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痛苦?那就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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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無雙負手而立，正要開口。
東方明月眸光一凝，猛然拔劍，凌厲一劍直指寧無雙面門而來。
寧無雙身形倏忽間暴退，宛如鬼魅，那魔劍即便再兇悍，也無法觸及他周身半寸之地。
東方明月劍速驟增，快若疾風驟雨。
而寧無雙則身輕如燕，在那密不透風的劍光之中，悠然自得，宛如閑庭散步。
青山絕學——白云空悠悠！
“流水劍！”
東方明月窮追不舍，手中魔劍發出陣陣低沉的嗡鳴，劍身之上，一抹淡藍水光悄然覆蓋，宛若皓月之下，清泉潺潺。
魔劍輕揮，向寧無雙劃去，帶起一串晶瑩剔透、清晰可見的水流。
“夠了。”
寧無雙以指代劍，宛若以無形之劍刺去，水花四濺開來，輕輕點在東方明月的眉心。
“這種劍術…這…怎么可能？”
東方明月只覺眉心傳來一陣細微的涼意，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去，只見一名男子站在那里，眼眸平靜深邃，宛如無風的湖面。她那原本如雌豹般緊繃蓄勢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原地。
四目相對。
陷入了一片死寂。
唯有東方明月漆黑戰衣下，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著，心臟如同擂鼓，噗通噗通地跳動，聲音清晰可聞。
寧無雙緩緩收回點在東方明月眉心的手指，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與淡然：“你們為何總是喜歡偷襲呢？”
東方明月聞言，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有意識，你居然還保持著清醒的意識？！”
寧無雙點了點頭，“嗯。”
見寧無雙并無殺意，且能正常交流，東方明月暗自松了一口氣。隨即，她心中涌起了一個疑問：“你是藏鋒劍？飛燕十三是你教導出來的？？”
“嗯。”寧無雙的聲音很平淡，“阿風的確是我的弟子。”
“你的弟子？他的劍術是你教的？！”東方明月聞言，瞬間警覺起來，“他為什么入魔，在曠野之息，屠戮整個榮和郡的劍士？”
“榮和郡…”
寧無雙看著東方明月的瓜子臉上滿是警惕之色，猜到緣由，沉吟了一會，“阿風沒有入魔。”
東方明月一臉狐疑。這魔劍所言，字字皆疑。
這位上古劍圣，身隕之后，其意識竟能在魔劍中棲身如此之久，歷經無數“欲望”的漩渦，他的心性豈能不被扭曲？
那些品階不俗的劍士，尚且難以抵御欲望的侵蝕，在不知不覺中便沉淪其中。
東方明月小心翼翼地開口：“既然如此，前輩，能否放我離開這真境？”
“你不信。”
寧無雙淡然說道，
“阿風在我的教導下，劍術大成，在外小有名氣。時常有劍士前來挑戰阿風，幾郡劍士皆敗在他手中，直到在榮和郡，那青年被阿風手持上等凡器所敗，竟然拔劍自刎。”
“他的家人來，阿風不殺，他的好友來，阿風不殺，然后無數榮和郡的劍士覬覦阿風的劍術，打著報仇的旗號前來，他們仗著阿風不殺，想殺了他。”
“阿風生命受到威脅，為了自保，殺了第一個人。此后，一發不可收拾，遭到榮和郡劍士群起而攻之。”
“外面流傳的版本，可不是這樣說的。”東方明月秀眉微蹙。年僅十六歲的她，雖已躋身高階劍士之列，但初出茅廬，涉世未深。
“聽我說完。”
寧無雙道，“后來，有兩個人在廝殺之中死了，一個是他的好友，一個是他的愛人，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痛苦，他悟了。”
“憑什么只能你殺我，而我不能殺你呢？”
“既然活著的人，接受不了失去親友的痛苦，余生都是痛苦…那時他已經感同身受，將那些劍士的親朋好友，妻兒老小，一同斬盡殺絕。”
“如此，這世間自然就不會有痛苦存在。”
“故而，他決意于曠野之息，以手中之劍，終結萬般痛苦。”
那平淡無波的語調，讓東方明月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寒意。
寧無雙接著問道：“明月小姐，假使你身處阿風之境，又會如何抉擇？”
東方明月深吸一口氣，她理解了，緩緩言道：“我不會束手就擒。”
所以，死的只能是別人，這就是劍士的道理。
阿風之所以成為眾人覬覦之目標，便是不夠強，背景不夠強，實力不夠強，他不是那位能夠碾壓世界的強者。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東方明月對于這位疑似上古的劍圣，有些好奇。
“無雙。”寧無雙回道，“你已是此劍持劍者，最好不要妄圖銷毀它。我會在劍中壓制那欲望對外界的影響。”
東方明月眉目一挑，她微微欠身，以禮相待：“無雙先生，初次見面，明月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東方明月遵守約定，前往榮和郡調查確實結果，我沒有阻攔，她發現所有人對“飛燕十三”所做惡事，皆是支支吾吾，語焉不詳。
飛燕十三濫殺無辜除去那青年劍士一家，其余全是捕風捉影，沒有實質的證據。
東方明月又前往北玄郡，在北玄學院之中聽聞飛燕十三少年時期，便得到那柄斷劍“藏鋒劍”，他潛心練劍六年，并無入魔跡象。
顯然不是“藏鋒劍”的緣由。
東方明月終于放下心來，時常入夢與劍中的“無雙先生”交談劍道，我亦從她口中得知不少近代所發生的事。
五年間，東方明月與我游歷東洲，劍影交錯間，她的劍術日益精進。
期間，她命懸一線，危在旦夕，我及時出手，將她從死神手中奪回。
經此一事后，我們成為至交好友。
我傳東方明月青山傳承，在魔劍之中論劍數千次。
她從《無雙天劍》之中領悟“縱橫真意”，一息之間，可在一處斬出三百劍，劍意阻斷瀑布流水，取名《斷水》。
又五年，東方明月不辭辛勞，四處搜集珍稀材料，又尋到鑄劍大師為我重塑劍身，更在劍身兩面刻下——無雙明月。
東方明月七星歸一成為“劍圣”，心中欣喜，又與劍中的“無雙先生”論劍，分享喜悅。
這已經是她多年以來的習慣，不過我除了論劍之外，只是默默傾聽著明月小姐的心事。
不久，東洲天子來信，召東方明月前往搖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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