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生意里的小門道

　　看到送魚的是尚磊，老趙一瞬間腸子都悔青了。尚磊可是連著找了他兩次啊！兩次！！！他都硬生生的錯過了。甚至不能說錯過，確切的說，他就沒當回事。當時還傻傻的覺得，這小伙子估計是想一出是一出，不過是老家堂叔養的魚而已，還專門找他賣，找收魚的販子多方便啊。找他們這種個人開的小攤子或者小飯館賣魚，需要他每天自己下網撈魚不說，還得管配送，運輸費用全得自己掏腰包。再說了，現在草魚的價格也不太行。到最后，根本賺不了什么錢，來回運輸的錢都得搭進去不少。這整體算下來，還不如找魚販子呢。魚販子壓價歸壓價，但起碼一趟就能把魚拉走，后面就不用麻煩了。所以當時他還跟老婆說，這小兄弟初入社會，算不清楚賬。可誰能想到，尚磊送的魚不是一般的草魚，也不知道是什么新品種，短短幾天時間，就讓孫立攀的川菜館生意火爆到那個地步。“磊子啊，你不知道孫立攀那小子現在有多賺錢，我們給他們算過一筆賬，就按他們店里現在的翻桌速度，還有那客流量，一天利潤起碼超過三萬了！”“一天三萬啊！臥槽他奶奶的！再過幾天都夠提一輛大奔了！”老趙眼紅得不行，同時也是滿心的懊悔，這些錢明明他能掙到手的。這時，他旁邊的同伴也憤憤不平起來：“馬上就不止三萬了，昨天有個探店的網紅去他們店里了，那網紅在某音有兩百多萬粉絲呢，吃完后贊不絕口，這就相當于免費給他做宣傳…只憑這一條視頻，就能讓他多賺不知道幾個三萬塊。”“狗日的，這孫子運氣真好，白讓他撿了這么大一個便宜。”“誰說不是，磊子，你這些魚哪里搞的？你剛才說最開始是想賣給老趙，現在還有多少啊？”他們這幾個人，都是出夜攤的。之前的時候，跟孫立攀的川菜館競爭不大。一般來說，孫立攀這種店，到了晚上十點，基本就關門了。而他們在晚上十點鐘，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兩者就跟錯峰經營一樣，屬于井水不犯河水。其實孫立攀的川菜館剛開始紅火起來的時候，他們也都沒怎么在意。誰都有生意好和生意差的時候，沒什么好奇怪的。所以大家都很淡定。就這么過了兩天，眼看著孫立攀的生意越來越好，從中午一開門，就開始不斷上人了，一直到凌晨一兩點鐘，還都基本滿桌…搞的客流都去他那邊了，夜市變得攤冷冷清清的。這下大家都淡定不起來了。然后一打聽，才知道，孫立攀的川菜館這么火，主要是魚做得好。但要問是改進出來新菜式了嗎？也沒出新菜式。還是以前的老樣子。可是學生們都說好吃，問誰都贊不絕口，甚至在點評網上，一旦有人惡意打差評，就會被學生們沖爛。這讓他們非常好奇。于是也排隊吃了一頓。然后他們立馬就發現了，不是菜本身多有特色，而是魚的質量好。毫不夸張的說，這魚稱得上一句好得出奇。發現了這里面的秘密之后，老趙等人就動了心思。想看看孫立攀是從哪里搞的這些魚。于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幕。當然了。現在是法制社會，他們也沒膽子做違法的事情。就只是跟過來看看，要是能找到進貨渠道最好，要是沒有，就從送魚的人身上下功夫。對于賣魚的人來說，賣給誰不是賣？實在不行，他們可以加錢嘛。…尚磊看著他們一個個眼紅又急切的樣子，往前邊做了個手勢：“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邊有個飯店，老板我認識，咱們先去那兒坐坐吧。”老趙一聽，立時又誤會了：“啊？磊子，你除了孫立攀，還給別的飯店送魚呢？”“沒有，目前就孫立攀一家，到了你們就知道了。”尚磊說的是在國道旁老李的飯店。附近沒什么茶室和棋牌室，幾個大老爺們去咖啡廳也不合適，還是去老李的飯店坐坐吧。正好，那條小狗子他也該抱回去了。老趙幾人開上車，跟著尚磊來到老李的飯店。老李一看尚磊帶了這么多人過來，連忙熱情的往里面招呼：“兄弟忙完了？我跟你說，這些小狗長得可快了，你要是不忙了就趕緊抱回去吧，不然這小狗子跟著母狗時間長了，你越晚抱走，它越難認主。”“我知道的李哥，我今天過來就是想把小狗抱回去的，順便在你這邊談點事情。”尚磊笑呵呵道：“李哥你給我們準備點茶水和小菜，也一塊來坐坐吧，正好現在店里也沒什么人。”“哈哈哈，我就不坐了，你們點什么菜，盡管說，我這里雖然不如大飯店，但一些菜單上沒有的本地特色菜也都能做。”老李拿上菜單，就把他們往包間里領。接著上了一壺茶，讓他們先談事，現在才十點多鐘，不急著點菜。“磊子，我們剛才聽老趙說，你的魚是你老家堂叔家的？那除了供給孫立攀那一份，剩下的還夠我們幾個人分嗎？”老李一出去，就有人急不可耐的問起來。不過雖然急，他們還是很客氣，畢竟有求于人，而且憑那魚肉的質量，前景簡直不用多說。現在他們就怕尚磊手里的魚，量不夠大。所以他們下一句就是：“要是數量不夠多的話，孫立攀那邊出什么價，我們每斤比他多出五塊，你能不能勻給我們一部分！”“放心吧，魚肯定管夠，要多少有多少！”尚磊笑著說道：“我那些魚可不僅僅是我堂叔家的，我別的親戚家還多的是呢，我們村子偏，路難走，沒有收魚的愿意去，現在全靠我往外送魚呢…”一聽尚磊這么說，老趙幾人來了精神，連忙問：“那你給孫立攀送的魚要的什么價？”“二十塊錢一斤。”“嘶…磊子你這個價錢比野魚還貴不少啊，我們之前還以為孫立攀給你按市場價來的呢…”剛才不清楚魚有多少，他們一個個要抬價，現在知道魚還有很多，他們就想著便宜點了。這種小心思對生意人來說，再正常不過。尚磊直接說道：“那老趙你們覺得我的魚值不值這個價？”“值，肯定值，那魚我們在孫立攀店里嘗過了，沒得說。”老趙毫不猶豫的給予肯定。尚磊道：“值就對了，現在孫立攀店里每天需要兩百多條魚，要不是他嫌太累，和店面太小，光那些過去吃魚的人，就是五六百條也不見得夠。”在前兩年消費沒有降級的時候，大商場里，生意好的烤魚店，別說五六百條魚了，兩千條魚也能賣掉。他現在的意思就是告訴老趙幾個，現在用他的魚，還能分流孫立攀一部分顧客，賺上一筆，再往后有沒有這個機會，誰也說不準。說完，他又來了一句：“我之前也不知道我這魚會這么受歡迎，現在想想，二十塊錢還要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