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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0章 白云天衣,神龍狂蛟

第1140章白云天衣,神龍狂蛟  眼見著老人一步步逼近,余艷回過神來,猶猶豫豫地道:“前輩,我倆之間,不太合適吧”

  王龍淡淡地道:“你「百媚仙姬」來者不拒,怎么到老夫就不合適了”

  余艷咬了咬嘴唇:“畢竟您是海哥的父親,也就是我的長輩......”

  “你不愿意”

  “我,我還完全沒有準備………”

  “無妨。”

  最后一個字出口,王龍手中的竹杖點向余艷。

  余艷早有防備,當即往后一仰身,柔軟的腰肢像沒有骨頭一般,彎折成了令人驚嘆的弧度,避開這一杖。

  竹杖中途變招,攻勢連綿不絕。

  余艷的身法和柔韌性都堪稱南山一絕,裙袂飛揚,姿勢如舞蹈一般賞心悅目,像一朵白云,飄逸絕倫,又像一團柳絮,輕盈柔美。

  南山十二城,人人皆知百媚仙姬擅長白云天衣之舞,不僅曼妙柔美,更是一門冠絕天下的身法絕學。

  昔年未出嫁時,余仙子每次登臺一舞,都能引得萬人空巷,十二城皆傳其名,是無數江湖少年心中不可褻瀆的明月。

  南山七仙子中,那時還叫「白云天衣」的余仙子穩居魁首。

  時任南山武林盟主的「碧海狂蛟」王海,苦苦追求了余仙子三年,才終于博得美人一笑,迎娶余仙子過門。

  那場轟動江湖的盛大婚禮,排場之大,賓客之眾,奇珍異寶之繁多,至今仍被老百姓津津樂道。

  南山正道十三大派,與魔道三教暫時擱下恩怨,皆來慶賀。

  正魔豪俠齊聚一堂,黑白兩道嘉賓畢至,高朋滿座,觀禮者無不是名震一方的貴人,十二城城主也派遣使者送上賀禮。

  再往前推二十年,都沒有哪場婚禮如此奢華盛大。

  可惜兩年之后,「碧海狂蛟」王海便辭去武林盟主之位,遁入空門,前往龍隱寺出家為僧。

  「白云天衣」余艷也搖身一變,成了「百媚仙姬」,從人人憧憬仰慕的南山明月、盟主夫人、七仙子之首,變成了人盡可夫的風流蕩婦。

  沒人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么變故。

  但人人都想一親美人芳澤。

  盡管不再是盟主夫人,但余艷所受到的追捧和禮遇絲毫未減,風頭甚至更勝從前。

  南山四公子、八大豪俠、十二劍星、十八刀客......凡是叫得出名字的江湖大佬,都跟「百媚仙姬」有過一腿。

  一年后,據傳余艷染上了花柳病。

  豪俠們便對她敬而遠之。

  從人人趨之若鶩,變得門可羅雀。

  短短三年間,余艷可謂是嘗盡了人間冷暖,從云端跌落到塵埃里。

  但她至少還有一身好武藝。

  白云天衣之舞,也依舊是冠絕南山的絕世身法。

  百招之后,余艷逐漸感覺到了吃力。

  白云天衣之舞,居然在王龍的竹杖下顯得捉襟見肘。

  余艷心頭駭然。

  王家的狂龍棍法,她不是沒有領教過。

  嫁入王家后,她也經常與丈夫切磋武藝,身為武林盟主的「碧海狂蛟」王海使出的家傳狂龍棍法如同狂風驟雨,一旦施展開來,周身五丈范圍都只見一片密不透風的棍影,卻從來沒有沾到過余艷的衣角。

  王海不得不驚嘆,白云天衣之舞實乃直指上三境的絕學,已經超出了凡俗武林的范疇,足以與山上的仙家仙訣相媲美。

  余艷也就此認為,憑著白云天衣之舞,自己已在南山武林立于不敗之地,哪怕打不過,也無人可傷到自己。

  但眼前王龍的竹枝粉碎了她的認知。

  王龍的杖法,與其子王海截然不同。

  他沒有王海那樣恢弘磅礴的氣勢,不會像王海一樣,一出手就是一片密不透風的棍影。

  他只會簡單的戳刺、橫掃、豎劈這幾招,跟王海比起來,堪稱簡陋,似乎完全配不上「云海神龍」的稱號。

  但就是這幾樣簡陋的招式,卻出奇有效,百招之后,就將白云天衣逼上了絕境。

  余艷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位很少歸家的公公,十年前就卸下武林盟主之位云游四海,并非是悠閑地游山玩水,而是借助天地之理,將王家的狂龍棍法推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白云天衣之舞,如同天上的白云,不可捉摸,但「云海神龍」本就能捉云趕霧,又怎么會被區區云霧遮眼迷惑呢  又過了二十招,余艷被一戳中胸口,險些閉氣,內息由此紊亂。

  身形一滯的工夫,竹杖在她身上連續戳刺,封住了她身上各大穴,截停了她體內的真元流轉。

  余艷像一只折翼的白鳥,無力地摔倒在地。

  王龍冷漠地俯視她,挑開了她的衣襟。

  余艷不再反抗,只是癡愣愣地望著老人。

  她從老人眼中,并沒有看到多少欲望。

  老人的面龐古板而嚴肅,好像只是在執行一件非做不可的公務。

這樣一位神龍般的人物,寧愿花費十載,游歷山川河流,只為感悟天地之理,將家傳武學突破凡俗極限,推演到上三境,打破了橫亙在仙人之間的那層屏障......這樣一個人,會為了區區男女之欲,對自己的兒媳下手嗎  王龍冷冷地打量余艷。

  沉默的目光,卻像冷刃一樣,穿透了余艷的一切遮掩和偽裝。

  一寸一寸,游過全身。

  沒有火焰,只有審視。

  半晌,王龍開口道:“你果然得了花柳病。”

  余艷的嘴唇動了動:“是。”

  老人古拙的面容上罕見地泛起一絲怒意:“畜生!”

  他干瘦的手指握緊竹杖,原本十分的穩定手掌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竹杖的另一端抵在余艷身上,由于握杖者的顫抖,仿佛隨時都可能刺進余艷身體里去。

  余艷臉龐蒼白,血色盡失。

  鐘玉心滿意足地卸下裝備,穿戴好衣物。

  許逍和明通和尚也放開了徐少鴻的手腳,指著奄奄一息的徐少鴻道:“這小子怎么處理”

  鐘玉道:“你倆對他有興趣嗎”

  許逍和明通和尚一齊搖頭。

  鐘玉隨意一擺手:“那就殺了吧。”

  地上的徐少鴻輕微一顫,通紅的兩眼中多了幾分悲涼和絕望。

  如果不是剛才已經喊啞了嗓子,他定然會破口大罵。

  許逍咧嘴笑道:“鐘老弟還真是辣手無情。”

  “誰讓他剛才罵得那么難聽。”鐘玉系好腰帶,看也不看徐少鴻一眼,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許逍在徐少鴻身上踢了一腳,嘖嘖感嘆:“可憐!可憐!和尚,你來為這個可憐人收尸吧!”

  明通和尚摸了摸光頭:“和尚一般不殺人,除非餓極了。”

  三個人說笑著走遠了,誰也沒把地上蛆蟲一般的徐少鴻當回事。

  徐少鴻心中并無多少慶幸,只捏緊了拳頭,淚流滿面。

  鎮外,江晨借助星月的視野,冷眼觀察著徐少鴻的反應。

  “看來不在他身上......”

  星月嘴唇動了動,輕聲道:“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過分嗎”

  “如果陛下跟他有什么仇怨,干脆一刀殺了他就是,何必這樣羞辱他”

  江晨轉頭看了星月一眼。

  這位星辰戰甲的御主,年幼時也有著被侮辱的經歷,幾乎已成心魔,所以對這種行徑深惡痛絕。

  當初在銅城的時候,梅隱龍借助「迷幻之霧」輕易激發了星月的夢魘,令她與樓近芳自相殘殺,干掉了樓近芳四五條命。

  江晨搖了搖頭:“星月,你不想看的話,就閉上眼睛吧。”

  星月道:“可是陛下還需要星神之眼......”

  “如果這種場面會激發你的心魔,那朕寧愿不看。”

  “可他們萬一逃走了......”

  “有「十二涅」在,他逃不出朕的手掌心!”江晨自信地收攏五指。

  王龍的竹杖刺在余艷胸口。

  沒有刺進皮肉,而是點在了紅繩系著的那塊玉白吊墜上。

  再往上一挑,將那吊墜挑起來,一把抓在手中。

  “山海樓的留影石”

  王龍將吊墜拿到眼前,閉上一只眼睛,朝那方小孔望去。

  些微的恍惚后,目光穿過了一層云霧,一幅靡靡畫卷就在眼前鋪展開來。

  如同走馬燈一樣,不同的畫面飛快地從眼前閃過,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各種各樣的姿態………

  王龍迅速收回目光,冷哼一聲,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他握住那塊玉墜,只需手指稍一用力,就要將那傷風敗俗的玩意兒捏成粉碎。

  “不要!”余艷的哀叫從地面傳來。

  她掙扎著想要支起身子,然而王龍的竹杖已先一步停在她咽喉前。

  “前輩,求求你………”余艷盯著玉墜,雙目含淚,嗓音顫抖,“我花了兩年時間,才收集了這么多......”

  “蕩婦!你還有臉說!”王龍臉色鐵青,雙目噴火,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

  一向超然物外,放達于山川之間的神龍,一旦發起怒來,可怖的殺氣幾乎要將余艷的嬌軀沖垮。

  余艷苦苦哀求:“前輩想要怎樣都行,我可以滿足前輩的,只要前輩把那塊玉墜還給我………”

  她的眼瞳倏地放大,因為忽然聽到了輕微的碎裂聲,從王龍的指間響起。

  那種細碎的聲響,傳入余艷耳朵里,卻不啻于天崩地裂。

  “啊啊啊”余艷發出凄厲的哀嚎,如同目睹幼崽死去的雌獸,滿臉痛苦與絕望。

  王龍攤開手指,玉墜已變成了一堆石灰一樣的粉屑,從指縫間撒下來,還沒落地就被夜風吹散。

  “我不活了!”極度痛苦的余艷,好像完全喪失了生的信念,竟挺起脖子往竹杖撞去。

  遠處行來的鐘玉三人恰好看見這一幕,趕忙叫道:“王前輩手下留情!”

  王龍收回竹杖,后退幾步。

  鐘玉三人走近,看到衣衫不整、痛哭流涕的余艷,紛紛朝王龍投去了異樣的眼神。

這位須發皆白的老人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讓身經百戰的「百媚仙姬」都如此痛苦悲傷、尋死覓活  鐘玉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王前輩已經完事了”

  王龍含糊地“嗯”了一聲。

  許逍不滿地道:“王老哥怎么一點也不憐香惜玉,都完事了還殺什么人,你倒是舒服了,剩下咱們哥幾個怎么辦”

  明通和尚也附和:“不宜多造殺孽。”

  王龍淡淡地道:“你們來得太慢,老夫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鐘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爭論,岔開話題道:“李無心呢他走了么”

  王龍道:“沒看見他,應該早就走了。”

  鐘玉嘴角下撇幾分:“原來是個銀樣鍛槍頭,我高看他了。”

  許逍迫不及待地上前:“剛才說好的,鐘老弟你排最后面,和尚,你一個出家人就別跟我搶了,我來打頭陣!你們兩個幫我按住她!”

  鐘玉看著王龍,笑道:“有王前輩珠玉在前,這時候也算不上頭陣'了。”

  明通和尚道:“女菩薩軟成這樣,應該沒什么掙扎的力氣了,用不著再按她的手腳。”

  “算了算了,我先上了!你們幫我掠陣!”

  許逍摩拳擦掌,解下腰帶。

  鐘玉含笑退開兩步。

  明通和尚盯著地上的余艷,咽了咽口水。

  許逍俯身撲下去的同時,聽到腦后傳來一股風聲。

  “呼”

  某種兵器破空之聲。

  王龍的竹杖。

  兇狠毒辣,一擊直刺許逍后腰之下的要害。

  許逍大吃一驚,但他反應極快,慌忙躲避。

  然而人騎在馬上,雙腿被限制住,就難免行動不便,不管是往左還是往后,都不好發力。

  許逍選擇了向前。

  好個四笑劍,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仍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只可惜他低估了前路崎嶇。

  身子一滑,就撞上了一座丘巒,在半途。

  而后方的竹杖卻沒有停頓。

  “噗!”

  竹杖捅入了破綻之中。

  會陽,死穴。

  “啊”許逍發出的慘叫聲,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鴨。

  黃的紅的一起噴了出來。

  鐘玉和明通和尚急忙去救,一人拿起玉笛去撞竹杖,另一人揮拳直襲王龍肩窩。

  王龍抽身后退,如龍隱大澤,避開兩人接踵而來的攻勢。

  只一照面的交手,鐘玉心驚不已,感覺對方雖是簡單的一進一退,展現出的武技卻已超出凡俗江湖的范疇,隱隱有與道合一,返璞歸真的氣象。

  鐘玉雖也是石英城武道魁首,但在王龍面前,有種被壓制的感覺。

  明通和尚也贊道:“王施主好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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