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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街踏盡公卿骨

閱讀記錄第九章天街踏盡公卿骨  承天門內。

  “臣徐文爵叩見太祖高皇帝,太祖高皇帝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臣朱國弼叩見太祖高皇帝。”

  上午剛剛跪迎過我大清豫王爺的勛貴官員們,對著大明太祖高皇帝行五拜三叩之禮,雖然他們一天倒戈兩次,但因為時間短倒是沒換過衣服,這樣就避免了尷尬,所以對他們來說就是上午跪一次晚上跪一次而已。

  多大點事啊!

  不就是跪嘛,跪又不是什么高難度的運動。

  膝蓋一軟就跪下了。

  穿著十二章袞袍,戴著十二旒冕的楊豐站在城墻上,目光透過前面垂下的珠串看著這些跪伏在地的家伙。

  承天門內一片寂靜。

  倒是外面的槍炮聲喊殺聲依舊,戰斗短時間內還結束不了,畢竟南京城太大了,已經深陷城內的清軍想殺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緊接著楊豐就在里面找到了一個特殊的。

  “第二排左起第四個,上前來!”

  他指著一個紅袍的官員說。

  后者茫然抬起頭。

  “就是你!”

  那家伙趕緊膝行上前。

  “臣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喬叩見太祖高皇帝。”

  他趴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

  “把他官帽摘了!”

  韓贊周趕緊上前把李喬帽子摘了。

  “所以建奴還沒下令,你就自己先剃發了?”

  楊豐冷笑道。

  這廝居然已經剃發了,不過原本歷史上他也是提前剃發,甚至還特意跑到多鐸面前,后者一時間沒適應,還把他罵了一頓,不得不說這節操也是令人驚嘆。衣服換了可以再換上,但頭發剃了短時間也長不出,他只是把那個鼠尾巴又割了,然后再戴上官帽,原本覺著晚上應該不容易被發現,但沒想到楊豐眼神這么好。

  “太祖高皇帝,臣不是剃發降虜,臣是恥于降虜,欲剃發為僧。

  臣是剃發為僧啊!”

  他還在掙扎,一邊磕頭一邊哭嚎著。

  “你那鼠尾巴都沒刮干凈呢,簡直無恥之尤,把他扔多鐸那里,把火重新點上!”

  楊豐怒道。

  幾個太監立刻上前,把倒霉的李都御史拖向大缸。

  剩下群臣反而松了一口氣。

  說到底他們也明白,太祖高皇帝不殺幾個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殺反而更嚇人,因為那有可能是他想全殺,但殺幾個典型就意味著他不會全殺,李喬活該倒霉,誰讓他還沒等多鐸進城自己就先剃發的?

  這種事情你等等,哪怕等一兩個時辰呢!

  得要臉。

  “還有誰,朕給你們個檢舉的機會”

  “稟太祖高皇帝,臣趙之龍檢舉禮部尚書錢謙益昨夜與逆喬同往虜營首降。”

  忻城伯趙之龍毫不猶豫地賣了水太涼。

  雖然現代還有人用水太涼之后跟反清的有聯系給他辯解,但事實上他是真的首降,多鐸是昨天就到的,到南京后在天壇駐軍,晚上水太涼和李喬就作為城內代表去投降,而且當時還下雨,多鐸還晾了他們一陣,他倆就跪在外面的雨里等著。

  他真沒得洗。

  后來也只是因為我大清沒給他想要的而已。

  他就是純粹的賤。

  而原本與李喬跪在一排的錢謙益立刻自己摘了官帽以示清白,他可沒李喬那么傻,會提前先剃發,至少也得等多鐸下令以后。

  “稟太祖高皇帝,臣昨夜的確與逆喬同往虜營,然所奉乃忻城伯之命,臣文臣,無兵權,忻城伯總督京營,掌南京實權,率百官于正陽門外獻冊迎虜偽豫王多鐸,并受虜偽興國公,金鐙銀鞍馬及八寶帽。”

  他同樣也賣了趙之龍。

  這種時候當然要互相賣,太祖高皇帝是什么人,他不殺幾個是不可能,大家都有這種覺悟,排的越后活下來機會越大,所以重要的就是咬出足夠多比自己罪行重的。

  再說本來就是趙之龍主持投降,他只是跑腿而已。

  他一個文官他能做什么?

  這種事情都是掌握軍權的說了算,他一個文官就是跑腿。

  “太祖高皇帝,臣迫于無奈,不得不與虜虛與委蛇,更何況當時也非止臣一人,百官皆在,如保國公,鎮遠侯等皆在場,臣不過一伯爵而已,豈能做公侯之主,更何況內閣尚存,大學士王鐸弟鏞于虜朝為臣,得多鐸禮遇尤甚。”

  趙之龍急了,趕緊拉別人下水。

  王鐸…

  “太祖高皇帝,臣年邁昏聵,尸位素餐而已,臣一北人于南京不過擺設,降虜大事哪輪到臣說話,都是忻城伯,戎政阮大鋮等主持。”

  飛來橫禍的他哭嚎著。

  他真的冤枉啊!

  他雖然是大學士,但也僅僅是因為名望,需要當個招牌,他一個流亡南下的北方人,怎么可能有實權,再說他也不是干實事的人,他弟弟的確在我大清做官,多鐸也的確對他不錯,但那不是他主動的,他是被動的啊!

  而被他咬上的阮大鋮也急了。

  “太祖高皇帝,臣文臣,如何能做主,皆魏國公,忻城伯等主持,他們還把太子送與多鐸。”

  他也咬。

  “太子?”

  楊豐疑惑了一下。

  他隨即反應過來,是那個假太子案的。

  “太祖爺,此前有南下者自稱先帝太子,實則高陽人王之明,囚于詔獄,陛下與太后離京之后,百姓入詔獄擁立其為帝,但隨即百官降虜,并將其送于多鐸,此前隨多鐸入洪武門,陛下誅多鐸之時,此人死于亂軍中。”

  韓贊周趕緊說。

  他肯定不會騙楊豐,所以這個太子是假的。

  那么跑去周奎家,然后被周奎出賣的就很可能是真的了,想想也知道這種亂世里,崇禎兒子一個從沒出宮過的少年活著到南京的概率其實很低,倒是走投無路去找他外公的可能性最大。

  然后就被他外公賣了。

  當然,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

  “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朱家的確有愧百姓,吃不上飯要餓死造反也沒什么不對,朕當年也是如此,使天下至此實朱家愧對百姓而非百姓愧對朱家,崇禎死有余辜。然爾等世受國恩,代代榮華富貴,朱家無愧爾等,如勛貴者以祖上從龍之功,享三百年榮華富貴,自古待勛貴者可有過于朱家者?如文臣者亦多世代簪纓,個個良田萬頃,家里金山銀山般,不思為朱家效忠,卻一個個賣主求榮,爾等皆死有余辜。

  趙之龍,阮大鋮,錢謙益,王鐸,把他們四個扔進銅缸。

  喜歡做建奴的狗是吧?

  那就跟你們主子一起上路好了!”

  那些太監立刻上前,把趙之龍,水太涼,王鐸,阮大鋮四人拖出,同樣塞進那個大缸里。

  這時候溫度還沒上來,里面其實還挺舒服的,但他們已經被旁邊多鐸嚇瘋了,提前進去的李喬還在竭盡全力想往外爬,旁邊太監毫不客氣地拿槍托往里砸,趙之龍四人進去后,里面就已經差不多滿了,他們也一樣在發瘋般想往外爬,守著的太監繼續不斷砸著他們那扒缸沿的手。

  但外面那些還跪著的,卻全都露出了輕松表情。

  包括徐文爵幾個。

  終于有排前面的了,他們可以放心了。

  “常延齡何在?”

  常延齡趕緊膝行上前。

  “上來吧!”

  楊豐說。

  常延齡趕緊起身走向馬道。

  “朕叫名的都上來,高弘圖,解學龍,黃端伯…”

  然后楊豐繼續念著名字,這些被他念到的都膝行上前然后磕頭起身,接著隨常延齡一起走上馬道,而那些沒被念到的,則用羨慕的目光看著他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叫他們,但大家都很清楚這是要受重用了。

  不過名單并不長,很快楊豐就念完。

  總共十幾個人登上承天門,跪倒在城臺上。

  然后楊豐看著剩下的。

  “至于你們…”

  他突然一笑。

  緊接著把手一壓。

  “把他們全突突了!”

  他突然吼道。

  下一刻兩旁所有持槍瞄準的太監們全都扣動了扳機。

  常延齡等人也罷,下面跪著的那些也罷,全都沒明白他的意思,甚至看到那些槍口噴出火光都沒反應過來,畢竟AK47的膛口焰和他們認知里的槍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但就在他們愣神的瞬間,呼嘯而至的子彈,就已經開始穿透那些勛貴和官員的身體。徐文爵首當其沖,魏國公還在慶幸逃過一劫,子彈就在他的身上穿過,幾十米距離的子彈威力十足,直接帶著他的血肉從他背后飛出,然后在石板上彈起,打進了后面駙馬齊贊元的肩膀。

  后者慘叫著倒下,剛想捂肩膀,另一顆子彈就打在腦袋上。

  可以說眨眼間,最前面幾排就已經倒下。

  子彈撞擊石板的碎屑和帶起的血肉在人群中飛射,還在懵逼中的勛貴和官員們在子彈撞擊中不斷倒下。

  “快跑啊!”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剩下那些終于清醒了。

  “快跑啊!”

  “那暴君殺人啦!”

  然后各種尖叫響起。

  但子彈依然在他們中間呼嘯而過不斷擊穿一個個身體,帶著血肉從另一邊飛出,被打斷腿的跪倒在地,然后被新的子彈擊穿,甚至還有沒被子彈打中卻被別人推倒踐踏的。承天門內這片一百米寬的廣場上,全是驚恐逃跑的勛貴和官員,一個個紅的青的身影在子彈呼嘯中狂奔然后倒下。

  而石板鋪的地面上死尸遍布,鮮血流淌。

  受傷的掙扎哀嚎。

  然后等待新的子彈穿過他們身體。

  “這才是真正的天街踏盡公卿骨啊!”

  楊豐滿意地欣賞著。

  旁邊跪著的常延齡等人瑟瑟發抖中。

  而他們旁邊的小太監們,則麻利地換彈匣繼續開火。

  倒是水太涼那五個已經沒興趣關心這個,他們已經在瘋狂的掙扎慘叫中,水太涼的手被太監的槍托打斷,都擋不住他往外爬,那太監只好一槍托拍他臉上。

  “朕是不是很殘暴?”

  楊豐說。

  “陛下,臣為陛下之臣,不敢言陛下之事。”

  常延齡老老實實地說。

  當然,他其實很想說,你原本就是這樣啊!

  的確,現在跪在城臺上的高弘圖等人全都對此反應平靜,畢竟這才符合太祖高皇帝人設啊,要是別的皇帝他們可能不適應,但太祖高皇帝就是這樣,他要是不大開殺戒,反而不像太祖高皇帝了,現在這味才對嘍!

  “不敢言,那就是心理覺著我殘暴,但作為忠臣卻不敢說了。”

  楊豐說。

  常延齡無言以對。

  “我記得還有幾個勛貴吧?劉基的后代何在?”

  楊豐說。

  “回陛下,誠意伯提督操江,率領水師撤往當涂,如今不知所在,另有新建伯王業泰亦不知所在。”

  常延齡說。

  劉孔炤是一直抗清,最終在舟山陷落后不知所蹤的,王守仁后代的新建伯王業泰是跟著方國安部,最終也是不知所蹤,只是后來閩浙總督的奏折中提過他。不過這種浙江世家大族,想跑路隱藏終生并不難,畢竟他們宗族還在,甚至兄弟子侄還在我大清做官的也一樣大有人在。

  “三百年榮華富貴,就為朱家換來三個還算有幾分忠心的。”

  楊豐冷笑道。

  算起來朱家對勛貴真的已經是到目前為止最好的了。

  雖然老朱殺的比較狠,但問題是哪個朝代,這種世襲公侯能延續到近三百年后的?基本上沒有,那些短命的王朝不用說了,漢唐宋這些也沒有,漢初那些諸侯不用東漢,西漢末年就已經沒幾個繼承下去的了。最忠心的樊噲舞陽侯到他孫子就已經奪爵為庶人,直到王莽為了拉攏人心才又給他玄孫封了舞陽侯,唐朝那些本來就只繼承三代,宋朝那些就更別提了,總共就沒幾個可以世襲,但朱家卻真正養了這些勛貴家族近三百年。

  基本都是世襲。

  結果到最后該賣皇帝還得賣,京城總督京營襄城伯李國楨還沒等李自成到京城,就已經派人投降,李自成進京后還觍著臉去求封官,南京總督京營趙之龍同樣也是投降的主謀,還很開心地等著多鐸給他兌現國公。

  “狼心狗肺,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楊豐緊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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