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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遙遠的真相

  為奴三年后,整個侯府跪求我原諒第一卷第695章遙遠的真相_sjwx

第一卷第695章遙遠的真相第一卷第695章遙遠的真相  晨曦微露,細碎的光線透過窗欞,在室內投下朦朧的光斑。

  喬念悠悠轉醒,還未睜開眼,便感受到了手腕處傳來的陣陣鈍痛。

  昨夜那驚恐的記憶襲來,喬念終于猛然睜開了眼,入目,是熟悉的帷幔。

  耳邊傳來一陣低沉的呼吸聲,她微微側過頭,目光便落在了床畔的身影上。

  楚知熠就那樣靠坐在床頭的雕花柱子上,閉著眼,眉宇間帶著深重的疲憊。

  晨光柔和地勾勒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線條,喬念的心卻猛地一揪——他瘦了不少。

  原本飽滿的臉頰微微凹陷下去,使得那高挺的眉骨更加突出,如同險峻的山脊。

  而眉骨之上的舊疤痕,此刻在凹陷的肌膚襯托下,顯得格外清晰刺目。

  黑水牢…那是怎樣的龍潭虎穴?

  他失蹤的這段時日里,就是在那黑水牢里,受盡了搓磨嗎?

  想到他為了救虎衛,為了最終能破局,竟以身犯險,故意落入穆康盛手中,在那地獄般的牢籠里周旋,喬念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酸澀難當。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帶著微微的顫抖,小心翼翼地向那道眉骨上的疤痕探去。

  就在她的指腹即將觸碰到那微涼肌膚的剎那,楚知熠緊閉的雙眼卻突然睜開!

  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在睜開的剎那帶著警覺和一絲尚未褪去的冰冷銳利。

  但這份銳利在看清眼前人是喬念時,便瞬間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關切和緊張。

  “念念!”他幾乎是立刻傾身向前,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和急切,“你醒了?感覺如何?手腕還疼嗎?頭還暈不暈?”他一邊連聲詢問,一邊已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又想去查看她纏著布條的手腕,動作間滿是小心翼翼和不容錯辨的緊張。

  看著他這副模樣,喬念心中酸軟,連忙撐起有些無力的身子坐起。

  “我沒事了,只是些皮外傷。”她試圖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盡管臉色依舊蒼白,“眼下就是有些乏力。你…”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他同樣憔悴卻寫滿擔憂的臉上,“你才需要好好休息。”

  楚知熠不置可否,只是緊盯著她,顯然對她“沒事”的說辭并不完全放心。

  喬念無奈,只得指了指放在不遠處桌案上的那個藍布包袱:“我的包袱里,靠外側有個青玉小瓶,里面是‘回元丹’,幫我取一顆來。”

  楚知熠立刻起身,動作利落地翻找出那個青玉瓶,倒出一顆散發著清冽藥香的碧色丹丸,又細心地將溫在爐上的水倒了一杯遞過來。

  親眼看著喬念將丹藥服下,楚知熠緊蹙的眉頭才略微舒展,懸著的心總算落回實處,長長地吁了口氣。

  藥王谷的回元丹,自是療傷圣藥。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只有炭盆里偶爾發出的輕微噼啪聲。

  昨夜禁地中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如同走馬燈般在喬念腦海中回旋。

  穆康盛死不瞑目的臉,那被鮮血激活的冰冷機關,還有…穆家那延續百年的、沾滿女子鮮血的殘酷騙局。

  “穆家…”喬念打破了沉默,聲音帶著一絲凝重,“現在如何了?”

  楚知熠在她床邊坐下,握著她未受傷的那只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微涼的指尖。

  “亂了一陣,吵嚷不休,尤其是那些旁支,對穆康盛的死因和所謂的‘寶藏’虎視眈眈。”他語氣平靜,帶著掌控全局的沉穩,“不過,穆振江還算壓得住場面。按穆家祖制,家主暴斃,無特殊遺命,則由嫡長子繼位。穆尚雪…已經是新任家主了。天亮后,穆振江已代表族老會正式宣布了此事,穆家一眾倒是對此未有異議。大局已定。”

  喬念輕輕頷首。

  穆家有穆家的規矩。

  穆家上下都遵從著那套規矩,百年來未有例外,才會讓穆家走到今日這般強大的境地。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

  思及此,喬念她抬眸,目光堅定地看向楚知熠,“我要見穆尚雪。”

  楚知熠看著她眼中不容置疑的神色,沒有多問,只點了點頭:“好。我去安排。”

  而此時,穆家家主的書房,厚重的大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這里曾經是穆康盛運籌帷幄,發號施令的地方,每一寸空氣似乎都還殘留著舊主的陰鷙氣息。

  此刻,穆尚雪端坐在那張寬大的黑檀木書案之后,穿著簇新的玄黑色錦袍,看著桌案上擺放的家主秘冊,臉色陰沉可怖。

  僅僅一夜之間,他仿佛脫胎換骨。

  昨夜事發時的驚慌無措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沉穩與陰森。

  “家主,喬姑娘與平陽王求見。”書房外,傳來侍從的通傳。

  穆尚雪這才好似回過了神一般,將秘冊收起,道了聲,“請。”

  話音落下,不多久,喬念便在楚知熠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穆尚雪抬起眼皮,目光在喬念依舊蒼白的臉上和她纏著布條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快得讓人難以捕捉,隨即又恢復了那深潭般的陰沉。

  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頷首,聲音低沉而平板:“喬谷主,傷勢如何?”

  那語氣,客氣而疏離。

  喬念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楚知熠則如同守護神般站在她身側。

  她直視著穆尚雪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沒有寒暄,開門見山:“你…見過穆康盛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錘子,敲在穆尚雪緊繃的神經上。

  穆尚雪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沉默著,下頜線繃得極緊,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壓制住翻騰的情緒。

  臉色陰沉,沒有回答,但那驟然變得粗重的呼吸和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楚,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顯然,他已經去禁地,也親眼見到了穆康盛那死不瞑目的樣子。

  喬念看著他強忍痛苦的樣子,心中并無多少同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悲憫。

  她繼續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銀針,刺向穆尚雪,也揭開了穆家百年來最深的瘡疤:“既然你已經去過禁地,親眼看到了穆康盛的尸體,也親眼看到了那扇被開啟的石門…那么,穆家主,”

  她刻意加重了“家主”二字,“你現在應該很清楚,你們穆家禁地所謂的寶藏機關,開啟它的關鍵,根本不是什么穆家女子的血!”

  “穆康盛的血可以,你的血也可以,說不定,連外面那個侍從的血都可以!”

  聽到這話,穆尚雪的臉色驟然一僵,“你胡說什么?!”

  外面那個侍從,可不是穆家人!

  甚至都不是穆家的遠親!

  喬念眉心低擰,“穆家主還不明白嗎?這世間機關,縱有千般變化,究其根本,不過是由冷鐵頑石堆砌的死物!豈能辨識血脈?又怎會獨獨渴飲你穆家女子的血?!”

  穆尚雪放在桌案上的手,不知何故,竟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所以,照喬谷主所言,任何一個人的血,甚至,一頭豬、一頭牛的血…或許,根本就不需要血,只是井水,雨水…任何一切能流動的,只要流得夠多,夠重,就都能打開那扇門?!”

  穆尚雪的聲音也跟著在顫抖,染著濃烈的不可置信。

  是啊,該如何相信啊!

  因為一個可笑的謊言,穆家多少無辜的女子,多少無辜的女嬰,葬送在了那個小小的石臺之上!

  喬念看出了穆尚雪此刻的難受,沒有說話。

  倒是楚知熠開了口,“血液粘稠,與水不同。”

  他的意思,是水或許不行。

  但豬的血,牛的血,或許都可以。

  穆尚雪的臉色由鐵青轉為煞白,再由煞白涌上一股病態的潮紅。

  雙手死死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喬念與楚知熠的話,像是這世上最惡毒的嘲諷,將他心中那點關于家族神圣使命的幻想,徹底碾得粉碎!

  書房內死一般寂靜,只有穆尚雪粗重的喘息聲。

  “可這些,都是穆家祖上傳下來的…”

  他不明白,穆家祖上,為何要傳下如此害人的密令。

  為何,要如此禍害自己家里的人啊!

  喬念看著穆尚雪幾乎快要崩潰的模樣,垂下眸來,沒再說話。

  只是內心,隱隱有了猜測。

  這穆家禁地的密道,與藥王谷沈墨書房里的密道有異曲同工之處,這讓她不得不懷疑,兩者之間有所牽連。

  再加上,沈墨親口說過,穆家祖上的一切都是從姚望舒的手里奪去的。

  那,關于這個禁地的密令,會不會是姚望舒故意留下的?

  思及此,喬念方才問道,“穆家祖上,當真有記載,需要穆家女的血才能開啟寶藏?”

  聞言,穆尚雪不禁想起自己方才還在看的秘冊。

  而后,緩緩搖頭,聲音虛弱得仿若經歷了一場錘煉,“家主秘冊上記載,是要用穆家人的血…”

  顫抖的聲音說出的話,還未落下最后一個音,他就已經想明白了什么。

  秘冊上說的,是用穆家人的血,卻從未說過,是要用穆家女的血!

  那是為什么?

  是不是因為,祖上有什么人覺得女子無用,就該拿來犧牲?

  穆尚雪雖然沒有說,但那雙不斷顫動的瞳孔已是說明了他此刻內心的震驚與崩潰。

  而喬念的心里,則越發有了斷定。

  看來,這穆家人以血為引,開啟寶藏,就是姚望舒留給穆家的報復。

  只是姚望舒自己都不會料到,她想報復穆家,最終,卻只單單報復了穆家的女子…

  “不對,不對!”

  就在這時,穆尚雪那混亂痛苦的腦海中,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那夢雪呢?!”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聲音帶著一種瀕死的急切和困惑,嘶啞地低吼,“如果…如果按你所說,那機關根本不需要特定的血…那為什么夢雪當年沒能開啟密藏?!為什么她活下來了?!”

  這個問題,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讓喬念的目光瞬間變得深邃而復雜。

  她看著穆尚雪那充滿痛苦和不解的眼睛,緩緩問道:“當年…是誰親手把夢雪抱進那間密室的?”

  穆尚雪一愣,下意識地回答:“是…是我們的親祖父…也是…你祖母的親兄長。”當時的家主,正是他們的祖父。

  答案揭曉的瞬間,喬念眼中最后一絲疑慮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悲憫和冰冷的了然。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聲音不大,卻如同重錘,敲在穆尚雪的心上:“所以,答案或許很簡單。”

  喬念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個抱著嬰兒的老人,“你的祖父,當時的家主,他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孫女走進那間冰冷的密室…在最后關頭,他…心軟了。”

  穆尚雪如遭雷擊,整個人徹底僵住!

  喬念的聲音繼續響起,帶著一種洞穿歷史的穿透力:“他或許根本就沒有讓夢雪的血,滴落在那冰冷的石盤上!他只是做了一個樣子,然后抱著安然無恙的孫女走了出來,告訴所有人,‘開啟失敗’。”

  她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幽深:“不僅夢雪…我的祖母當年能躲過一劫,或許…也是因為同樣有人,在那一刻,選擇了違背那血腥的‘祖訓’,選擇了…放她一條生路。”

  “轟隆——!”

  穆尚雪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徹底崩塌了!

  他高大的身軀劇烈地搖晃起來,頭顱深深垂下,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喬念的話,在他腦海中瘋狂回響:

  “他心軟了…”

  “根本沒有讓血滴在石盤上…”

  “選擇了放她一條生路…”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簡單!

  如此…諷刺!

  那,他的女兒呢?

  如果他當年是家主…如果他早知道真相…如果,他能將自己的女兒救下來…

  巨大的悔恨、滔天的痛苦、被命運戲弄的荒謬感,如同無數只毒蟲,瘋狂地啃噬著他的心臟!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虛空,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只剩下一個被巨大真相和悔恨徹底擊垮的空殼,呆呆地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無法回神。

  書房內,只剩下他粗重而破碎的喘息聲,以及那本象征著穆家百年秘密的泛黃秘冊,靜靜躺在黑檀木書案上,在清冷的晨光中,散發著無聲的嘲弄。:sj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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