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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麥明河·找到你了,瓊斯

偽像報告_第250章麥明河·找到你了,瓊斯影書  :yingsx第250章麥明河·找到你了,瓊斯第250章麥明河·找到你了,瓊斯←→:

  麥明河從桌上抓了一支筆,面前攤開了三個筆記本、員工名單,和好幾張空白A4紙。

  試著四處喊“我找到你了”、看看能不能把瓊斯詐出來這一招,玩具公司員工一定已經用過了。

  他們漫長、絕望又一無所獲的搜索里,恐怕把能想到的辦法都試過了——麥明河甚至還在一張紙上,發現有人寫下了小段祈禱詞。

  …恐怕是勞拉吧?似乎唯有她信教。

  結果她第一個就消失了。

  也就是說,如果尋找瓊斯的人不是百分之百地肯定,甚至如果不是用雙眼緊緊盯著“瓊斯”、宣告找到它了,“瓊斯”是不會現身的。

  “…所以,把你找出來的第一步,就是告訴你,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藏身之地的。只有順著思考與分析,得出唯一一個最終結果,你才會認定我是真正把你找出來了,而不是在詐你。”

  麥明河聽著自己聲音跌落,消寂在一片安靜里,明知沒人會回答她,依然加了一句:“對吧?”

  她打開第一個筆記本,說:“那我們就開始吧。我想先從你設置的陷阱開始說起。”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一門之外,小孩玩偶正歪著頭,往會議室里癡癡地望著。

  “你的藏身之處,已經超出想象、非常難找了,但你依然留下了一個誤導人的‘紅鯡魚’,想把后來人的思路也困在陷阱里,接二連三地失敗。

  “這個陷阱就是,‘瓊斯’藏身于最后六人之中。”

  最初讓她產生誤會的,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原因。

  第一個筆記本上是這樣寫的:

  2.周會參與者一共有六個人。

  我們把所有員工照片都打印出來,貼在墻上了。失蹤的就打上紅叉。

  因為誰也記不起瓊斯究竟長什么模樣,只好使用排除法。

  然而當麥明河一回頭,卻發現墻上有十五張照片上都打上了紅叉。

  “一共二十個員工,失蹤了十五個人,結果參加周會的人還剩六個人?考慮到瓊斯可以改變人的認知,面對面都分不清她不是同伴,那么很有可能最后六人之一,就是瓊斯——這樣想,非常合理,對不對?

  “更何況,最后一批員工把三樓翻了個底朝天,哪兒也沒有找到瓊斯,這好像更能進一步說明,瓊斯是混進他們之中去了。”

  麥明河嘆了口氣。

  “實不相瞞,一開始我也在想,六人中究竟誰是瓊斯…還試圖根據筆記本上內容作出排除。”

  但是,當她在看尤金筆記本時,她忽然意識到,當后來者看見的只是寫在紙上的字跡時,后來者根本分不出來上一個字與下一個字之間,是間隔了多久才落筆的。

  …畫在照片上的紅叉,不也一樣嗎?

  “哪里有證據表明,那十五個紅叉是一起畫上去的呢?考慮到后來勞拉失蹤了,那么最有可能的情況,反而應該是這樣的——最初畫上紅叉的照片,只有十四張。在勞拉消失后,才有人把勞拉照片上也打了一個紅叉。

  “也就是說,瓊斯藏身之處,其實并不在最后六人之中。如果一直把時間花費在分析誰是瓊斯上,就中了計,離真相更遠了。”

  她想了想,手指在奧修的筆記本上點了幾下。

  “‘瓊斯是六人之一’這個理論,有點像是陰謀論。只需要最初一點點事實——比如沒畫叉的照片數量與剩余人數不一致——一旦接受了這一點點事實,人自動就會發現不少‘佐證’,來補完這一個敘事。”

  比如說,奧修明明在筆記本里擔心過辦公室鬧鬼,但進入夜晚、勞拉消失后,又不肯承認世界上存在超自然力量——這不就很像是兩個不同的人嗎?

  但實際上,當人面臨不可理解、無以名狀的恐懼與困惑時,隨著絕望加劇,也可能會反而產生否認心態:絕望越深,越想要閉眼不看。

  又或者說,真的曾經有過勞拉這個人嗎?

  “所以,這一類可以有多種解釋的情況,不能算作鐵證,甚至不該去多考慮,避免被帶偏思考方向。真正牢靠的證據,我目前發現了兩個。”

  一,剩下六個員工,其實對于“同事”的身份認知,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模糊。

  不止是針對“瓊斯”的模糊——剩下六人在開最后一次周會時,面對面地看著彼此,也依然不能肯定,對方就是自己的同事。

  “這是白板上明明白白寫出來的線索,可是不知怎么,隨著我看筆記本上的記錄,這一點反而逐漸退后,退到腦海角落里去了。”

  白板上寫著一連三個問題:本公司三樓辦公室里原本究竟有多少名員工,都有誰?現在還能活生生現身的員工,都有誰?是否都能在HR花名冊上找到記錄?

  麥明河掃了一眼白板,立刻轉回身來。

  “再看看員工名單吧,除了尤金和勞拉,剩下四個人都是同一個部門的。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或認知,就連同部門的同事,也不敢打包票保證一定有這么個人。

  “他們也許記得一些相處片段,對別人有印象,但是他們也害怕,這都是被操縱、改變后的認知。

  “所以六人采取的方式是,必須要一個人一個人地報上姓名,再從員工名單上找到對應名字,打勾,才能確認這個人原本就是公司員工之一,而不是瓊斯。”

  連活生生的、坐在眼前的人,他們都吃不準,必須借助員工名冊來確定身份。

  那么失蹤的人呢?

  麥明河的筆尖,把第一個筆記本上一句話給圈起來了。

  “…因為誰也記不起瓊斯究竟長什么模樣,只好使用排除法。”她輕聲讀道。

  “我第一次看時,對于這句話沒有多想,一掃而過。可是等我看完所有線索之后,這句話就變得意味深長了。”

  麥明河推開本子,看了一眼滿墻照片。

  “這六個人連面對面的同事都不敢肯定,他們難道對于失蹤的人,反而一個個都記得特別清楚,能用記憶來實施排除法嗎?”

  這一點不僅不合理,而且也沒有證據表明,他們對于失蹤的人都記得很清楚。

  “那么,他們是用什么進行的排除法?認知都不可靠了,還怎么排除?”

  麥明河目光在會議桌上掃了一圈,仿佛試圖看到曾坐在桌旁、絕望的六人。“答案顯而易見。他們是以自己這一撥人為根據,進行的排除法。”

  換言之,他們的參考,就是自己。

  照片上的人,如果沒有正坐在這一間會議室里開周會,那么就可以認定是失蹤同事了。

  “這是第一個確實可靠的證據。”麥明河總結道,“第二個是——”

  二,員工名單上的不對勁。

  “員工名單上一共有二十個人,按照部門劃分列出來了,但沒有經理。”

  麥明河朝墻上一比,一排排被壓在紅叉下的人臉,各含微笑地回望著她。

  “…這一點,說奇怪是有點奇怪,可也不是絕對解釋不通的事。”

  雖然本質來說,經理也是“雇員”,但名單上卻似乎只統計了普通員工,沒把管理崗也算進去。

  “這就是你的障眼法了。”

  麥明河回頭看了一眼門外地上的小孩玩偶。

  “整個‘尋找瓊斯’的捉迷藏游戲里,無時無刻不在強調,JL玩具公司一共有二十個人…名單上有二十個名字,墻上有二十張照片。但真正天才的一筆,是那一句話。”

  麥明河往門外比了一下。“二十個員工,二十個玩具。”

  二十個陌生玩具,確實是一個“紅鯡魚”,但并不是為了要讓人浪費時間猜測玩具與員工的關系——當然,如果能順便浪費時間,自然是最好的。

  它的意義是要讓所有人都認為,JL玩具公司員工名單是準確的——你看,連古怪詭異的超自然力量,都用玩具一一把人對應上了,JL玩具公司可不就是有二十個員工嗎?

  “你想讓每個人都把‘20’這個數字,牢牢印在腦海里。只要看見總人數為20,就自動覺得合理,不認為數字有問題…

  “我也上當了,所以有好一陣子,我都沒反應過來,墻上照片應該有二十一張才對啊?

  “就算員工名單不包括管理崗,失蹤人口照片里,卻沒有理由把經理排除出去,不是嗎?最大證據是,尤金筆記本上明明清楚寫著,經理也是失蹤人員之一。

  “這就說明,員工名單并不正確,它多出了一個不該有的名字,占據了經理的位置。

  “尤金六人沒發現多出一個名字,是極有可能的,因為他們在拿名單做對比的時候,重點不是在看失蹤的人都有誰——以他們模糊認知來說,看了可能也不認識——他們只是在名單里找自己。

  “到這一步,經理照片是否在墻上,或者多出的名字是哪個,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傳達出的訊息。”

  麥明河敲了敲桌面上的員工名單。

  巢穴關卡中,必須給獵人留下破解線索,才能保證一定程度的公平性。

  經理的“缺席”,是一個能被獵人注意到、也就間接保證了公平性的線索。

  假如名單上出現差異的,只是一個普通部門的普通員工,那么對于一個根本不知道JL玩具公司員工都有誰的外人來說,怎么可能發現名單有異呢?

  “不算管理崗,原本只應該有十九人的名單上,多出了一個名字。多出的是哪一個,我不知道,但多出的名字,卻是‘理論上已經消失的人’之一。

  “這就是最大的暗示。

  “‘瓊斯’藏身之處,不是在‘剩下來的人’里,而是在‘已經消失的人’中。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我的思考進入了死角…大部分人都已經消失了,瓊斯怎么能藏在不存在的人之中?然后我才想起來,消失的人其實都還在啊,只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而已。”

  她站起身,慢慢走到會議室盡頭,在一墻打著紅叉的照片前停下了。

  “消失的人,不都在墻上嗎?”

  麥明河深吸了一口氣。

  捉迷藏要找的目標,一直以來就在身旁,一聲不出地看著她。

  “瓊斯,我找到你了。”

  我因為這幾天身體不好,連帶著腦子也轉得慢了,這一章我盡量把解題思路和邏輯寫清楚,但如果大家還有困惑的地方,你們留言,我再看一下正文需不需要進一步解釋或修改。如果不是必須進正文的,我也可以留言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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