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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故人相遇

:shukuge第一百三十六章故人相遇第一百三十六章故人相遇螢火也是蟲  紅色的飛舟在高空飛行不過一刻,便越過人煙稠密的城鎮,出現在迭嶂的山巒之上。

  “田師兄,趙師兄,前面就是我器宗了。”

  船首上,黑色道袍的丘靈素手直指前方的一個紅色葫蘆。

  只見遠處云層之中,一個如山大的紅色葫蘆倒懸在高空之上,葫蘆嘴正對著下方的幾座山峰。

  “那紅葫蘆是祖師爺在世時所用的法寶,后來用作護山大陣。只要有敵人沖入我器宗,縱是筑基強者,也會被葫蘆里吐出的罡氣絞殺。

  可惜宗門靈石不足,早供不起這葫蘆了。如今這紅葫蘆,便成了宗門中的一件擺設。”

  丘靈說話間,驅使著腳下的飛舟落下方的一處斜坡。

  說起來,器宗的格局與邀月宗又有不同。

  器宗有副峰八座,每一座都各修了一個山門。

  八座副峰環繞著中間的主峰,而主峰之巔則正對著上方的紅色葫蘆。

  丘靈落腳處,是器宗八門中的巽門,這正是器宗知客堂所在。

  “丘師妹,周師兄。”

  飛舟剛一落地,山門正對著的石梯上邊走下三個青年。

  為首的青年穿著黑色的道袍,幾步間已經迎出山門來。

  又見他停住腳步,同田林和趙師兄拱手問道:“這兩位,是邀月宗的師兄弟吧?”

  田林上前一步,同青年拱手道:“在下百花峰掌峰弟子田林。”

  聽到百花峰三個字,這青年背后的兩個白衣青年走了出來,其中一人語氣不善的道:“這么說,你們是韓女魔的師兄咯?”

  另一個白衣青年也開了口:“你們來的正好,韓女魔是你們百花峰的弟子,她殺了我們那么多的師弟,伱們百花峰也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田某此來就是為了抓韓月回宗,若她確實做了傷天害理之事,百花峰一定會給衢州的師兄弟和百姓們一個交代。”

  “衢州的百姓,和我器宗的師兄弟不需要百花峰給我們交代。

  殺人的是韓月,我器宗的師兄弟自會捉拿韓女魔回宗,用她的人頭來祭奠已故的冤魂。”

  黑袍青年這時候開口,不再搭理田林和趙師兄,只同周世仇還有丘靈說:“周師兄,丘師妹,咱們現在上山吧。”

  丘靈看了看黑袍青年,又瞅了瞅田林和趙師兄,笑著走向黑袍青年說:

  “師兄,方才幸虧邀月宗的兩個師兄出手,若不然小妹恐怕難逃兩個宗門叛逆的毒手。”

  她替田林兩人說好話,那黑袍青年便望向田林和趙師兄拱手道:

  “多謝兩位邀月宗的朋友仗義出手,不如隨瞿不通往知客堂喝杯薄酒,再讓丘師妹帶你們在宗門里玩兒幾天。等我們殺了韓魔頭后,可以將韓魔頭的尸體還給兩位回宗復命。”

  田林身后的趙師兄要說話,卻被田林抬手擋住了。

  田林同這黑袍青年回了個禮,接著跟周世仇和丘靈道:

  “田某此行另有要事,就不和周師兄還有丘師妹進器宗了。他日若有機會,咱們改日再聚。”

  丘靈知道宗里的師兄弟們不待見田林,不好拉田林上山。

  周世仇又不是器宗的人,更不可能擺出東道主的姿態邀請田林。

  他只好拱了拱手,目送田林兩人離開。

  田林這次沒有乘飛舟,而是憑著來時的記憶往就近的縣城走。

  趙師兄緊跟在田林身后,忍不住道:“那個姓瞿的也太目中無人了,他擺明了不讓咱們帶韓師妹回宗。”

  田林卻道:“韓師妹出身百花峰,她若果然殺了不少器宗的弟子,別人不待見咱們也是正常的。”

  田林說完,忽然停下了身子。

  趙師兄愣了愣,看著遠處出現的村寨。

  只見遠處的村寨只有幾棵槐樹挺立,接著是倒成一片的木屋。

  那些個木屋,也早沒了原先的樣子,全都被燒成了黑漆漆的木炭。

  也不知哪里來的幾條野狗,在村寨里倒塌的木炭間搜尋著什么。

  “這里,距離器宗其實也沒多遠吧?”

  趙師兄多少有些震驚,邁步走進了這已經廢棄了的村寨。

  田林緊隨其后,正逢一只野狗銜著一條人胳膊從他身旁掠過。

  田林沒動,趙師兄卻動了。

  他把太白一揮,那只野狗瞬間斷作兩截,只躺在地上沖著掉落的人胳膊‘嗷嗚’著。

  “這一定是那些血教徒所為。”

  趙師兄說了一句,田林卻搖了搖頭:

  “倒未必是血教徒所為,我看外面的莊稼都已經收割完畢。再看這轱轆印子,還有泥里陷落的米,倒像是村民們自己遷徙離開的。”

  “那是誰燒的這房子呢?”

  田林忽然扭頭,望向了村頭的槐樹。

  只見槐樹上有劍刻的一行字:“余延村有半數村民勾連血教,私自建立丹室。今焚其屋,毀其室,以為后來人鑒——瞿不通。”

  “是今天咱們遇見的那個瞿師兄。”

  趙師兄道:“看樣子,這村子里大半人做了血教徒,所以整個村寨被他燒毀了。”

  田林便跟趙師兄道:“你我先換了衣服,去縣城打聽一下韓師妹的消息。”

  他們此次出行穿的是邀月宗的道袍,這樣避免了同道中人的誤會,卻也讓血教徒的人能一眼識別出他們的身份。

  田林本來打算進器宗打探消息的,但器宗的人不歡迎他,這才不得已去周邊的縣城。

  既然不用進器宗,那就沒必要穿邀月宗的道袍了。

  兩人一前一后,找了個地方換下道袍,這次由田林御劍帶著趙師兄直接到了衢州血教腹地。

  衢州已有大半地方被血教所占據,這些地方沒有血教的筑基強者守候,器宗的弟子隨時能夠長驅直入這腹地所在。

  但血教雖然毫不設防,器宗卻也失去了對這片土地的控制。

  這里的人白天都是平民,到了晚上則是血教徒。

  器宗可以屠村,使一片土地荒蕪。

  但要屠城?

  器宗的筑基長老們當然做得到,但卻找不到這樣做的意義。

  尤其時局到了這個時候,便連器宗周圍的村鎮都有人偷偷修煉血真氣了——

  器宗難道還能把整個衢州的人殺絕嗎?

  若所有人都死了,衢州這片白地,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這些人,售賣血丹已經做到堂而皇之的地步了。”

  街道上,趙師兄的目光在肉鋪上打晃。

  那些個肉鋪,除了販賣豬肉之外,肉鋪老板還會在案板旁邊放些血丹零售。

  趙師兄親眼看到有婦人抱著孩子走到肉鋪前,詢問血丹的售價。

  “師兄,你說將來的潁州,會不會變成現在的衢州?”

  趙師兄緊跟在田林身后,好像是怕跟丟大人的孩子一樣。

  田林把目光從周圍的人身上收回,道:“咱們先找個酒館住下,到時候找個血教徒打探一下韓師妹的消息。”

  兩人穿過街道,就近看見了一家酒館。

  也在這時,街道遠處有鑼聲響起。

  田林發現,街上的販夫走卒聽到鑼聲后,忙都退到旁邊的屋檐下,把擁堵的街道讓出一條路來。

  田林忙拉住趙師兄的胳膊,跟著那些販夫走卒退到了路邊。

  “凡人亦可得道,父母何必是仙?打破靈根之說,證我真血之言——”

  伴隨著鑼聲,遠處出現十來個穿著紅袍的人。

  這些人除了為首的敲著鑼開道外,身后的手里都拿著紙單。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把手里的紙單遞給旁邊的販夫走卒,還提醒他們說:

  “今天晚上,圣血教的趙副堂主設壇講法。彼輩若想聆聽圣音,需在戌時之前趕到黃家集去。”

  這些人說話間,那些接了紙單的人立刻捧著紙單虔誠的躬身。

  田林混在人群中,和趙師兄一人混到了一張紙單。

  他兩個對視一眼,等那些紅袍人走遠后,這才進了小酒館去。

  小酒館的店小二十分客氣,上來躬身問田林說:“客官,您打尖兒?”

  田林掃了一眼大堂里吃飯的人,這才道:“給我們安排兩間挨著的房,再隨便給我們來點吃食。”

  那店小二帶著兩人上樓,等店小二走后,趙師兄才開口道:“這衢州的肉,只怕吃不得。我看大堂里賣的肉食極為便宜,誰知道菜里到底是什么肉。”

  田林安慰他:“我點菜不過是不想惹人猜疑,也不會真的要吃。趙師弟你先回房休息,等酉時二刻咱們去黃家集。”

  不多時店小二上來,一面在田林的客房里擺菜,一面笑問田林道:“客官聽口音不是咱們這里的人。”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況且我走南闖北太久了,口音早變得不倫不類的了。”

  田林說話時摸出一角銀子,問店小二道:“我知道衢州有靈蚌珠和鞠火蟲,不知道哪里可以買到?”

  店小二看著田林手里的銀子,立刻道:“靈蚌珠和鞠火蟲,當然是器宗最多了。”

  田林搖頭:“咱們這樣的人,還是少同器宗打交道的好。就算我可能給錢,他們也未必肯賣給我。”

  “靈蚌珠需要用靈石或者血丹才能買,鞠火蟲我能幫客官想想辦法——只是這銀子。”

  田林把銀子拍到了店小二手里:“我不缺銀子——若你能找來靈蚌珠,我也可以花靈石或者血丹購買。”

  店小二躬身離開,田林抬手把桌上的飯菜倒進了儲物袋里的食盒中。

  夜幕降臨,也不知過了多久,街上已有人呼朋喚友要出城去。

  趙師兄這時候敲開了田林的門,同燈下嗑訊鳥蛋的田林道:“師兄,咱們現在出發嗎?”

  田林道:“一會兒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你我師兄相稱有些不妥——你既然叫趙北,我就叫你北兄弟,你喚我做林兄弟就好。”

  此時街道兩旁明明燈火通明,但街道上的不少人卻拿著火杖。

  這些人有老有少,也有男有女。

  田林同趙北下了樓,緊跟著這些人出了城去。

  城外不比城內,此時路上黑黢黢的,非得點火才能看清道路。

  一群數百人嬉嬉笑笑,穿過官道上了山路,終于走了半個時辰到了所謂的黃家集。

  黃家集處這時候已經擠滿了各村趕來的人,把整個村口堵得滿滿當當的。

  這些盤坐在地上的村民之前,又設了一個高臺。

  高臺兩邊是一口大鼎,而大鼎之下則跪了數百個被繩子綁縛的男女老少。

  田林同趙北在人群中學著其他人的樣子,一齊找了個空地坐下。

  人群兩邊,是白天那些發放紙單的紅袍人。

  這些紅袍人站成兩排,舉著火把從村口一直站到了高臺處。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老頭兒走上了高臺,舉手高呼道:“凡人亦可得道,證我真血之言——諸位,隨我一齊迎接趙副堂主!”

  這紅袍老人當先在高臺上單膝下跪,其于擎著火把的紅袍人也都整齊地單膝跪地。

  下面,四面八方來的鄉民,也都亂哄哄的有樣學樣。

  田林則拉著趙北,蹲在地上,假裝跪地叩首。

  “諸位起身吧!”

  一道聲音響起,田林和趙北都猛然抬頭。

  只見高臺上,一個穿著紅色披風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著下面的人。

  “仙師,請傳我得道之法。”

  高臺下,幾個鄉民跪在地上,恭敬地給高臺上的男子叩頭。

  那高臺上的男子站起身,拱手還了幾個鄉民一禮,這才站直身子道:

  “我不是什么仙師,只是煉氣十二層的普通修士而已。諸位入我血教,遲早有一天也能達到我這樣的修為,甚至是筑基也并非不可能。”

  說完這句,他便走下高臺,把那幾個跪在地上的人扶起:

  “仙凡本是一體,你們不必跪我,就好像我也不必去跪那些仙人一樣。”

  他把這幾個人攙起來,后面的鄉民們卻都跪下了:“請仙師傳法!”

  男子見狀,便喊道:“都站起來,不準跪。從今往后,你們自己修煉血真氣,既不必向那些宗屬世家的人跪地磕頭,也不必向仙門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外門、內門弟子磕頭。”

  他說:“我趙康,也不需要你們向我跪地磕頭。”

  下面的人終于起身,田林和趙北也趁勢抬起頭來。

  趙北這時緊緊地抓著田林的手腕,語氣低沉說不出的難過:“趙家覆滅后,我未想到還能在這里見到我大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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