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蕓娘我們走,車廂內的美人!329、蕓娘我們走,車廂內的美人!←→:sjwx
沉香心中雖有微詞,然念及蘇云的好友,面上遂展露一抹清冷笑意。
“沉香在此,有禮于觀公子。”禮數做的周全。
沉香和胡蕓娘一樣,都是月華軒上一年的花魁。
沉香蟬聯花魁之譽兩載,所積下的恩客與人脈,較之胡蕓娘,更為深厚。
兩女在還未發跡之時,便是姊妹,姐妹情深,上次胡蕓娘能以黑馬之姿,奪下花魁就有她在其后推波助瀾。
蘇云,這位蘇家少爺,便是經由沉香引薦,成為二女最為慷慨大方之恩客。
此番,沉香才藝與“定場詩”皆已籌備妥當。
月華軒以往花魁娘子僅設八席,珍稀非常。
如今的群芳宴卻有不同,往昔皆是三家各自排名,如今月華軒、紫瀟閣、綺陌春坊等三家,各遣十二名花魁,共赴盛會,決出前十排名。
無論是規模還是激烈程度都遠超以往。
月華軒對此次盛會尤為重視,若能進前十之列,不僅有獎賞萬金。
更有一個“贖身”資格。
細數群芳宴數十載風華,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花魁娘子,乃是青樓的搖錢樹、聚寶盆,豈會輕易放手。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不說月華軒,就是其余兩家,其中的姑娘不敢有信,便多方打聽,得知也開出了同樣的條件。
有“贖身”之資格,便可得一“良人”身份,對于那些身陷風塵、才貌雙全,萬人追捧的卻似籠中之鳥的花魁而言,猶如深潭中的一縷天光。
此事千載難逢,或許便是她們逃離苦海的唯一契機!
更有甚者其中的花魁,聞此喜訊淚流滿面,不惜散盡千金,只為搏得此生唯一之機。
若為自由身,千金萬兩皆可拋。
正因如此,群芳宴上匯聚了蘇詩詩、霓凰、公孫娘子等花魁中的翹首。
至于群芳宴前十,書院將為其立傳,大齊官府更是親自頒授“誥命女官”,并在大齊各州郡縣廣貼“美人榜”。
花魁們倒是不那么在意,只是添頭。
沉香與胡蕓娘二人,為備群芳宴,早已傾盡多年積蓄,孤注一擲。
沉香本出身官宦世家,奈何家族卷入朝堂大案,遭抄家流放,她亦被充為官妓。因其精通琴棋書畫,被轉賣至月華軒。
本欲在這煙花之地默默老去,然她心有不甘,不愿意沉淪于淤泥之中。
雖于月華軒內與人相交,然其心深處,終不愿與眾人“同流合污”。
鳳凰豈會與寒鴉為伍。
此次群芳宴,對沉香而言,無疑于破釜沉舟。
面對蘇云之邀,你只是輕輕搖頭,無意卷入這場花魁之爭。
“謝觀才疏學淺,恐難當云公子重任。”
蘇云對上次你和陳九宴對弈,你連勝六局,令他記憶猶新。
見你神色堅決,蘇云失望溢于言表。
你繼續道:“上次不過是偶得佳句,謝觀實無把握做出不遜色的詩句。”
蘇云焦急道:“這次只需要觀公子相助,我蘇云之后對你馬首是瞻。”
陳雍聞言,神色一怔,未曾想蘇家公子竟會許下如此重諾。
你依舊道:“抱歉云公子,此事我確實無能為力。”
陳雍未曾料到,你的拒絕竟如此直接,毫無回旋余地。
李書婉等人靜默無言,似在思量。
謝軒臉上也多了幾分怒色,蘇云竟為了你如此低三下四,他之前和蘇云相交,算什么?
胡蕓娘臉上也不知作何表情,她原本應對諸事向來游刃有余,如今群芳宴將至,心中焦急,倒是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沉香臉上多了幾分不耐,她們苦苦等候,正是盼著你的到來。
此刻再拖延,恐怕真要錯過群芳宴的登臺時機了。
然而,你竟不愿應允。
沉香款步走來,臉上帶著清冷之意,臉上擠出笑容:“我和蕓娘已經擬好題,要不觀公子先看看。”
“不然,我們和蘇云公子等了這么久,豈不是白等…”
她語氣之中多了些“嘲諷陰陽”之意。
張云芝微微皺眉,世間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此事本就與謝觀無關,幫忙與否,謝觀之前就拒絕過。
你沒有說話。
沉香沉吟道:“要是,觀公子怕做不出來,那也無妨。”
她看向胡蕓娘道:“蕓娘,我們走便是。”
沉香語氣越發不善,這一路為了蘇云等待謝觀這般長久,她早就心生怨念。
你緩緩抬頭,臉色依舊平靜。
陳雍撫摸著懷中的貍貓,眼神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他深知,若你非出身卑微庶子,而是像謝原、謝人鳳等九大姓的顯赫弟子,這位月華軒的花魁定不敢如此放肆。
蘇云終于開口打斷了沉香的抱怨:“沉香,夠了。我們此行并非為了爭執。”
沉香也不在說話,蘇云是她們二女現在最大的恩科金主。
其實這趟群芳宴,蘇云早就準備充分,無論是為花魁買“花簪”所需的海量金銀,還是他押注的兩位花魁的題目,早就定好,并且已經請了不少詩社之人甚至是書院之人作詩詞。
然而,即便如此,他總覺得缺少了些什么,沒有在鴻景院之中,謝觀書寫的那句殘詞中感受到的那份驚嘆。
蘇云一聲嘆氣,道:“是我叨擾了。”
李書婉也適時開口,“云公子,如今群芳宴即將開始,確實已來不及再讓觀公子即興創作詩詞了。”
蘇云聞言,心中不禁回想起你路上耽擱的那兩個時辰。
他本計劃準備先邀請謝觀去月華軒,在一眾頭牌花魁的耳鬢廝語軟磨下做出詩詞。
如今,時間已然不夠,群芳宴要開,謝觀剛剛才到,已經沒時間了!
自己倒是昏了頭!
蘇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竟因爺爺念起的那一句殘詞而對你產生了過高的期待。你不過是一個在小院中默默讀書的普通士子,又怎能要求你每次都能妙筆生花,創作出令人驚艷的詩詞呢?
“是我唐突了,此事作罷吧。”
蘇云也是爽利之人,既然知道沒有結果,已經轉身準備離去。
胡蕓娘欲言又止,一邊是屢屢援手于她的摯交姐妹,另一邊則是蘇云。
面對這位謝觀,她并未像對蘇云那般寄予厚望,只是安慰道:
“云公子,請勿憂慮,我們所籌備的詩詞亦是出自書院大儒之手,勝算并非全無。”
蘇云聞言,緩緩頷首,“也只能如此了。”
眾人隨即準備離去。
沉香在行將離去之際,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清冷之態,下巴微微上揚,笑道:“觀公子,群芳宴上我們再會。”
車馬漸行漸遠,終至消失于視線之中。
眾人之來,匆匆而至;眾人之去,亦匆匆而別。
似乎只是一風春雨吹過。
謝原張望這遠去的馬蹄聲,不禁問道:“觀弟,這位蘇公子如今可是汴京的風云人物,他如此竭誠以待,實乃難得。”
“無論成敗與否,其實都是人情。”
“如此拒絕,恐怕日后難以再有交集了。”
你只是輕輕搖頭,未作任何解釋。
蘇云的爺爺蘇景,似乎對你有著別樣之心,那位瘸腿老者尊稱蘇景為老爺,而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意,比沈髖更為濃烈。
你并不想與蘇府有任何瓜葛。
謝原打趣道:“觀弟啊,你可真是了得,今日僅見兩位花魁,便令她們為你心急如焚。”
你無奈地搖了搖頭。
李書婉提議道:“我們也出發吧,群芳宴即將開始。”
謝琦月早已迫不及待,她生怕錯過了月華軒花魁霓凰的開場表演。
“趕緊出發。”
幾人隨即登上馬車,前往群芳宴。
陳雍則獨自先行,身為皇子,他要去邀仙樓。
李書婉、張玉芝與謝琦月三人共乘一輛馬車。
謝原悄然拉著你走向后面另一輛馬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莫名的“曖昧”。
“給你看一個好寶貝!”
你正覺得奇怪,謝原在你耳邊壓低聲音道:“觀弟,我上次給你說的那位姐姐,你還記得不。”
你腦海之中出現,謝原當時在小院中所說,“那位姐姐珠圓玉潤,體態豐腴,年歲稍長于我倆。她坐于上面之時…我聽謝猴兒說是什么白玉觀音倒坐蓮,渾身飄飄然,真是神仙不換。”,“觀弟,你有空也來試試…”
你臉色不由一愣。
謝原已經推搡你進入車廂,笑道:“那位姐姐雖是說和我永結同心,別人我自然是不肯,但是觀弟你我情同手足,自然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你迷迷糊糊被推進車廂!
謝原沒有進來,而是吩咐馬夫駕車。
他在車廂外喊道:“觀弟,你可要心疼姐姐了,她最是怕疼的…”
謝原嘿嘿一笑。
謝琦月在前面掀開車簾,看著謝原,嘴角一撇,“謝原,你笑什么了?這副淫蕩的丑模樣。”
謝原鉆進另一輛馬車,“謝琦月,關你屁事!”
穆珠安坐于車廂之內。
聽聞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她那雙白皙如玉的手不自覺地輕輕覆上自己豐滿的胸口,心跳如鼓,夸張的幅度起起伏伏,神色也隨之染上了一抹緊張與羞澀。
尤其是當自家少爺謝原的聲音隨之響起,“給你看一個好寶貝!”
穆珠的臉頰更是瞬間緋紅,心中暗自羞赧,這所謂的“好寶貝”,分明指的就是她自己。
回想起不久前,穆珠在諸葛夫人的精心安排下,成為了謝原少爺的通房丫頭,那一夜,點點殷紅留在了白布之上。
自幼被諸葛夫人選中,穆珠不僅身段婀娜,性情溫婉,更懂得如何體貼照顧人。
侍奉少爺,她早已做好了準備。
穆珠的心中其實充滿了“甜蜜”。謝原少爺不僅外貌俊朗,更是府中備受寵愛的少爺,前途一片光明。
而且,他尚未經歷過男女之情,兩人之間可謂是“情投意合”,謝原對她更是千依百順,寵愛有加。
雖然穆珠出身卑微,不敢奢望未來能坐上正妻之位,但能夠被納入妾室,對她來說已是莫大的榮幸。
如今,謝原少爺正值血氣方剛之年,初通男女之事,對此事好奇,又覺得快活,對她越發依賴。
這本應是件令人欣喜之事!
然而!
前不久,少爺卻突然提出,如此歡愉之事,他要與觀弟一同分享。
這話傳入她耳中,她瞬間哭得梨花帶雨,“原哥兒,我已是你的人,怎能做出此等之事?即便是兄弟,也不該如此啊…”
謝原的態度堅決,“我與觀弟情同手足,我的便是他的,又何須分你我。”
“你若是如此執意不肯,如此不待見我兄弟,那便無話可說了,你我之間也不必再相見。”
穆珠深知謝原的性情,且以謝原在諸葛夫人心中的地位,此事若起爭執,錯的只會是她。
府中確有將丫鬟贈予年老馬夫、奴仆的先例。
最終,她迫于無奈,只得應允了此事。
謝原歡喜地道:“這才是我的好姐姐。”
于是,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穆珠此刻在車廂之內,滿心羞澀地等待著少爺的“觀弟”到來。
想到即將發生的事,穆珠的臉色越發羞紅,“在這馬車上…”
這種事情,馬車上她還未曾試過。
而且,這謝觀究竟是何許人也,也不知是個高矮胖瘦,是不是模樣丑陋,滿身膿瘡…要是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只知道一味蠻力亂弄…
她內心越發不能平靜。
這時!
車簾被推開,一人被擠了進來。
車廂外響起少爺的話,“觀弟,你可要心疼姐姐了,她最是怕疼的…”
穆珠吞咽了口水,內心暗道“來了!”
車廂內多了一人,馬車緩緩拉動。
穆珠坐在車廂內,臉色緊張,不敢抬頭。
等了一會,不見動靜。
她才怯生生抬頭看去。
只見!
少年身著一襲雅淡的素袍,身材宛如松柏一般挺拔。
烏黑的長發被束于玉簪之上,透過車簾縫隙灑落的光亮,將他半邊臉頰映襯得俊朗清秀至極,眉宇間更是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文雅之氣,令人心生好感。
“好俊俏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