。
“你們說,這一槍打到高麗人的腦袋上,會有什么效果?”
李徹含笑問向眾人。
秋白笑著搭話:“還不得一槍把它們狗腦子都打出來啊?”
眾人皆是大笑,房間內充斥著快活的空氣。
趁此機會,陳規目光一閃,突然向李徹說:“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你造火槍有功,有何所求,盡管說來。只要不過分,本王賞你便是。”
李徹很欣賞陳規這個人才,他對火藥的了解,已經算是當世頂尖了。
“臣請殿下帶這批火槍去上戰場,真金需要火煉,只有經歷實戰,才能找到這些火槍的問題所在。”
“我當是什么事呢。”李徹笑道,“此事本王允了,我不僅要帶它們上戰場,還要組建一個專門使用火槍的隊伍。”
李徹稍微想了想,心中就有了具體的想法。
他轉身看向秋白:“花嬴在干什么呢?”
秋白拱手回道:“回殿下,花統領仍在弓弩營任職。”
“讓他別窩在弓弩營了,把手中事務交給副官處理。再從寧古、護國二軍中挑選出一千五百名耳聰目明的軍士,另立一營。”
“就叫......”
“神機營!”
李徹又看向陳規。
“神機營全員使用火器,我會讓他們來火藥司集訓,讓你手下工匠好好教教他們。”
“是。”陳規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
李徹看向門外的試驗場,踱步走了片刻后,又開口道:
“還有,再從朝陽軍中挑選出一千名伶俐的新兵,再立一營,同樣來此學習如何使用、維修火炮。”
“此營便叫......東風營!”
“東風、神機二營不受其他軍隊管制,本王親自管理,火藥司協助。”
陳規見到李徹如此重視火器,心中也是興奮異常。
單獨成軍,就代表火藥司不再只有手雷,這種依附于普通軍隊的作戰武器。
而是像騎兵一樣,有了自己的體系,獲得了軍事上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火藥司也不再和其他部門一樣,只是生產貨物、材料的普通工廠,而是和軍隊緊密聯系在一起。
陳規不知道的是,這種部門在后世一本都被稱為......軍工!
“殿下。”陳規笑瞇瞇地靠近李徹,“您看看,他們都拿著火器上戰場了,能不能把我也帶去?”
李徹笑罵道:“好你個陳規,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
陳規理直氣壯:“最了解這些火器的人是我,它們第一次實戰,我怎能不在場?”
“行,本王答應了。”李徹爽快道,“你在神機營、東風營都掛一個參軍的職位,再挑幾個年輕力壯的工匠,一同隨軍。”
陳規大喜過望:“謝殿下!”
朝陽城的戰前動員紅紅火火。
乞活洞的死牢之中卻是冷冷清清。
咯吱——
陰冷的牢房中,一道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幾名獄卒引著錢斌走入牢房。
錢斌向四處看去,卻見大多數的牢房皆是空蕩的,偶爾有幾名蓬頭垢面的蠻族囚犯,坐在牢里一動不動。
朝陽城的治安還算好,沒有那么多死刑犯,這些囚犯大多是蠻族中死䗼不改之人。
走到牢房的盡頭,獄卒停下腳步,恭敬道:“大人,就是這里了。”
錢斌點了點頭,看向面前的牢房。
還算是干凈,沒有其他牢房的污水,地面也無灰塵。
李徹打過招呼,這些獄卒自然不會為難。
秦旌半靠在墻壁之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地面,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遲暮的死氣。
“秦旌。”錢斌緩緩開口。
秦旌抬起頭,看清錢斌的面容后,依舊眼神無光。
錢斌嘆了口氣,讓獄卒將牢門打開,走了進去。
獄卒一拱手,退到遠處,給二人留出空間。
錢斌緩緩走到牢房中,找了塊干凈的地方席地而坐,將手中的食盒放在身旁。
打開蓋子,將里面的飯菜一個個擺放在秦旌面前。
聞到飯菜傳來的香氣,秦旌眼中多了一分生氣,緩緩低下頭。
聲音沙啞道:“如此豐盛,這是我的最后一餐了嗎?”
“不是斷頭飯,老夫來看你,自是不能空手而來。”
錢斌淡然地回道,隨后又緩緩道:“不過,你的時間也不多了,三司會審結果已出,你必死無疑。”
秦旌凄然一笑:“殿下果真英明,我的確該死。”
他用手抓起一塊雞肉,送入嘴中慢慢咀嚼,表情僵硬的樣子像是在嚼一塊無味的蠟。
錢斌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幫他倒上一杯酒,推到他腳邊。
秦旌咽下雞肉,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火辣的酒液沿著喉嚨一路灼燒,嗆得他流出幾顆眼淚。
“痛快!”一杯酒下肚,秦旌眼中變得靈動了不少,“這白酒可是稀罕物,錢大人舍得拿來給我這將死之人喝?”
錢斌面無表情道:“不是我拿來的,是殿下給你的。”
秦旌聞言,表情頓時一滯。
他揉了揉發紅的眼眶,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懇求:“在臨走之前,我能去見殿下一面嗎?”
錢斌搖了搖頭:“怕是不能,殿下此刻忙得很,沒有時間見你。”
“忙?可是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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