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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北狩大劫(6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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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文大陣被箭氣沖碎,鐵騎洪流踩踏大地,掀起一陣陣地鳴。

  兩道劍氣流光,在半空中凝滯。

  謝玄衣注意到了方航。

  方航也注意到了謝玄衣。

  兩人目光對視,方航立即開口:“謝真,你我無冤無仇,何必生死相向?”

  這位太上齋道子的語氣軟了許多。

  他看到謝真帶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雖然不知來歷身份,但這恰好是一個機會。

  這小姑娘看上去很是瘦弱。

  先前謝真與自己一行人廝殺,孤身前來,刻意沒有帶著她。

  若沒猜錯,便是害怕她受傷。

  “無冤無仇?”

  謝玄衣輕笑一聲:“半個時辰前,確實如此。可現在…”

  劍意已然凝聚。

  數十道細密劍氣在謝玄衣背后浮現。

  “你想殺我,絕非易事。”

  這位太上齋道子深吸口氣,沉聲道:“道門與劍宮關系素來融洽,你殺了我,道門日后必會追責…另外,你難道就不想逃了嗎?”

  兩人此刻距離鐵騎沖陣的戰場并不遠。

  那“萬夫長”的神念覆蓋范圍極廣,幾乎將整個大墟罩滿,大陣破碎方向,不斷有玉清齋飛劍升起,商儀正帶著齋下弟子逃亡…這些人能不能逃掉,方航不知道,但他知道很快這些鐵騎就會注意到自己。

  “不殺你,道門就不會追責我嗎?”

  謝玄衣看著方航,輕聲道:“斬草除根,方道友,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

  話音落地。

  一縷劍光已然掠出!

  “珰!”

  半空中一道極其刺耳的爆鳴轟轟烈烈炸開。

  太上齋道子頭頂,一枚玉符忽而掠出,擋住這道劍氣,與之一同粉碎!

  紛紛揚揚的煙塵很快就被第二道劍氣擊碎。

  謝玄衣臂彎抱著青鯉,懸浮在空中,黑衫被風吹起,他神色平靜,頭頂浮現一座劍氣洞天,密密麻麻劍氣從中掠出。

  啞女摟著謝玄衣,神色震撼地看著這一幕。

  這的確算得上是一副“震撼”的畫面。

  不斷有爆炸之聲。

  在太上齋道子身前響起。

  符箓,秘寶,陣紋。

  這位道子身上的保命手段,比謝玄衣想象中還多!

  這方航渾身都是寶貝…不得不說,道門的確家大業大。

  太上齋難得參加一次北狩,恨不得將所有能用得上的保命寶器,全都交給這位未來齋主。

  但可惜。

  謝玄衣的劍氣無窮無盡。

  這些寶器,符箓,總有耗盡之時。

  “謝真!”

  方航神情絕望,數之不盡的劍氣將他圍住,四周煙塵密麻到他已看不清對方的真容,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道懸空的模糊身影。

  他想逃。

  但無路可逃。

  謝玄衣面無表情,注視著這位注定要死的太上齋道子。

  一旁小啞女,小心翼翼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謝玄衣肩頭,比劃著手勢。

  小姑娘眼神中滿是困惑。

  “為什么要殺他?”

  謝玄衣讀懂了青鯉的意思。

  他耐心解釋道:“不殺他,他就會殺我。”

  青鯉還是懵懵懂懂。

  “倒不是怕他有朝一日超過我…往后一百年,他都沒機會勝我。”

  謝玄衣微微垂眸,輕聲笑道:“只是被這種人惦記,總會活得很累。我吃過一次很嚴重的虧,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死。”

  青鯉若有所思。

  她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指了指不遠處的龍文大陣方向。

  劍氣與符箓之爭,已經持續了數十息。

  這里的動靜,引起了大月國鐵騎的注意…

  有好幾十鐵騎正在改變方向,向這里沖掠。

  這些鐵騎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鐵騎背后所代表的“古國意志”。

  或者說。

  那位坐鎮鐵騎中央的“萬夫長”!

  另外一邊。

  方航也注意到了鐵騎傳遞來的殺意。

  “謝真,不過因為我一句話,就非要在此爭個伱死我活?”

  他聲音嘶啞,近乎瘋癲:“再斗下去,我死了,你也得陪葬!”

  一輪輪劍氣攻殺。

  這位太上齋道子身上攜帶的寶器,已經被盡數擊碎。

  最珍貴的那件法印雷山。

  也被蘊含部分滅之道則的劍氣鑿碎!

  如今。

  方航真正意義上陷入了絕境…他將身上的雷法符箓全都撒了出來,用雷法對抗劍意,將周身三丈之地化為一片雷池。

  這是他最后的手段。

  方航知道,等到這些符箓耗盡。

  劍氣便會穿心而過,將他徹底擊殺!

  謝玄衣依舊平靜,面色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已下了決心。

  太上齋道子方航,不可留。

  這種圣子級天驕,自身氣運驚人,一旦留了口氣,必定會通過某樁造化,茍延殘喘…日后會躲在陰暗角落,等待自己虛弱之時,給予致命一擊。

  謝玄衣前世被圍殺時,已經領教過了“墻倒眾人推”的滋味。

  這一世。

  他不會再給對手這種機會。

  即便被萬夫長盯上,也不能讓方航逃出生天。

  轟一聲。

  眉心洞天有金燦光芒燃起。

  “結局只有一個…”

  謝玄衣平靜吐出四字:“你死,我活。”

  青鯉小姑娘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

  她瞪大雙眼,怔怔看著謝玄衣的眉心,燃起金燦火光。

  雷池之中艱難自保的太上齋道子,也看到了這一幕。

  他怔住了。

  這縷金芒自謝真眉心出現后,在他心湖中翻涌的危機之意,一瞬間暴漲了十倍,百倍!

  先前方航還覺得自己有那么一線生機。

  可現在…

  心湖徹底冰涼。

  “這是,沉疴?”

  十年前。

  天下無人不識此劍。

  十年后。

  謝玄衣隕落,眾人忘記了這么一位絕世劍仙,可依舊有一些人還記得謝玄衣的劍,謝玄衣的法。

  方航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這黑衣少年的實力如此之強,簡直可以與轉世真人媲美。

  施展的道則之力,又如此熟悉…

  他仰起頭來,看著那幾乎沾滿視線的金芒,喃喃開口:“你是…謝?”

  “唰。”

  這位太上齋道子來不及說第二句話,金芒便透體而過,一瞬間將他胸口擊碎,而后如金梭一般來回穿插。

  沉疴金芒出現。

  便意味著。

  太上齋道子,只有死路一條。

  謝玄衣向劍身之中注入了接近五成的道則之力,這是洞天圓滿根本就無法承載的殺力。

  砰的一聲!雷池破碎!

  這位太上齋道子的軀殼如煙花一般炸裂開來。

  這一道璀璨金芒,只是出現一剎,便重新收回。

  青鯉目瞪口呆,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她甚至沒有看清。

  這飛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她視野中,好像什么都沒發生,只是一道炸響。

  金芒便將那雷法籠罩的身影擊得粉碎!

  “結束了嗎?”

  小姑娘抿起嘴唇,輕輕拽了拽謝玄衣衣衫。

  “…還沒結束。”

  謝玄衣搖了搖頭。

  他默默看著太上齋道子的尸骸墜落,擊殺了這位圣子,他的心情并沒有變得輕松起來。

  心湖反而變得更加沉重。

  因為…

  一道渾厚殺意,已經盯上了自己。

  轟隆隆。

  原先已經遠去的地鳴之聲,忽然變得沉重起來。

  一道道箭光從地面射向自己,鐵騎向著他沖殺,而那位坐鎮鐵騎中央的萬夫長,也向他投來了目光。

  出劍前,謝玄衣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知道這位大月國萬夫長,神念籠罩范圍很大。

  剛剛那一劍祭出。

  很大概率,會引起這位陰神境界強者的注意。

  萬夫長的目光,隔著十數里,投向這里。

  青鯉身軀頓時僵硬起來。

  她感受到了那凝若實質的殺意,也明白了謝玄衣所謂的“還沒結束”是什么意思。

  龍文大陣,使得大月國鐵騎傾巢而出。

  這次鐵騎規模。

  是青鯉印象中的“平生僅見”。

  尤其是那巨大將領,一箭便能輕松毀掉整條鐵鎖巷。

  被這種人物盯上,該怎么辦?

  “別擔心。”

  謝玄衣將兩枚黑匣,塞到青鯉小姑娘懷中,他認真說道:“待會我將你送到安全地方,你把這兩枚黑匣帶到珊蠻那…我把這些鐵騎引開之后,會返回鐵鎖巷,拿到‘護身符’我就離開,不會波及你們。”

  小啞女怔了怔。

  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道恐怖威壓便憑空降臨。

  萬夫長拉開大弓,射出了第二箭!

  氣流破碎。

  謝玄衣踩著劍氣瞬間下墜,帶著面色蒼白的青鯉驟然降低數十丈,一瞬間幾乎砸入地面,堪堪躲開這范圍極大的一箭,緊接著兩人便如流光一般貼地而行,小啞女抬起頭來,看著那射向無垠黑暗長空的箭氣,眼神滿是絕望,她不知道謝玄衣該怎么從這種怪物的追殺之中活下來…

  很快。

  謝玄衣便帶著青鯉到了一處安全地。

  他心湖中的危機之感并未解除。

  如果靜下心來,依舊能感受到大地震顫,很顯然萬夫長已經死死鎖定了自己。

  如果帶著青鯉,一方面自己無法施展拳腳,另外一方面也會連累了這個可憐的小離魅。

  “古國來了很多‘外來者’。”

  謝玄衣低聲吩咐道:“除了我,誰也不要相信,誰也不要搭理。就這么逃回鐵鎖巷,將這一行看到的情報都告訴珊蠻,如果有可能,讓她布下隱匿陣紋,除了那些鐵騎,‘外來者’也很可怕。”

  “嗚嗚嗚!”

  青鯉小臉煞白,死死抱著黑匣,看著謝玄衣,焦急地想要開口說些什么。

  下一刻。

  劍氣沖天而起,謝玄衣并沒有與青鯉多言。

  他直接向著鐵鎖巷反方向掠去。

  大墟盡頭。

  二十余道劍光徐徐降落,玉清齋弟子們各個神色慘淡,落在一座傾塌山脈之前,這里已經接近古國邊緣,遠遠能夠看到城池傾塌的護城墻…

  “小齋主。”

  一位玉清齋弟子,心有余悸望著龍文大陣方向,喃喃開口:“我們逃脫那些鐵騎的追殺了?”

  一行人氣氛很是沉重。

  這句話。

  并沒有讓眾人輕松。

  地鳴已經遠去。

  鐵騎的氣息也感應不到了…

  最重要的是。

  那個具備陰神實力的怪物,似乎也離開了。

  “應該是他們主動放棄了追殺。”

  盧鳶同樣面色蒼白,她帶著百花谷弟子,與玉清齋一同逃亡。

  由于那位陰神怪物的箭氣太快。

  剛剛一箭。

  百花谷死了一位弟子,玉清齋死了三位。

  除此之外。

  倒是沒有其他傷亡,這場逃亡雖然驚險,但并沒有出現意外。

  場面一片死寂。

  這時候,眾人才注意到,商儀陷入靜默,獨自一人,凝視著掌心的玉牌。

  “小齋主?”

  玉清齋那位女弟子再次小心翼翼開口。

  商儀手中所拿的玉牌。

  乃是玉清齋的“命牌”,只有在道門內具備一定身份地位的“大人物”,才有資格擁有。

  命牌之中,會注入神魂之念。

  以特殊秘術,進行煉制。

  此次北狩…

  道門賜下了兩枚命牌。

  商儀手中的命牌,可以感應到太上齋道子方航的神念,兩人同處一座秘境,便可以進行神念對話。

  眾人只以為,此刻小齋主的沉默,是因為先前道子的“逃亡”。

  “方航死了。”

  沒想到,商儀忽然開口,吐出了這四個字。

  玉清齋幾位女弟子,身軀紛紛僵硬。

  這個消息實在有些突然。

  天下太平多年,道門歸隱世間。

  仿佛是一個很遙遠的字。

  大真人壽命盡了,坐忘而終,白日飛升。

  這是死。

  凡俗得了頑疾,不治之癥,含恨離去。

  這也是死。

  修行者在秘境之中遭遇劫難…

  這世上有許多死法。

  可在北狩之前,這些死法,仿佛都與她們無關。

  盧鳶沉默片刻,道:“他的命牌感應消失了?會不會是主動捏碎了命牌?”

  “不會。”

  商儀輕輕搖頭,淡淡道:“我與方航同年拜入道門,彼此監督修行,這世上比我更了解他的人,并不多。他是一個很怕死的人,之所以主動逃離玉清齋,是因為他知道這些鐵騎的厲害…他比任何人都想活,留著這命牌,至少還能和玉清齋聯系,既然如此,何必將其捏碎?”

  這句話聽上去有些諷刺。

  但卻是真理。

  捏碎命牌毫無意義。

  “死了便死了。”

  便在此時,百花谷中一直沉默的元苡再度開口,先前逃亡過程中,她一直被幾位師姐捆著,此刻好不容易掙脫了盧鳶師姐的符箓束縛,惡狠狠道:“這方航道子完全是一位‘偽君子’!玉清齋明明救了他一命,大難臨頭,非但不提醒,反而獨自逃亡!”

  此言一出,滿是嘩然…

  玉清齋那些女子,神色復雜。

  先前,她們對元苡還頗有成見。

  可出了這事兒。

  她們也不好說什么了。

  但凡方航有一丁點擔當,出言提醒,剛剛那一箭,玉清齋和百花谷絕不會有人遭劫。

  “他還沒醒?”

  商儀收下命牌,望向不遠處昏迷的紅袍男子。

  “小齋主,他睡得很沉…”

  負責照看宇文重的女弟子,神情苦惱。

  被鐵騎追殺之時,小齋主下令,帶著這個男子一同逃亡,這家伙重得很,像是一座小山,壓得幾人飛劍都快要貼地了。

  商儀站起身子,來到宇文重身前。

  她瞇起雙眼,仔細端詳。

  這位乾天宮圣子,呼吸均勻,腹部起伏…這是睡著了?

  “啪。”

  商儀出手很是果斷,直接一個耳光,隔空閃在乾天宮圣子面頰之上!

  這一巴掌打得不輕!

  劍氣蘊藏其中。

  縱然宇文重有金身境體魄,面頰也在一瞬間腫了起來!

  “誰?誰在偷襲本圣子!”

  這位乾天宮圣子疼得齜牙咧嘴,直接清醒,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躍起。

  他很是警惕,出于本能,一拳對準正前方轟出。

  下意識的…乾天八禁就要施展而出。

  “宇文圣子,是我。”

  下一刻。

  商儀以飛劍將這一拳輕輕壓下。

  隨著這道曼妙聲音的入耳,宇文重看清對方面容之后,心湖頓時平靜下來,他皺著眉頭,茫然開口:“商仙子…這是哪?剛剛發生了什么?”

  “說來話長。”

  商儀幽幽道:“宇文圣子莫怪,你實在睡得太沉,我只能動用特殊手段,將你喚醒。”

  “嘶…”

  宇文重揉了揉腫脹面頰,用了好幾息。

  他的腦海,才恢復平靜。

  “等等,謝真呢?”

  宇文重瞪大雙眼,警惕地望著四周。

  “放心。”商儀平靜道:“他已經走了。”

  宇文重依舊警惕:“那妖女呢?”

  “妖女?”

  商儀愣住了。

  玉清齋趕到之時,根本就沒發現所謂的妖女。

  而且關于“妖女”的事情,方航完全沒提。

  “事情是這樣的…”

  宇文重揉了揉眉心,將踏入秘境之后所發生的事情,對玉清齋眾人說了一遍。

  商儀靜靜聽完。

  她覺察到了不對:“你的意思是,面對謝真…方航和你都被擊倒了?”

  “不錯。”

  宇文重怔了怔,感慨道:“我尚未領略到謝真劍術,但他的拳腳之術,造詣之高,已然讓人驚駭。”

  商儀嘆息一聲,道:“謝嵊死了。”

  宇文重愣住。

  片刻后。

  商儀再道:“方航師兄也死了。”

  乾天宮圣子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僵滯下來,他茫然地看著這位玉清齋仙子,就在不久前,他還與這二位道友一同并肩作戰…雖然方航道友虛偽了一些,謝嵊道友奸詐了一些,但踏入秘境之后,三人畢竟是“同生共死”的關系。

  “死了?怎么死的?”

  宇文重喃喃開口。

  商儀搖了搖頭,以劍氣作為神魂媒介,將她們趕來之后所看到的畫面,送入宇文重腦海之中。

  “謝真殺了謝嵊?”

  宇文重怔怔開口,緊接著皺起眉頭:“不…不對…”

  他腦海中,依稀也有印象。

  渾渾噩噩之際。

  他似乎聽到了謝嵊的傳音。

  好像說的是…殺我者謝真。

  那個時候,他竭盡全力,想要查看大陣內的情況。

  “商仙子。”

  宇文重用力揉著腦袋,小聲傳音道:“當時的情況,我好像記起來一些了…”

  “嗯?”商儀挑了挑眉。

  其實關于謝嵊之死,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很想知道。

  這龍文大陣之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方航也好,謝真也好…

  好像都故意隱匿了一些消息。

  “我當時昏過去了,一道雷音,砸入心湖,將我喚醒…”

  宇文重喃喃道:“我好像看見,謝嵊頭頂,有一尊巨大陰影盤旋,那人身上好像披著漆黑的大袍,與你們道門的服飾有些相似,只不過氣機一片死寂,似乎是睡著了,陷在夢中?”

  商儀聞言,美眸閃過異樣色彩。

  她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微妙。

  望著宇文重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許是我記錯了。”

  短暫的靜默之后,宇文重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拍著腦袋,搖了搖頭:“都怪謝真拳頭太重,都快把我打得‘失心瘋’了。對了,你們怎會來到此地?”

  后面半句,不是傳音,而是直接詢問。

  商儀沒有開口回答。

  不了解二人傳音經過的一位玉清齋弟子,愁眉苦臉道:“宇文圣子,你難道不知此次北狩出現了大劫嗎?”

  “北狩,大劫?”

  宇文重眼神更加茫然了。

  北狩一開始,他和謝嵊,方航便結伴來到這座秘境之中。

  一轉眼。

  就遭劫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玉清齋弟子嘆息道:“可妖族熾翎城的‘鳩王爺’,不知為何,忽然來到離嵐山前。”

  “熾翎城,鳩王爺?”

  宇文重感覺腦袋很癢,他沒來由想到了先前遇到的那位妖女…

  雖然身處秘境之中。

  但此時此刻,他卻好像明白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鳩王爺是陰神巔峰。”

  宇文重喃喃道:“三位監船主考,恐怕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啊…這得通知大褚皇城,聯系陽神出手才行。”

  此言一出,滿座皆寂。

  “諸位,為何拿這種眼神看我?”宇文重有些手足無措。

  “宇文圣子,情況比你想得還要糟糕。”

  商儀站起身子,平靜說道:“鳩王爺不知怎么截獲了北狩訊息,他提前布好了大陣,隔絕音訊傳遞,這才踏入離嵐山開始殺戮。有一點你說得沒錯,三位監船主考聯手都沒能將他攔住,離嵐山被打開了一道缺口,云船被盡數摧毀,熾翎城妖修大開殺戒,無數散修遭劫…我等為了保命,只能逃入此座秘境。”

  宇文重感覺一陣恍惚。

  好像自己還沒睡醒。

  他覺得商儀所說的一切,都太荒唐,太夢幻。

  “這座秘境,深不見底,寒山尊者燃燒命數,推算出這是最有機會活下來的‘棲身所’。”

  商儀望向遠方游蕩在古城上空的黑霧。

  她自嘲一聲:“某種意義上來說,寒山尊者算得沒錯。”

  就在不久前,她剛剛見到了一位陰神實力的古將殘念出手。

  這破碎古國中,說不定還有比剛剛那位陰神更加強大的存在。

  鳩王爺踏入此地,也未必能夠討得了好處。

  “等等。”

  宇文重深吸一口氣,不敢置信開口:“你的意思是…北狩消息被熾翎城捕獲,鳩王爺在雪山開殺,有多少人逃入這座秘境了?”

  “秦家,武宗,玉清齋,百花谷…”

  商儀瞥了眼宇文重,她能理解這位圣子的心情。

  她平靜道:“除了那些被殺的散修,活下來的人,都收到了寒山尊者的神念。按照這個情況推斷,所有人都會逃入這座秘境。”

  “所有人?”

  宇文重喃喃道:“那三位監船主考?”

  “他們與鳩王爺邊戰邊退,如果情況允許,最后應該也會逃到這里。”

  商儀停頓了一下,輕輕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如果不出意外…鳩王爺,最后也會來到此地。”:mayiwsk←→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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