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誰在以下犯上第308章誰在以下犯上←→:sjwx
鬼頭刀高高揚起,狠狠落下。
田大恒心中暗嘆,心道:“吾命休矣…”
他幻想過那位大人會從天而降,拍碎牢門,將他們解救出去。
所以哪怕被用精金鐵鏈捆上,哪怕琵琶骨被刺穿,田大恒始終不曾反抗。
他想留著命,等江大人來。
然而一等便是數日,始終不見人影,直到今日被拖來刑場,即將人頭落地。
一名同為武道巔峰的坐望樓成員扭頭看向田大恒,滿臉苦笑道:“看樣子,我們等不來大人了。”
田大恒同樣嘴角苦澀,是啊,等不來了…
脖子后面涼颼颼的,已經能感受到鬼頭刀落下時的鋒銳感。
田大恒哀嘆一聲,閉上了眼。
“大人,恕屬下不能再為您獵殺妖獸了…”
做好了人頭落地,終結此生的準備,田大恒耳朵里卻聽到了由遠至近,逐漸刺耳的呼嘯聲。
那聲音震耳欲聾,同時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田大恒下意識睜開眼睛,隨即愕然看到,直徑近十米的天地元氣柱,從極遠處瞬息而至,如欲貫穿大地的巨矛般狠狠扎在了刑場前的土地上。
轟隆——
巨響聲中,大片土地被翻起,飛的到處都是。
來圍觀行刑的百姓頓時驚叫出聲,慌張抱著腦袋亂跑。
刑場內的八名元武境高手當即暴喝出手,將亂石一一擋下。
秦行之和費繼春身前的護衛,也是如此,他們個個都有元武境修為,最少也在四品以上。
本以為這亂石很好處理,結果剛一接觸,一名元武境四品的護衛便臉色大變,緊接著悶哼出聲,嘴角溢出血來。
雖然最終將亂石推開,落地后卻蹬蹬蹬后退數步,最終跌倒在地。
石頭上附帶的強大力量,讓他接觸的瞬間便受了不輕的內傷,倒地后不禁神情駭然。
剛才是什么東西落下,僅僅濺飛的亂石便有如此威力!
秦行之和費繼春都站了起來,神情凝重的望向刑場。
此刻刑場已經大亂,劊子手的修為只是武道九品,被一堆亂石砸的抱頭鼠竄。
偏偏那亂石好巧不巧的避開了田大恒等人,待塵埃落定,只剩坐望樓的兩三百人被鐵鎖捆著跪在那,其他人已經跑開很遠。
到了此時,眾人方才看清,刑場前出現了一支箭。
黝黑的箭桿,黝黑的箭頭,黑到極致,反倒顯現出朦朧的光彩。
田大恒瞪圓了眼睛,盯著那支箭,忍不住驚喜出聲:“混沌重箭!是大人的混沌重箭!江大人來了!”
坐望樓的人都欣喜交加,在即將身死之時,江大人終于姍姍來遲。
他們四處扭頭看著,很快便發現了從遠處飛掠而來的那道魁梧身影。
身負逐日弓,手持上品玄兵刀,身軀雄壯,如古神下界,不是江林又是誰!
“真的是江大人,他來救我們了!”有人驚喜高呼。
江林的身影,自他們上方越過,隨后如萬斤巨石落下,震的整個刑場都要裂開。
數不清的細小裂紋,沿著他的腳下向四周蔓延。
如此威勢,別說那些武道九品的劊子手,即便是元武境的護衛,此刻也不敢靠近。
他們看見了江林,更看見其身后的箭簍。
箭簍中,是和刑場前一模一樣的羽箭!
一支羽箭便讓他們如此狼狽,射箭的人,又豈能弱了?
何況江林并沒有遮掩自己的神武境修為,無比強大的氣息,令在場眾人無不噤若寒蟬。
然而,無論秦行之,還是費繼春,都沒有絲毫慌張。
后者是三品按察使,在大乾,沒有人敢對他動手。
除了邊軍。
前者么,則是晉州權貴氏族的人,算得上這一畝三分地的土皇帝。
“神武境…”秦行之雖然只有元武境七品的修為,但家族里神武境很多,并不陌生。
他沉著臉,道:“閣下何人,為何要擅闖刑場?”
語氣聽著嚴厲,但實際上還算客氣,若換一個元武境的來鬧事,秦行之根本不會多話,直接讓人砍了對方的腦袋便是。
江林身姿挺拔,望著臺上的晉州州牧秦行之,還有按察使費繼春。
他的聲音清冷,又高亢到所有人都能聽清:“工部左司使江林,請兩位大人給個面子,讓在下將這二人帶走,此事可以就此作罷。”
江林雖然不認識秦行之和費繼春,但當了那么久的官,對官服,腰帶,玉牌之類的身份象征還是有所了解的。
秦行之的腰牌和他一樣,顯然都是正四品。
而費繼春的腰牌,則要更勝一籌,起碼也是個從三品,甚至正三品。
江林雖無懼,但畢竟都是大乾朝廷的官,可以不給他們面子,可皇帝陛下的面子,總歸要給的。
然而他自敘身份后,秦行之和費繼春卻是松了口氣。
工部左司使?
區區四品官罷了,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
雖說一個左司使竟能有神武境的修為,實在令人意外,但玄華道被剿滅,各部都分了不少好處。
倘若工部硬生生堆出個神武境左司使出來,倒也不算稀奇。
不過,就算是神武境,你一個小小的左司使,敢跑來晉州撒野!
費繼春輕笑一聲,道:“看樣子,秦氏的名望不如從前。”
秦行之聽的臉色更沉,盯著江林道:“江大人好大的威風!以為出身工部,便可枉顧國法?劫法場,你真是膽大包天!”
江林并沒有動怒,依然拱手道:“請大人贖罪,事急從權,江林的確有些著急。待此事了結,江林自當向大人賠罪。無論銀兩還是兵器,均可送來。”
秦行之不但不高興,反而冷笑連連:“井底之蛙,鼠目寸光。我晉州秦氏,豈會貪圖這些蠅頭小利!你敢劫法場,我便讓人把你鎖了琵琶骨,押去工部問個明白!”
“至于這些殺人越貨的賊人…”秦行之冷哼出聲:“今日必定難逃一死!”
看著一臉冷漠,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秦行之,江林緩緩把手放下,聲音中多了絲冷意。
“這么說來,和大人講不通這道理了?”
“道理?”秦行之冷笑出聲:“你有什么資格…”
話音未落,便見江林突然抽出腰間長刀,如鬼魅般來到身前。
眼中的冷意,瞬間化作無邊煞氣,極致的寒意讓秦行之如墜入冰窟。
視線中,更在江林身后看到了無邊無際的血海!
那是煞氣引發的幻覺,也是殺人無數的象征。
江林一手持刀,死死盯著秦行之,聲音冰冷至極:“本想給你們權貴氏族一個面子,講一講道理,可你偏偏不愿,那就怪不得我也不講道理了。”
“你,你要做什么!”秦行之就算出身權貴氏族,可是在江林那恐怖煞氣組成的血海中,只覺得自己如隨時會粉身碎骨的破船。
“我秦氏神武境高手馬上就到,你敢亂來,必定讓你走不出晉州!”秦行之色厲內茬的威脅著。
江林非但不退,反而更加靠近了一些,盯著對方明顯露怯的眼睛。
這幾日殺了近兩萬人,讓他握著刀便想殺人。
那濃郁的殺意從眼眶里幾乎都要溢出來,眼底一片腥紅令人不寒而栗,秦行之只覺得兩腿發軟,他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眼神。
這時候,一旁的費繼春忽然沉聲道:“本官乃郴州按察使,閣下雖是工部左司使,但豈敢…”
費繼春官居三品,哪怕不是權貴氏族的人,但在郴州也是超然的存在。
郴州謝氏,都得多給他幾分面子,畢竟這位按察使代表著天子之威。
有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
可天子一怒,何止伏尸百萬!
眼見秦行之被壓制住了,費繼春這才打算開口逼迫江林收手。
在他看來,一個小小左司使,哪敢和自己作對。
然而他話只說到一半,便被刀尖頂到了鼻子上。
江林轉過頭來,目光猩紅之色更濃,臉上都顯出幾分猙獰之色。
“老匹夫,沒讓你說話,最好給我閉嘴!”
什么三品四品,什么按察使州牧的,江林根本不在乎。
費繼春氣急,你一個工部左司使,竟敢拿刀指著我!
“你可知我是誰!本官乃郴州按察使…”
結果話又說到一半,刀身便“啪”一聲狠狠拍在他臉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連秦行之都有點懵。
這天底下除了皇帝陛下,竟然有人敢打按察使的臉?
費繼春半邊臉火辣辣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他氣的幾乎要吐血。
反了!
真是反了天了!
一個工部左司使,竟敢打三品按察使!
他心里頓時涌現一片殺意,這個人,必須死!
不管是誰把他提拔上來的,都必須弄死他!
江林看到了對方眼里的殺意,煞氣頓時更濃,刀尖緩緩移到了費繼春的脖子上,似乎打算一刀把他腦袋砍下來。
費繼春頓時汗毛直豎,有種隨時要身死的感覺,他并不懷疑江林真敢這樣做,這個人的煞氣實在太嚇人了。
方才還高高在上的三品按察使連忙道:“你莫要亂來!以下犯上,按大乾律,誅九族!”
“是嗎?”江林盯著他,聲如寒冰:“你以為我是工部左司使,比你低了兩級就能仗勢欺人?你最好把心里那點念頭按下去,這輩子都不要冒上來,否則我必殺你!”
“凌帥答應,只要我入邊軍,便讓我做二品總兵。”
“逼急了,我現在就把邊軍腰牌掛上,二品總兵砍你一個三品按察使,我還得說是你以下犯上,誅你九族,殺光你全家,連只雞都不留,信不信!”
秦行之在旁邊聽的瞠目結舌,這說話做事的風格…好熟悉啊。
仔細想想,邊軍那群瘋子,不就是這樣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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