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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男孩的表情暗沉,手指微微抬起又落下,砸在另一只手手背。
路明非不知道這么點大一個孩子為什么臉上流露出那種“我好寂寞我好悲傷我在雨里拉肖邦”的沉默和悲傷,反正他愣了,試圖理解自己在點數芯片覺醒了什么技能。
不會是造夢師之類的吧?我路明非造夢的第一反應是造出個哥特小男孩??
但他想了想,這可是自己的金手指,他還是打算問個清楚。
他躊躇著向前,“hei,what's up man!”
男孩沒懂這個梗,他只是繼續看著月亮,輕聲開口,聲音帶著幾分飄渺。
“哥哥,你本來不應該來這里的。”
“還真是。”路明非點頭,“但等等,你說誰是你哥哥,你叫什么名字?きみのなまえ?”
男孩回首,路明非這才看清了這個“漂亮”的小男孩的雙眼。
金....就像是燒至融化的黃金 那威嚴的雙眼本該讓路明非不適,但他竟覺得有些熟悉,乃至于親切。
只是,他還來不及問什么,男孩接下來的話語吸引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路鳴澤,我叫路鳴澤。”
(.....我不僅造夢幻想出的是哥特小男孩,甚至還是我表弟的翻新版?)
路明非臉都白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如此齷齪且沒品。
“別把我和你那小胖子表弟放在一起比較,我和他不一樣。”幸好,自稱路鳴澤的男孩在這時起身。“比起這個,哥哥,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剛才插入的芯片是什么嗎?”
路明非非常誠實地搖頭。
“這玩意叫relic芯.....唉.....算了。”
見狀,路鳴澤嘆了一口氣....很長很長。
男孩白皙的手穿過深黑色的發絲,本就尊貴的金色瞳孔之中全是難以遏制的煩躁與不甘。
他看著路明非,卻像是看著更遠處的某個人,不耐煩說。
“你猜對了,我就是你的金手指,惡魔,魔鬼~隨便你怎么想象。”
“在你需要的時候,就來找我吧。”小魔鬼語氣淡淡,“只要你愿意交換,我就會幫你撕碎任何敵人。”
“任何?”路明非瞪大眼睛,連忙追問,“真的假的!?我要你去把荒坂塔拆了你也做得到?!”
路鳴澤沉默半秒后,深深地看了眼路明非。
“如果你希望的話。”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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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多久,名為路鳴澤的惡魔消失了。
路明非猛地睜開眼,他發現自己還在這個小小的房間,但不同的是那輪巨大的圓月已經重新被夜之城的光污染取代,而世界也不再寂靜,門外傳來粗暴的敲門聲。
我是來處理廢置房產的!!里面的住戶!!開門!
工作人員顯然呆了會,有著不小的怨氣。
震耳欲聾宛如河東獅吼,幸好,路明非童年是在嬸嬸家度過的。
嬸嬸:你見過我的全盛期嗎?
而路明非腦袋里,則是逐漸整理好剛才發生的事情。
然后....
“哈!”
某個瞬間,路明非本來癡呆的臉一下子多出了光亮,從喉嚨里吐出歡快的音調。
路鳴澤?小魔鬼?
什么都能做到?
.....怎么可能啊。
是啊,怎么可能?
但不知為何,路明非就連一點‘懷疑’都升不起來,他的靈魂在無條件讓他信任那個叫做路鳴澤的魔鬼。
他幾乎本能地確定,肯定,甚至堅信——
路鳴澤沒有撒謊 那不就意味著.....
我中了?
....嘿嘿。
...噗,嘿嘿嘿......
不,不能笑......但...但這么好笑的事情,我又怎么忍得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里面的住戶,我數最后三——誒你!”身穿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被突然推開門的路明非嚇了一跳。
“咦!!!我中了!!我中了!!!好耶!!”
不只是因為他突然開門,也因為那頂到面前路明非那燦爛的笑臉。
“誒呀不好意思!給你們的工作添麻煩了~!”
路明非一臉陽光地咧嘴露出白色大牙,和工作人員碰碰肩,然后又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一個流暢地轉身,離開了原地。
風吹過樓道,只留下搬遷服務的人員以及他身旁負責暴力鎮壓的武裝員工面面相覷。
這還是他們在夜之城呆了這么久,第一次看見有人房子被撤了還這么高興的。
咋滴?你這是拿到拆遷費啦?
咱夜之城什么時候這么亞撒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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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踏,踏,踏。
“哼哼~~~~”
姑且不論后頭懵逼的工作人員,路明非此刻正在名為夜之城的都市內一步一個跳躍,用洋溢著溫暖的笑容,讓每一個路過的人都展露‘驚恐’的表情。
烏煙瘴氣的工廠廢料,咸濕黏糊的化學殘渣,人間地獄——沒錯啊,這就是我們夜之城貧民窟啊!
如此淳樸而陽光,你真是夜之城居民?
路明非不管那些。
死去的父母給自己留下了無害義體和疑似萬能的腦內幽靈,這是路明非穿越到賽博朋克世界之后最幸福的一天。
嘿!你們知道突然來到草芥人命異世界,父母雙亡,被迫做了腦機手術,對于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少年來說是多么大的傷害嗎?!
而現在?
金手指沒問題!都說了!要先相信!
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
路明非點著頭,甩著手,走在大街上的少年好似四肢各自被不同的大腦控制接管,以相當放肆的姿態在街道上行走。
他從沖鋒衣的口袋中掏出了耳機,任由里面播放著自己不知道名字的歌曲。
I ain''t your average sicko我可不是那種平平無奇的瘋子 迪斯科音樂的調調異常歡快,就像是搖擺的糖果,頭暈目眩又帶著甜膩。
英文歌,幸好,路明非的英語水平就足以應付。
I''m dead, just like disco像迪斯科音樂一樣,我已垂死 污漬宛如潑墨畫一般雜亂著印刻在街道的各個角落,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已經過熱,讓發射出的光都帶著微旋的弧層。
自家門口十米內就能夠看到隨便用報紙當做地毯睡覺的流浪漢,身體起伏,鼾聲震天。
無視。
My bank account is 000, oh no~~我真的一分一分一分一分錢都沒了 垃圾堆雜亂地堆砌起來,至少有三個月以上沒有整理,蚊蟲在嘔吐物上方盤旋,就像是慶祝著這從‘烤箱’里新鮮出爐的蛋糕。
無視。
I think I need a hero (Oh)~需要一個英雄來拯救我(Oh)
手持M-10AF萊克星頓的大媽正在把槍口對準路人,兩人旁邊是撞到頭部變形的車——只是普通的車禍。
無視。
I don''t have no ego (Nah) Cause I''m spitting out now (Woah)~我從不干不自負的事,因為那會讓我惡心不止 ......
少年的帆布鞋踩過骯臟的街道,墊層內的褶皺反饋回觸感,粘的。
那里不知道有哪個流浪漢的口水,有哪個黑幫的血,哪個ncpd的腦漿 路明非無所謂。
上一周目他已經看過這些了,當時吐了個稀里嘩啦,后來就習慣了。
甚至,在他的左側不到五米的距離就有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用超夢頭環蓋住腦袋,他張開大嘴,不整齊的黃牙就像是暴風天后的竹林,舌頭和哈巴狗一樣吐出來,
I was a teenage outlaw法律不能收斂我少年的鋒芒 ——路明非依舊無所謂。
他所在的沃森區有不少這樣的落后地帶,賤民扎堆,所以才這一副亂象。
踏踏踏....
走到紅綠燈路口前,指示燈機械性地工作著。
路明非周圍站著或佝僂或筆挺的平民,雙眼都閃爍著赤色電子流,從側面看去幾乎和指示燈相差無幾。
路明非走過人行橫道時瞄了一眼腳邊排水口的血漬,他還記得上周目自己路過這條路時看見一個騎著改裝后摩托的黑幫成員被敵對勢力一槍打爆了腦袋,里面的玩意嘩啦啦地飛滿天空。
這個城市的法律基本就是一坨屎,所以充斥著幫派,暴力分子。
哪里都會死人,這完全不奇怪。
這也是魔法芝士的一個側面。
My heart is growing colder oh that’s fine心一直在慢慢寒涼,那也無所謂 插著褲兜,隱藏在人群之中,少年繼續向前走。
走過紅綠燈,穿過寬闊的街道,坐上了吊在空中的有軌列車,路明非眼中的夜之城也不斷變化。
逐漸地,逐漸地,光線開始明亮。
裝有大片吸光玻璃的高樓大廈,縱橫交錯的交通車道,整個城市就像是鏤空而帶有藝術感的玲瓏球。
惡臭和重金屬樂開始消散,轉而是人們干凈利落的交談聲,是整齊干凈西裝革履,是適當的綠化已經深思熟慮后的打光構造,立體燈牌上密密麻麻地寫上了公司的理念,產品介紹,以及廣告詞。
抬起頭來,全息投影出的巨大的魚群經過路明非頭頂,它被圈養在名為夜之城的水池,在最尊貴的都市中央游曳。
他看得很認真,哪怕列車上的賽博女郎撞過自己肩膀說了聲抱歉也沒在意。
他沉浸于這個過于矛盾的世界。
混亂與骯臟。
華美與尊貴。
You say it''s over, it''s another day我不在乎是誰在滿口高尚之詞 Woah, woah, woah,
woah, woah
woah......
路明非感受著落差,呆愣地看著天空的游魚。
美艷到令人心慌。
只是幾公里的差距。
只是窮與富的差距。
卻是那么遙遠....遙不可及。
少年深呼吸————
然后忽然啪得一下摘掉耳機。
“這吊音樂怎么這么喪!”
少年不爽地吐槽了一句。
明明曲調無比歡快,但歌詞卻那般淪喪,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黑色幽默。
而且莫名符合少年此刻的境況,這讓路明非更不爽了。
“算了,總之先去繞路去日記里提到的義體醫生那....”
路明非此行的目的是沃森區另一頭的義體醫生,在日記中提到這個醫生對路明非很好,所以路明非想著自己的夜之城探索就從這個人開始,并且已經給對方發送了拜訪的短信通知。
萬一能直接在那邊混到零工,那就天胡開局了。
想想就令人垂涎欲滴——
滴度滴度滴度 突然,聲音在腦內回響,沒有給出任何反應時間。
這是這個時代的特征——高效率,但信號直接傳導到大腦的感覺,路明非還沒有習慣,不過他腦中擅長說白爛話的部分正在吐槽說‘至少這樣不會因為接聽鈴聲是二次元動漫曲子而在地鐵上社死’。
總而言之,那大概是個通訊請求,綠色的話筒在視野的一角閃爍。
說來也巧,路明非上一次穿越僅有的一次出門也是接到了這樣的一通電話。
少年看了一眼備注。
荒坂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