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繞道遠行,樓船渡魔惜花劍小說頂點中文第1239章繞道遠行,樓船渡魔 凄厲的哭喊聲中,林曦的意識急劇下沉,從九天墜落,穿過茫茫星空、云霄霧海,然后猛然一沉,落回了自己的軀體之中。
感覺眼前黏糊糊的,眼睛早已被淚水打濕。
林曦揉了揉眼睛,只看見一個模糊的紅色人影。
“小姐,你沒事吧剛才看你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好嚇人!”瀟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林曦抽了抽鼻子,呆坐了片刻,才搖頭道:“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到哪了”
“剛過了無憂空界和無量世界,現在是飛羽夢界。”
“飛羽夢界,難怪………”
林曦定了定神,壓下了心頭那一抹焦躁,輕聲道,“等過了下一個琴劍法界,就到松霧城了吧”
瀟瀟道:“我們可能得從琉璃洞天繞路了。”
“為什么要繞路”林曦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根據林麒來報,琴劍法界的守將獨孤雄叛變,林麒已經前去鎮壓,但我們暫時只能繞路了。從琉璃洞天到璇璣仙界,多走三十萬里,不算遠。”
“獨孤雄......他與北豐丹走得很近吧”
“嗯,所以現在北豐丹也極有可能叛變了。他控制的那二十一尊陰煞傀儡如果調轉槍頭,除了圣教主親自出手,恐怕再無人能阻止他。”
林曦長吸一口氣,心頭再度籠上了一層陰霾。
如果青冥殿主在的話,北豐丹只要敢生出半分反叛的念頭,就會遭受心魔反噬,瞬間灰飛煙滅。
倘若北豐丹真敢背叛,就從側面印證了一種可能。
一個林曦不敢細想下去的可能。
“沈凌峰到哪了”
“半個時辰前的消息,他剛到青冥洲。’
“凌思雪和衛不凡呢”
“陳煜在無憂空界攔住了他們。”
“陳煜......”林曦深深蹙眉。
如果北豐丹膽敢背叛青冥殿,難道陳煜就不敢嗎 不僅僅是陳煜,還有許多被青冥殿主以大神通強行收服的強者們,一旦發現心魔壓制消失,恐怕立即就會蠢蠢欲動。
此時此刻,除了瀟瀟、屠叔、林麒等少數幾個家奴,其他大部分人都已經無法信任。
如此一來,別說琴劍法界了,就連琉璃洞天都有可能變成陷阱。
想到這里,林曦的手掌緩緩往下一按:“不走琉璃洞天,我們從幽明魔界繞道。”
瀟瀟一愣:“幽明魔界的路可不好走,而且再往前去,就只有血河地獄界了,再想回到云夢世界可不容易,至少要多走一百萬里。”
“我知道,就走幽明魔界。”林曦語氣堅決。
“好吧,你是小姐,都聽你的。”
幽明魔界,亂煞淵。
此地常年被狂暴的煞氣和空間亂流充斥,大地溝壑縱橫,漆黑的山石如鬼怪般聳立,是魔界中一處有名的兇險之地,此刻卻正上演著一場慘烈的廝殺。
天空如同潑灑了墨汁般濃稠,一道道猩紅色的閃電撕裂著厚重的云層,映照出下方血腥混亂的戰場。
兩撥數量不下千計的妖怪正在嘶吼咆哮,利爪與兵刃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或紅或綠的鮮血如同盛開的妖艷花朵,在焦黑的土地上綻放。
一方是赤炎山的妖眾,個個身形彪悍,不少是狼妖、熊羆之流,兇悍勇猛。
領頭的是一個身高丈二,手持開山巨斧的牛頭魔,他渾身肌肉虬結,魔焰滔滔,每一次揮斧都帶起獵獵惡風,將對手劈得骨斷筋折。
牛頭巨魔揮舞著巨大的狼牙棒,獠牙間吞吐著雷火,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血煞洞的雜碎們!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膽敢侵犯我赤炎山的領地,讓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回去!”
另一方則是血煞洞的妖眾,大多是些蛇蝎毒蟲化形,身法詭異,手段陰狠。
為首的是個身形細巧瘦削,卻長著一對巨大蝠翼的蝙蝠妖王,它在空中靈活地盤旋,投擲著一枚枚散發著惡臭的綠色毒球,口中發出尖銳的笑聲:“赤炎山的蠢貨!這片礦脈早就是我們血煞洞的了!你們這些只會泥里打滾的 家伙,也配染指等蝠爺我吸干你們的精血,就拿你們的妖丹來釀酒!”
雙方小妖也是狀若瘋魔,嘶吼著,咆哮著,催動著各自粗淺的魔功,揮舞著簡陋的法器,你來我往,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
“殺光血煞洞的毒蟲!”
“撕碎赤炎山的蠢貨!”
殘肢斷臂橫飛,毒霧氣彌漫,妖氣煞氣沖天,整個戰場都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另一邊,戰場邊緣的斷崖上,有幾只紅皮小妖趴在巖縫里,一邊啃食腐肉,一邊望著山下的戰場,只覺得熱血沸騰。
“大妖當如是!”"
“什么時候也能像他們那樣,風風火火地殺上一場,才算快活!”
“俺過夠了窩囊日子!若有識貨的大妖肯帶挈咱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能夠風光殺上一回,哪怕死了也開眉展眼!”
這些紅皮小妖個個摩拳擦掌,只恨不得拜入牛頭天王或蝙蝠妖王麾下,親身參戰。
就連口中的腐肉,也被它們用力嚼得咯吱咯吱響,好像這樣也算參戰了一般。
冷不丁從旁邊傳來一聲冷哼:
“這算什么,等老子練成了魔天三卷,可取而代之!”
說話的是一只獨角妖,它的個頭比其他小妖都大上一圈,說話的嗓門也最粗豪。
另一只身形佝僂,背生肉翅的灰爪妖翻了個白眼,不屑地道:“什么魔天三卷,不就一本破書,你還當寶貝似的,還真以為是魔天大圣的傳承”
獨角妖示威般地揮舞了一下拳頭,甕聲甕氣地道:“等老子將來修煉有成,你就知道老子有多厲害了。到時候,什么魔王、魔尊,統統都要給俺讓路!七大域都要在老子的腳下顫抖!”
一只尖嘴猴腮的小妖怪聲道:“那你可別忘了我們這些老兄弟啊!”
“當然,老子最講義氣!”獨角妖把胸膛拍得砰砰響,“只要跟著老子混,到時候,你們至少也得是個妖將!”
小妖們互相吹捧著,唾沫橫飛,丑陋的臉上滿是貪婪和愚昧的笑容。
然而,就在它們吹得天花亂墜之時,頭頂上的蒼穹中突然傳來一陣令人肝膽俱裂的轟鳴。
“咔嚓!!!”
仿佛來自世界盡頭的碎裂巨響,毫無征兆地貫穿了整個魔界的天穹。
小妖們驚愕地抬頭望去,只見那亙古不變的暗紅色天空,竟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驟然崩裂開一道巨大無比的漆黑縫隙,橫貫天際,如同天之傷痕,猙獰地出現在所有人視線之中。
縫隙邊緣,空間法則紊亂扭曲,混沌氣流狂暴地涌動,散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恐怖氣息。
“那......那是什么東西”獨角笑容僵硬在臉上,驚恐地仰頭望著那道不斷擴大的裂縫。
縫隙之中,無盡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般涌動,伴隨著令人心悸的低語,將縫隙拉扯得越來越大,就好像天幕被從中間撕開。
“天門………開了”灰爪小妖顫著嗓子,鱗片因恐懼簌簌脫落,“七大天門,應該都不在這里吧”
沒有人能夠回答它。
就連山下正在廝殺的妖怪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呆地望著那道越來越大的裂縫。
一道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陰影,緩緩地從裂縫之中擠了出來。
那是一座......樓船!
一座無法用言語形容其雄偉壯闊的巨型船!
比山岳還要龐大,層層疊疊,宛如移動神宮的巨型船!
通體呈現一種深邃的玄黑色,仿佛由萬載寒鐵鑄就,船身層巒疊嶂,亭臺樓閣林立,雕梁畫棟間閃爍著神秘的符文光芒,隱隱有大道音在虛空中回蕩。
無數猙獰的魔紋如同活物般蠕動在船底,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數千盞幽綠色的燈籠懸掛在船舷兩側,如同鬼火般搖曳,照亮了周圍扭曲的空間。
它太大了,僅僅是船首的一部分,就幾乎遮蔽了小妖們頭頂的整片天空,將下方整個戰場都籠罩在它投下的廣袤陰影之中。
船首饕餮雕像睜開紫晶眼眸,目光所及處空間坍縮成黑洞。
在妖怪們目瞪口呆的仰望中,船穿過空間裂隙,降臨到這片魔域上空。
它并非急速撞擊,僅僅是其龐大的體積帶來的空間排擠,以及船體周圍自然逸散出的,看似微不足道的護體罡風......
“呼!!!”
一股無形無質,卻又蘊含著毀滅性力量的狂風,以樓船為中心,猛然向四面八方席卷開來!
空間震波轟然擴散。
獨角魔剛凝聚的血煞盾如薄紙般破碎。
牛頭巨怪手中的開山斧化作齏粉。
蝙蝠妖王拍打翅膀想要逃走,卻被橫亙于天際的巨大陰影籠罩,嘶吼聲被罡風碾碎在喉嚨里。
剛才還叫囂著要將對方碎尸萬段的妖怪們,在這股恐怖的罡風面前,脆弱得如同螻蟻。
它們眼睜睜看見自己的鱗甲在罡風中片片剝離,分崩離析,從血肉到骨骼,再到最本源的魔魂,都在剎那間被徹底蒸發、湮滅,連一絲存在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眨眼之后,樓船龍骨與魔界空間摩擦進發的青色火星墜落大地,狂暴的氣流如同滅世的風暴般席卷而來,所過之處,山石崩裂,無論是那些嶙峋的怪石,還是稀疏生長的魔界植物,亦或是那些堅硬的黑色土地,都在這股恐怖 的罡風之下被無情地碾壓、撕裂、夷為平地。原本崎嶇不平的魔界地面,瞬間變得如同被巨型犁過一般,方圓百里皆熔成琉璃狀的深坑。
黑巖山脈如同被天神巨手抹去,只余下平滑如鏡的晶化地表。
無論是大妖小妖,一切生靈都不復存在。
戰亂不斷的亂煞淵,今日徹底歸于平寂。
樓船緩緩地駛出裂縫,船身上散發出的冰冷和死亡氣息,讓整個天地都仿佛陷入了寂靜。
那道撕裂天穹的裂縫,也如同一個緩緩閉合的眼眸,最終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片死寂和那艘依舊散發著令人絕望氣息的巨大樓船,在天空中靜靜航行。
樓船上隱約傳來人聲。
“小姐,我們到幽明魔界了。”
“沒有驚動本地強者吧”
“應該沒有,只碾死了幾個小妖而已。”瀟瀟望著下方一片平整的晶化地表,胸有成竹地道,“我們沒有走七大天門,而是新開辟了一條航線,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被那幾位大圣發現。”
“好,盡快去血河地獄界。”
樓船開始加速,逐漸消失在天穹深處。
片刻后,天穹突然裂開一道紫黑色縫隙,一個猙獰的撞角刺破虛空,又一艘船幾乎在相同的位置出現。
這是一艘青銅樓船,湮滅符文在船身流轉成金色光河,十二重玄鐵樓閣懸掛著鎖魂鈴,篆刻的上古符文亮起刺目光芒。
它同樣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緩緩降臨在這片寂靜的亂煞淵上空。
船艏甲板上,一個白衣勝雪的俊美少年抬起手掌,抓住了半空中的一粒灰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大小姐果然來了這里。”
在他身后,二十一尊陰煞傀儡如雕像般默立,威嚴冷峻,即便靜止不動,但相互之間交織的死亡氣息卻足以令任何絕世強者感到胸悶氣短。
如果不是玄鐵樓閣懸掛著的鎖魂鈴,這二十一尊陰煞傀儡僅憑死氣就能制造出一片死亡領域。
無論是武圣、人仙、大覺,在這二十一尊陰煞傀儡面前都只能感受到深深的壓抑和絕望。
衛不凡,凌思雪,這兩位名震天下的大人物,此時都靠著船舷沉默不語。
然而卻有另一人與白衣少年談笑風生。
此人錦衣高冠,正是江晨的老熟人,陳煜。
他身后還站著一頭弓背持棍的金毛大猿宗暗。
“北豐兄料事如神,一眼就識破了小姐的障眼法,直接追到了這里,小弟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陳兄過獎。”北豐丹望著下方新生的百里深坑笑道,“畢竟為圣教主和大小姐干了那么多臟活,多少也學會了揣摩上意。”
陳煜嘆息道:“這才是小弟最佩服北豐兄的地方小弟也伺候了小姐那么久,卻始終猜不到她的心。或許,我這輩子都跟她有緣無分吧!”
“陳兄不必氣餒,只要追上小姐,就有大把的機會去了解她。”
“只怕我是很難見到一個活著的小姐了。”陳煜朝后方的衛不凡和凌思雪瞥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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