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哥,臭的我都不想考試了。”
蘇洵在一旁皺著眉頭吐槽:
“這如何能行?”
宋煊站起身來。
他借口上廁所,叫陶宏帶兩個香囊過來壓壓味道。
待到回了考場,宋煊扔給蘇洵一個香囊:
“你小子且安心考試,待到今天考完試,俺給他踹外面那條河里去去味。”
方才還在得意的竇瀚,當即不可置信的看向面上流露出無所謂的宋煊。
如此炎熱的天氣。
他怎么能說出這般冰冷的話語?
“哈哈哈。”
蘇洵聞言大笑起來。
連帶著周遭學子也極其開懷。
竇臭二代數次吃癟。
大家心里痛快,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我們都是來考試的,不是讓人惡心的。
你小子不講武德,自己有個好爹也就罷了,竟然使這種盤外招!
此等行徑真是讓人覺得生厭!
面對無情的嘲笑,一想到自己即將落水的竇翰,看向對自己發出威脅的宋煊,漫不經心的道:
“家父翰林學士,位比宰相!”
聽著竇翰再次強調他爹的身份。
許多大笑的學子皆是收聲。
翰林學士。
是翰林院里的頭。
在元豐改制后被確定為正三品官員。
雖然此時還沒有固定品級,但翰林學士在北宋的職責包括起草詔書、參與朝廷決策等重要工作。
他們不僅是皇帝的顧問,還負責起草重要的官方文件和命令,具有較高的政治地位和權力。
此外,翰林學士在宋朝的地位非常高。
是社會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體之一,集中了當時的知識精英。
這些人都是可以下放為考官的!
將來你們若是還想考試,就得好好想一想。
是要遷就我。
還是要強硬到底?
竇翰嘴里的威脅之意極其明顯,反正我爹就是這么出名,我這個當兒子的自是要走爹的老路。
如此優良傳統絕不能丟。
眾人收聲。
竇翰見此,臉上重新掛起笑容。
任你們是誰。
都得給老子忍著!
竇翰自是要瞧瞧方才還開口說些猖狂話的那個本地學子。
此時他的臉,黑成什么樣?
還沒考試,老子就先把你道心破嘍!
可宋煊前身子趴在書桌上,雙臂撐著腦袋,微微側頭,鄙視道:
“呵,臭狗屎一樣的東西,別說位比宰相,就算你爹是當朝宰相又如何?”
“能耽誤你被俺踹進河里?”
竇翰目瞪口呆。
他在東京城內,從來都沒有吃過憋!
今日來了這小小的宋城,竟然遇到如此不識大體的鄉下野蠻小子。
“你就不怕我!”
宋煊啪的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
“俺怕你媽的頭!”
眾人皆是被宋煊這一大喝嚇了一跳。
宛如洪鐘。
“這天下,是大宋的天下,何時輪的到姓竇的,在這里耀武揚威的?”
“難不成大宋的四京十五路全都在你肩上擔著嗎?”
“你如此不知羞恥,還敢口出狂言威脅俺們這些一心想要報效大宋的優秀學子?”
“方才俺還想著給你留幾分面子,現在,你個臭狗屎立馬滾回去洗澡,別逼俺現在就動手。”
竇翰見宋煊擼起袖子,露出略顯壯碩的手臂,他下意識的咽了口水。
此子怎么一言不合就動手?
粗俗!
果然是鄉下的野蠻小子!
不知位比宰相的權勢。
竇翰只能這般安慰自己。
不要跟一個鄉下無知小子言語。
雖然最終吃虧的是眼前這個口出狂言之人,但話又講回來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哈哈哈。”
蘇洵大笑起來。
十二哥當真是豪邁。
“這位同窗,說的可太對了!”
王從益大叫一聲:“我等皆是為報效國家才相聚于此,如何能被一個惡臭小兒所威脅?”
“若天下真如此賊子所言,那他爹定然不是個狗東西,而是禍國殃民的狗奸臣!”
周遭學子早就受不住竇翰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味。
這還怎么考試?
“說的好。”
“趕緊滾。”
“就是。”
“不知羞恥,真以為俺們怕你了不成。”
“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再次貫穿竇翰的耳膜。
他怒目而視。
隨即眼神變得有些清澈。
畢竟嘲笑他的那位,真是當朝宰相王欽若的兒子王從益。
他爹王欽若可真不是啥好人吶!
王叢益是看熱鬧不嫌棄事大。
就等著竇翰再次發火,他也好揚名!
“你給我等著。”
竇翰非常快的找準自己的定位,扭過頭去怒目宋煊。
要記住他的臉。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讓俺等著。”
聽著宋煊漫不經心的回復,竇翰更是氣炸了。
然后起身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了。
至于目睹這一切的書院學子,也只是派人去告訴掌教范仲淹此間房屋發生的事。
在書院學習,總是要集體住宿的,遇到這樣的同窗,誰都遭不住。
王從益站起身來,毫不在意的坐在竇翰的椅子上,看著宋煊:
“在下王從益,家父王欽若。”
聽著此人如此小聲說話,宋煊還沒開口又聽到:
“若是那條臭狗敢報復你,報我的名字。”
王從益說完就離開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宋煊眉頭微挑。
王欽若體型矮小,脖子上長有贅瘤,時人稱之為“癭相”。
他是把寇準都弄下臺的狠人,大宋五鬼之一。
連仁宗這樣性格好的皇帝,都當眾評價王欽若真奸邪也!
他兒子按道理可以憑借父蔭當官。
怎么還要來這參與考試?
莫不是與蘇洵有一樣的想法,都是重在參與?
一直都默不作聲的石介,倒是不覺得臭味如何。
總之全都是體驗嘛。
那么多人都不出頭,唯有宋煊強出頭!
看樣子他是沒有經歷過外面世界的毒打,不知道得罪官員有多殘酷。
人家稍微動動手指頭,興許他這輩子都無法考中舉人了。
但秉承著交淺不能言深的準則,石介一般不會去多說些什么。
“十二哥,方才他說什么?”
“過來施舍俺的,俺也看不上這種人,都是一丘之貉。”
宋煊撇撇嘴。
你早他媽的干什么去了?
讓竇翰給你當墊腳石。
隔這收買人心來了是吧?
這種大餅。
宋煊早就不相信了。
幾句場面話罷了。
蘇洵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若是那個人真的講義氣,早就該出面了,而不是在背后撿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