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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疑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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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便不多叨擾了。”

  許云峰見曾安民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放在卷宗上,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他輕輕的撫了撫自己嘴角那兩撇胡子,便告辭而走。

  曾安民若有所思的看著許云峰的背影。

  老爹將自己安排到懸鏡習當左典吏,絕不是一道閑棋。

  “金太平,沈家…”

  曾安民淡淡的看向那本卷宗,心中微微明了。

  這個案子與江王府有脫不開的干系!

  里面很有可能藏著江王府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會是什么秘密呢?

  曾安民的心中來了興致。

  緩緩低下頭看向手中卷宗,目光閃著沉思,一言不發。

  整個案子的細節卷宗上都有。

  “當今的沈家族長,名為沈留。年許四十一,在案發十五天之前得了癆病病死。”

  卷宗對沈留的記載很詳細,他年輕時好勇斗狠,后來接管家族生意才老實下來,隨家族的船隊走南闖北闖下過名號。

  案子的關鍵點是:

  沈家全族為這沈留辦喪時。

  沈留的遺孀沈氏為其在堂前守孝時被害。

  “寅時一刻,從子沈君喝醉進入堂中欲與叔父守孝,寅時三刻倉皇而出。”

  從子,便是侄子的意思。

  “卯時一刻,門外奴仆進入堂內,遺霜沈劉氏死于窒息。尸身脖頸有指痕,手握沈從君玉佩。”

  “懸鏡司赤衣郎于翌日辰時從子沈君于教坊司捕獲。”

  “入得詔獄三日,沈君對殺嬸一案堅決不認,案子便這么耽擱下來。”

  驟看,這是一份清晰明了的卷宗。

  上面不僅詳細記載了沈劉氏的死亡狀態,還將每一個人的供詞都羅列的十分清晰。

  但在曾安民看來,每一個字都禁不起細細推敲。

  他抬頭,目光望向窗外,聲音喃喃:

  “沈君殺嬸的作案動機是什么?!”

  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整個卷宗里,所有東西都記載的清楚,卻唯獨這個作案動機沒有明示。

  而且,除了這一點之外,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

  沈君在殺了嬸子之后,第一時間想的不是逃跑,而是去教坊司?

  怎么?現在流行殺人之后去嫖娼?

  扯淡。

  曾安民丹鳳眼微微瞇起。

  沈家船商在兩江郡之中占據著很重要的經濟地位。

  而沈君在沈留死后,便是金太平船商的唯一繼承人。

  若這個案子處理不好…

  曾安民緩緩抬頭,眼眸深邃而幽然。

  那恐怕牽扯到的東西就多了。

  不過,曾安民看著那密密麻麻小字的卷宗,嘴角微微上揚。

  他已經知道該怎么破案。

  詔獄之中。

  曾安民看著面前一臉慘白,躺在草堆之中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犯人”面沉似水。

  那人一襲囚衣烏漆嘛黑,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惡臭。

  一動不動的躺在草堆之上。

  只有胸膛微微的起伏還表明他沒有死。

  此人正是沈君。

  能看得出來,沒少受拷打。

  懸鏡司詔獄,進來便等于丟了半條命,這話絕不是虛言。

  曾安民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身邊的衙役。

  他雖年幼,但身蘊浩然正氣,舉手投足之間已頗具威儀。

  “把他放出來!”

  “是。”

  兩個赤衣郎極為恭敬的打開牢門,如同丟死尸一般,將那年輕人從地上拉起。

  “嘭!”

  年輕人被扔在地上,任由慣性帶起身體,整個身子都是軟趴趴的。

  這個時候曾安民才看清楚他的臉。

  雙目無神,渾身血烏,面容麻木。

  “沈君!”

  曾安民低頭沉聲對其淡道:

  “本官乃新任左典吏,你殺嬸一案,本官有意重審,你要如實招來,不得有半點容私!”

  聲音中氣十足,頗有一種青天大老爺之相。

  聽到他的話,地上的沈君先是一頓,隨后艱難的轉目朝著一旁的曾安民看去。

  曾安民面容沉靜,與其對視。

  他從沈君的眸中看到了很復雜的情緒。

  麻木,堅韌,倔強…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行得正坐的端,嬸嬸不是我殺的。”

  沈君這話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但每一個來查他的官員都會照例再對他用一遍刑具。

  他也早已習慣。

  “嗯。”

  曾安民面無表情,坐在官吏給他搬來的椅子上,輕輕轉動著大拇指上從老爹那順來的玉扳指,良久之后,沉聲問道:

  “本官要問的便是那夜在靈堂之中,可是只有你嬸嬸一人?”

  沈君聽到這話,心里一沉,他臉上盡是苦澀。

  每一個來問的官員都是先問的這話。

  “是的。”

  沈君回答的很流暢。

  “在靈堂之中,都發生了什么?”

  “你的玉佩為何會落入她的手中?”

  曾安民只是看了一遍卷宗,對案子的了解并不透徹,現在他要從沈君的口中再得出一些信息。

  當然,沈君作為嫌疑人,口中的話肯定不能全信。

  “我…”

  沈君抿了抿嘴:“叔父無后,自幼待我視如己出,我與他感情極深,聽到他病死的消息痛苦了許些日子,那日躲在屋中獨自喝了些悶酒。”

  說到這里,他的面容極為復雜:

  “進入靈堂之后,我那嬸嬸她…”

  “她竟趁我酒醉欲勾引,在靈堂之上做那茍且之事!!”

  曾安民能從這沈君的語氣中聽出那濃烈的恨意。

  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勁爆的事兒??

  那可是靈堂上啊!

  島國產業都已經發展的那么先進了,都還沒有出現過此類題材!

  要是有希望穿越回去,是不是自己…

  咳咳,跑題了!

  曾安民繼續一臉嚴肅的看著沈君。

  “我叔父向來待她極好,誰能想到她…叔父靈柩還在啊!!”

  沈君每每想到這事,面容都氣的發紅:

  “我氣憤而走,可能是走的太急,玉佩被她拽在手中…從靈堂出來之后,我便去了教坊司…”

  曾安民嘴角有些抽搐。

  這貨倒是個男人。

  只是這貨的語氣中聽來,怎么看怎么像是他嬸嬸在靈堂之上勾引他,然后他怒令智昏,將嬸嬸掐死…

  怪不得你身上血烏這么多,擱誰誰不懷疑你?

  不過還好你遇到了我。

  “也就是說,你走之后,你嬸嬸死的?”

  “嗯。”

  沈君看到曾安民那勾起的笑容,心中有些沒底。

  “好。”

  曾安民緩緩起身,目光朝他面上看去,玩味的笑著:

  “那本官問你,從靈堂出來之后,去教坊司,你尋的是哪位姑娘?”

  “時宜花魁。”

  沈君對答如流。

  “安時宜…”

  兩江郡教坊司最富有名氣的花魁。

  曾安民若有所思,隨后緩緩起身:“大春!”

  “少爺!”

  “走,隨少爺去一趟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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