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提燈第五八八章倒霉的死囚_wbshuku
第五八八章倒霉的死囚第五八八章倒霉的死囚 滿城燈火對應繁星,書閣燈火也有人守。
晚上,沒了亂七八糟的客人,李紅酒也放縱了,靠著書架坐地上,一手有書,一手摸著酒壇,偶爾拎起悶一口,很是舒爽。
自從那日指點東良玉后,紅衣女對他的酒水算是管夠了,當然,之前也沒缺他的。
有腳步聲靠近,是東良英來了,捧著托盤,盤里有大姐做的夜宵。
也是其父交代大女兒下廚做的,讓小女兒給她師父送過來,且要求每晚都要送到。
如今二姑娘東良玉能修行的事,在這家里已不是什么秘密,試問連紅衣女和弗缺都驚訝的事,這一家子對李紅酒如何能不驚為天人。
發現這所謂的修行界新生代中的第一人果然是非同凡響。
大恩大德呀,自然是越發恭敬了。
李先生點燈夜讀,怎可少了他們的心意。
當然,也不可能只送給李紅酒,藏書閣里還有個比李紅酒名氣更大的。
所以,劍圣弗缺也算是沾了李紅酒的光,然弗缺心態堅韌,早已沒了什么口腹之欲,習慣了辟谷,故而每每婉拒。
東良英跪坐地上,放下托盤給師父擺好碗筷,坐那等著。
李紅酒倒是一點都不客氣,你們非要這樣準備,那我也不客氣,夾了一筷子入肚后,發現這人生的第一個徒弟在那嘟囔個嘴不高興的樣子。
他當即好奇問了聲,“這是怎么了,我沒招惹你吧?”
東良英換了央求神色,“師父,你就好好指點指點我吧,你看我二姐都能修行了,我還遲遲無法入門,這讓弟子情何以堪吶。”
李紅酒卻不急不躁,拿起酒來灌了一口,慢悠悠道:“你當我是在藏私,卻不知,若什么理都能對人講通,那這世上就沒有愚人。理早已寫在紙上,人人可看,然講不通就是講不通,為師就算是說干了嘴巴也沒用的。”
瞟了眼一臉失望的徒弟,他又笑著安撫道:“修行界許多功法皆是如此,有些人能練成,有些人卻死活都練不成,不著急,慢慢來,能通自然就通了。”
他也不想再談這個,類似的話題在衍寶宗的時候就重復了無數遍,故而喝著酒、吃著肉岔開話題道:“你父親是一板一眼的人,想必你們姐弟四人的名字不是隨意而為,是有什么講究嗎?”
東良英嗯了聲,沒啥興致的樣子簡單道:“修外在為‘儀’,修內在為‘玉’,養一口浩然正氣為‘英’,方可‘澤’人。”
李紅酒哦了聲,“原來是修身立人的意思,是家教。”
說話間,又有腳步聲傳來,二人回頭看去,皆意外,只見東聞殊從書架后面走了出來。
東良英趕緊站了起來,“爹,你怎么來了?”
“去修煉吧,我跟你師父聊聊。”
把女兒打發走了后,東聞殊對坐地上的李紅酒拱了拱手,繼而也盤腿坐下了。
他掃了掃地上的餐盤,見無酒盅,也沒有多余的碗筷,想敬酒都有些無處下手了。
李紅酒笑道:“館主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好吧,既然先生都這樣說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話雖這樣說,但東聞殊還是頓了頓,稍作醞釀后才試著說道:“玉兒那丫頭最近的情況,我們一家人都看到了,好像連身體都好了不少,也不咳嗽了。”
李紅酒微微頷首,似作了很隨意的回應,“以天地煉身,以天地補缺。”
東聞殊聽不懂,繼續道:“看得出來,玉兒很適合修煉先生的功法,既然先生愿意指點,我跟玉兒也商量了一下,也不好這樣名不正言不順下去,若蒙先生不棄,玉兒也愿拜在先生門下,還請先生成全。”
對他的觀念來說,‘名正言順’很重要。
在他看來,既然對方愿意傳授,想必拜師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然他卻不知自己遇上了一個不行常理的人。
灌了口酒的李紅酒直接擺手搖頭,“拜師就算了,我已入樊籠,此身難安,館主又何苦讓自己女兒步我后塵。”
東聞殊訝異瞪眼道:“先生何出此言?先生大才,小女若能受先生衣缽,是她求都求不到的福分。”
李紅酒再次擺手,“我并未教她什么,她也不需要我教她什么,她的行氣運功之法也與我不同,我只是將她領出了門,讓她看到了門外的世界,在她的前方有無數條路可走,她愿意走哪條路,會選擇哪條路,也許…”
一根手指在頭頂晃了晃,指了指四周的書架,“也許答案早就藏在了你們家的歷代藏書中。”
東聞殊聽了個似懂非懂,于是再次拱手請教道:“何解?”
李紅酒抬手拍了下額頭,然后扭頭就不拽斯文了,簡單粗俗道:“我的意思是,拜了師就要加入衍寶宗,就要接受宗門約束,別沒事找事,我既不愿意也不會收你家老二為徒,就這么簡單。”
“…”凝噎無語的東聞殊尬在了那。
有時候話說的太直白了雖通俗易懂,但確實讓人不太好接受…
強圉城內長見識的師春和吳斤兩,仗著有錢,最終各雇了個能橫躺的抬轎,四面垂紗的那種,讓人抬著在城內到處逛,到了哪條街什么地點,自有交代好的轎夫提點。
兩人只需看景看人,對著買來的地圖記地方。
途中時,師春接到了勞長泰的傳訊,說已經回來了,問他們在哪。
師春當即招呼上了吳斤兩下轎走人。
沒讓轎夫送回去,自己一路走回去的。
回到宅院,院子里徘徊的勞長泰立馬領他們進屋去看。
屋內桌上,已擺了三十來只黑色的拘魂袋,每只袋子上都標了數字,還有一只乾坤袋。
勞長泰指著解釋道:“共三十三個魂魄,尸體都在乾坤袋里,全尸,每具尸體跟拘魂袋上的數字都對應著。”
這遠超師春的期待,半天之內就搞妥了,且連沒交代的細節都處理的妥妥當當的,不愧曾是各派選出的精英弟子,是有辦事能力的,師春很滿意。
吳斤兩好奇問道:“總不能街頭隨便逮個人就殺吧,這么快殺這么多人,嫪喜那家伙干啥缺德事了?”
勞長泰聞言苦笑,“反正這事我一說,他就拍著胸口把事給包攬了,我也是他事后交差的時候才知道,他居然把著雍城牢里的死囚一次性給解決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估計也就是賄賂上官那一套。
三十三個里,大奸大惡之輩有,不過我也不能確定這里面是不是都是該死之人,總之一千量錢一個,總共花了三萬三。”
“…”師春和吳斤兩面面相覷,兩人好奇,牢里的死囚也是說干就能一次性全給干掉的嗎?
也有點擔心,冥界也是有秩序規則的好不好,如此胡作非為,別搞出事來連累他們。
“嫪喜那家伙還挺惋惜的,貌似嫌死囚里的犯人少了點,問我還能不能寬限點時間,說他還能想辦法給我們多搞一些。
又不能拿來當飯吃,大當家說拿來做試驗,說十個以上就行,我覺得三十多個已經差不多了,就打住了。我的意思是,大當家如果還想要,他那邊應該是沒問題的。”
吳斤兩嘿嘿了一聲,“嫪喜那廝還真是有錢什么都敢做,你回來的路上仔細觀察過沒有,沒被跟上吧?”
師春已經開了右眼異能,往四周打量。
勞長泰道:“他一下弄死三十多個死囚,我也怕呀,我都后悔找他了,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了辦法,我繞了好大一圈才回來的,反復觀察過,應該沒被跟蹤吧?”
吳斤兩看向師春,有沒有被跟蹤,這位大當家的眼力比較有發言權。
在屋內默默踱步轉圈,對周圍觀察了好一陣后,師春方對勞長泰道:“嫪喜那廝辦事,確實有點效率過頭了,確實有點嚇人,吃一塹長一智,你下次再找他辦事,還是先把事給弄清楚比較好。”
“嗯。”勞長泰點頭,不用交代他也準備這樣干了。
師春又指著桌上袋子道:“尸體我全帶走,袋子留一半在這里,看看試驗情況怎么樣,若是冥界生物也能一樣打開通道來回最好,實在不行,就只能是從外界多拐活物進來了。總之必須把進出的尸體和魂魄都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否則像浪蕩川那樣,每進來一次都要驚動冥差,實在是太危險了,久了必然要出事。”
勞長泰深以為然道:“沒錯。”
說干就干,師春把從一到十五的拘魂袋全部留下了,之后稍作交代,便帶著吳斤兩離開了。
兩人直接出了城,在遠離城池的偏僻地,遁入了地下,再次焚燒了卻死香。
在有點緊張的期待中,通往外界的洞口再次開啟了,兩人頓時松了口氣。
當然,還有一劫,有過之前出現在強圉城上空的經驗,吳斤兩小聲提醒道:“不知這次又會出現在哪。”
師春看著洞口道:“南公子的‘無虞館’在比較清靜的地方。”
吳斤兩:“可出口位置無法判斷吶。”
師春不敢耽誤,已經閃身鉆入了洞內,出洞落地后,有些意外,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里,看規模不像是一般地方。: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