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道術、殺官、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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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少年猛地扔下肩頭的獵物，心急如焚地朝家中奔去。
屋內昏暗，人影稀疏，病榻上的母親氣息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哥哥和姐姐在一旁默默地守候。
姐姐小聲說，縣里最有名的醫師已經來過，表示無力回天，母親的身體最多堅持十天半月，要我們準備后事。
在這個地方，人們的壽命普遍短暫，不過三十年。十幾年的辛勞、寒冷與饑餓，如同沉重的負擔，一點點侵蝕著身體。一旦這些積累到極限，便會如山洪暴發般。
這病不是凡俗的醫師能夠救治。
猛虎少年看著昏迷不醒的母親，他握緊拳頭，身上涌動起霸道罡氣，已經能一拳打碎一座小山頭，但又如何？
原來，世間還有他這“力量”無法做到的事情。
少年尋了張叔求助。
世間有練氣士，其中得道高人，損“道行”可逆天改命，有生死人而肉白骨之能。
但“道行”乃是修行根本，沒有練氣士會為了區區凡人損了修行根本，何況練氣士深居名川大山，旁人難得一見。
現在去尋那練氣士，也來不及了。
少年坐在屋頂盯著天空。
如果…有人能救我母親一命，我愿意用這身力量上刀山，下火海，救你…
“兄長，城外有一隊兵馬打過來了…”就在這時，一位少年前來通報。
猛虎少年正因為母親之事心煩，他臉色陰沉，二話不說提起大戟便向城門走去。
少年抵達之時，城門已然洞開，地上有幾個守城的老兵尸首，領頭的約有三人，一位老者與一名少年皆身披道袍，仙風道骨，另一人則是武將裝扮，手握長柄大刀，威風凜凜。
其身后緊隨約三百兵馬，兵器皆為上乘之作，甲胄鮮明，陣容齊整，絲毫不似異族那般參差不齊，一眼望去，哪怕少年不通軍事，也知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強將。
少年先是憤怒，隨即目光轉向那一老一少兩位道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還未等那武將開口，少年身形陡然一閃，手中大戟猶如蛟龍出海，橫掃而出。
“來的好！”那武將不驚反喜，這邊陲之地竟有如此天才，他身形一躍，周身被白色罡氣繚繞，“便讓本將來領教一下你…”
他的長刀與大戟接觸的剎那，一股駭人的力量沿刃而上，令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一聲巨響，那武將的身軀竟被從中劈開，半截身子沉重地墜落在地，塵土飛揚。周圍的兵士目睹此景，無不目瞪口呆，驚恐之色在臉龐上肆意蔓延。
“為將軍報仇…”旁邊的兵士大喊一聲。
話音戛然而止。
一道漆黑的身影在人群中肆虐穿梭，慘叫聲與求饒聲不絕于耳。那持戟少年郎面若寒霜，對周遭的一切哀求與哭喊充耳不聞，直至所有的聲音都歸于沉寂，再無一人站立。
那持戟少年郎將三百兵馬屠殺，尸首層層疊疊，堆積成了一座觸目驚心的血山。他立于尸山之巔，目光如炬，冷冷地注視著呆立在原地的一老一少兩個道人。
兩人面對這殺神般的存在，喉嚨干涸，只能艱難地吞咽著口水，連大氣也不敢喘，生怕稍有舉動便會引來滅頂之災。
“練氣士？”
聽到稚嫩的聲音傳來，一老一少連忙點頭。
“會救人的術法嗎？”猛虎少年輕聲問道。
“不…會、會、會。”老者話一出口，看著少年目光微冷，他不會也得會。
等少年提前兩個道人離去。
這時，張叔帶領著數十人匆匆而至，目睹滿地狼藉的殘骸，以及那武將身上熟悉的甲胄，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官兵…”他低聲呢喃。
事已至此，他只能著手采取補救之策。
“快些清理現場。這些甲胄、兵刃，統統埋起來。記住，此事對任何人都不可透露半句。”張叔神色凝重，對身后的眾人鄭重吩咐。
“是。”身后的人迅速行動起來，開始清理戰場。而一旁屋舍的婦人，牽著孩子走出，默默地清洗著被鮮血染污的地面。
在這座邊陲之地，猛虎少年有這個威望。即便是他親手誅殺了“天子使者”，眾人也能心照不宣地聯手將其隱瞞下來。
被那少年擒來的兩位道人，在屋內忙碌了一整夜，然而那位形如枯槁的老婦人，病情卻未見絲毫好轉，但他們絲毫不敢放慢手中的動作。
在他們身后，那位持戟少年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始終沉默不語，卻如同一道無形的催命符，讓人心生寒意。
他們不過區區十年道行，剛剛踏入修行之路，所修煉的不過是些“小術法”，對于氣血旺盛的武夫都難以奏效，又何談擁有生死人而肉白骨的能力？
“真的救不了了嗎？”持戟少年突然開口，聲音冷冽如寒風。
那位年輕些的道人，早已被嚇得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著回答道：“大爺，真不是小道無能，實在是這位老婦人壽元已盡，藥石無用。救此人一命，乃是逆天而行，我們練氣士講究順應天道，怎敢輕易逆天而為呢？”
話音剛落，道人身體僵硬，一把大戟已經停在他的脖頸，冰冷觸感。
“這個，能讓你逆天嗎？”
年輕道人快被殺神嚇尿了，“大爺，我承認我說謊了，我只是剛修行幾百年的菜鳥，我就算想逆天，也沒那能力逆天呀。”
持戟少年目光轉向老道，這人鶴發童顏，一看就比那年輕道人的修為更加高深。
老道當即跪地，哭喊道：“師叔比小道多修了幾十年，他不成，以小道的道行更不成了。”
持戟少年微微一愣，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竟然年輕道人的道行更加高深，
“罷了，隨我出來吧。”
年輕道人聞言，與老道交換了一個欣喜的眼神，剛邁出小院半步，他的“靈覺”便猛然間炸裂開來。抬頭望去，只見一把巨大的長戟映入眼簾，逐漸變大。
“嘭”的一聲。
兩人的身軀在剎那間被巨大的力量撕扯成血霧。
“沒死？”
少年回收長戟，正欲轉身離去，腳步卻莫名一頓，體內那股未曾消散的力量提醒著他，那個被他視作“敵人”的存在，仍舊存活于世。
“假的？”
他再度提起長戟，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周遭靜謐得連一絲風聲也無。
他在意識到這一點，身體瞬間“進化”！！
驀地，他的雙眸驟然一亮，一抹金光在其中轉瞬即逝。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咔嚓”，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破碎開來，化作萬千碎片。
遠在百丈開外的年輕道人，因法力遭受劇烈反噬，突然間口吐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怪物？！
即便是神將級別的武夫，一旦陷入此幻境，五感變得模糊不清，即便心中明了此為虛幻，動用“法相”之力掙脫，也絕非易事，至少需要片刻時間。
這武夫竟在眨眼之間，便破除了“幻境”的束縛！
緊接著，一股凌厲的勁風自背后呼嘯而至，這種壓迫感，年輕道人無暇回頭。
“大爺且住手！！小道還有辦法！！！”他來不及思考，當即脫口而出。
大戟嗡嗡作響，懸停在年輕道人的頭頂上。
年輕道人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三息時間。”少年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道本在山野清修，刺史邀請小道下山，只為助李將軍一臂之力，共同捉拿太平道中的逆賊核心人物。”
“此人非同小可，乃是一位得道高人，擁有五百年以上的深厚道行，且太平道術救苦救難，最擅長救人！”
年輕道人深吸一口氣，語速飛快地將方法道出。
“…那人此刻身在何處？”
“他被神將法相所傷，此刻正藏匿于城中！”
“知道了。”
話音未落，少年一戟已經刺入年輕道人的胸膛。
年輕道人雙目圓睜，手指顫抖地指向少年，嘴唇微動，“你…你…”，隨后手指重重垂下，頭顱一側，氣息全無。
“真的死了？”
少年緊握雙拳，感受著體內那股額外的力量正迅速消散。他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練氣士”的能耐，未曾料到對方竟如此輕易地就倒在了自己的戟下。
死了，便死了吧。
少年隨即下令，讓全城百姓協助搜尋可疑的外來人。
不過半個時辰，便有一位婦女在一條偏僻的巷弄中發現了一名倒在血泊之中的黃袍道人。
那黃袍道人身上傷勢慘重，鮮血如泉涌般不斷滲出，染紅了周遭的地面。少年見狀，為道人包扎每一處滲血的傷口。
至于死活？
盡人事，聽天命。
次日，道人的狀態竟奇跡般地有所好轉，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就在這時，冰冷的大戟，悄無聲息地抵在了黃袍道人的咽喉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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