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去不去,你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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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有個叫江林的？喊他來見我。”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錦衣男子，一邊捂著鼻子，一邊皺著眉頭吩咐。
他滿臉的不耐煩，好似這里不是南鐵匠營，而是污穢的茅坑。
尤其說話時，更是沒正眼瞧過江林和齊鐵匠。
齊鐵匠對此倒不是很在意，被人瞧不起是很正常的，區區鐵匠罷了。
江林卻是對這所謂的權貴，印象更差幾分。
知道對方應該是來招攬自己，可這樣的態度，顯然不是以平等的方式，更像來招奴隸。
或許在權貴眼里，再厲害的鐵匠，也都是他們的奴仆。
“我便是江林，不知閣下有何指教。”江林道。
那人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一番，眼里稍稍有那么點驚訝。
倒是聽說這里出了個厲害的少年鐵匠，剛來鐵匠營沒幾個月便能用凡鐵打造上一品兵器。
只是聽說歸聽說，真見了面，還是不免有些訝然。
“就是你，能用凡鐵打造上一品兵器？”男子問道。
江林還沒說話，齊鐵匠便主動拱手告知：“江師傅乃我們南鐵匠營，不，是我們鑄造司天賦最好的大師傅。包括司匠大人，司務大人都曾親眼見證他以凡鐵打造上品兵器。”
齊鐵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幫江林作證，并非外界吹噓。
但那男子卻看也沒看他一眼，仿佛沒聽到這話，又或者完全無視了這個人的存在。
就像一只螻蟻，弄出再大的動靜，沒有哪個人會多看他一眼。
齊鐵匠頓時有些尷尬的放下手，有點躊躇不安。
他知道，自己沒資格有什么怨言，甚至不該繼續待在這里，可又不知道該不該走，走了會不會得罪人。
江林這才開口道：“閣下是來招攬江某？江某一心打鐵，無意轉移它地，閣下請回吧。”
他說話干巴巴的，上來就先把對方的路堵死。
齊鐵匠聽的心頭一顫，心想著：“江師傅果然不愿離開鐵匠營。”
而騎在馬上始終沒打算下來的錦衣男子，沒有不解，也沒有不高興，只語氣冷冽了些。
“去不去不是你說了算，三日內，去青州李氏報道。”
說罷，錦衣男子調轉馬頭，就這樣直接走了。
江林盯著對方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裝什么！”
好像你一句話，老子就得立刻做一樣。
齊鐵匠苦笑，道：“他說了，你還真就得做。江師傅恐怕沒聽說過青州李氏吧？”
江林自然沒聽說過，他對大乾的了解，還只局限于京都這一小塊區域。
齊鐵匠嘆氣道：“大乾十九州，一百三十六府，疆土廣袤。其中青州在開國初期，乃是邊疆所在，如今已然成為腹地。”
“青州民心彪悍，又足夠富庶，以至于其中的權貴更是強大。”
“尤其以李氏為首，據說其家族修武也修道，不光在朝廷中有人身居要職，與那三大道門也有很深牽扯。如此權貴，萬萬不可得罪。”
江林眉頭挑起，一個什么都要的權貴氏族？
在玄華道被皇帝陛下派兵剿滅的時期，李氏與玄華道有牽扯，卻還能如此行事，只能說他們在這次朝廷與道門的爭斗中并無損失。
如此看來，李氏確實很強悍。
但江林依然不打算去，越強悍的氏族，對他這種底層就越不會太重視。
從剛才那人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人家只是想掌控鐵匠這個群體，并非真把你當個人看。
“可有辦法不去？”江林問道。
“至今為止，尚未聽聞有哪個鐵匠沒去的。”齊鐵匠話音頓了頓，又道：“倒是也有幾個。”
“哦？他們怎么做到的？”江林好奇問道。
齊鐵匠神情苦澀，道：“要么重病暴斃，要么意外身亡。”
江林愣了下，這才明白齊鐵匠的意思。
只要活著的，都去了，不去的，都是死人。
死人在大乾是沒有價值的，權貴自然不需要再招攬了。
“江師傅，為了小命著想，還是去吧，擋不住的。”齊鐵匠神情有些落寞。
他深知南鐵匠營如今紅紅火火，每日都有鐵匠主動來詢問什么時候開辦第三場招人，連京都四十八營的各位武官大人都來往密切，靠的不是南鐵匠營自身。
而是面前這個少年鐵匠！
如果江林走了，南鐵匠營瞬間便會被打回原形，甚至可能人心動蕩，落差過大的情況下，比起原先還不如。
齊鐵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被人罵，被人打。
罷了罷了，已經接了大師傅的活，無論發生何事，終究要撐下去才行。
趙巖魁當初愿意力薦齊鐵匠代辦大師傅之事，便因為齊鐵匠性格沉穩，耐得住，不會因為發生了什么事就輕易被打垮。
江林看出齊鐵匠心情低落，便道：“齊師傅莫急，未必沒有辦法避開此事，我去南嶺大營一趟。”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齊鐵匠搖搖頭，嘀咕道：“鑄造司又不歸南嶺大營所屬，哪能擋得住那些權貴呢。”
這倒是實話，南嶺大營固然強大，卻也只限于軍伍之中。
而人員調動，則屬于政事。
以青州李氏的手段，別說鑄造司了，直接從工部下調令都很輕松。
江林在路上也想著這事，廖明許未必能幫到什么忙，總不能為了他，和青州李氏硬來吧？
權貴能在大乾立足那么多年，自成一派，卻還能被皇帝陛下容忍，能量絕對不可小覷。
一個南嶺大營，確實搞不定。
但是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自己能接觸到最厲害的人物，便是廖明許了。
想著走著，沒多久便到了南嶺大營。
營門口，仍然擺著桌子，放著兵器。
用人頭兌換兵器的人仍然有，尤其是雷鶴軒在這里吃了大虧，連另一個副堡主楊晨峰都被當場擊殺的事情傳出去后，雷鷹堡的聲望一落千丈。
之前上千人被設局坑殺的陰霾，似乎已被掃開，新一輪針對雷鷹堡的獵殺行動已經再次開始。
門口那名兵丁還以為江林是來詢問今日換了幾顆人頭的，連忙起身道：“江師傅，上次送來的兵器還未兌換完，剩下兩件。”
江林搖搖頭，道：“我不是來送兵器的，參將大人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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