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大頭水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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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日子總是太短。
在王武來到西江的第十一天后，就又開始了連綿的陰雨天氣。
江面上也涌起濃郁的大霧，幾乎要達到十米不見人影的程度。
這種時候，就沒法指望曬太陽，吸收金色粒子了。
王武倒也不在意，就每日安安靜靜的蟄伏在江岸懸崖下，連魚蝦都不去捕捉了。
如此一連三日。
仍舊是陰雨連綿，大霧彌漫，不見有半點要晴朗的樣子。
雖然這似乎是正常的天氣變化，也符合當前的季節特征，但不知為何，他總有些說不出來的不舒服的感覺。
尤其到了第三天，這種感覺變得更具體，更清晰了。
“難道我又被什么奇奇怪怪的小妖精給盯上了嗎？”
“或者，是因為西江大王離開了，有外地的大妖看中了這條水域，想來占領這里？”
王武自然不會忽略這種感覺，他前些天剛好將危險感知天賦給提升到了10級，雖然沒有類似被動隱匿那樣詳細的信息描述，但危險感知本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是某一個瞬間對周邊危險因素的應激反應。
盡管有時候他自己都要摸不著頭腦。
于是，王武沒有輕舉妄動，仍舊保持著10級被動隱匿，他現在的基礎屬性相當豪華，一個月不吃食物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更不會影響他的戰斗力。
反正他不擔心的，除非是那種波及全圖的超級AOE大招，否則怎么也輪不到他倒霉。
就這樣，淅淅瀝瀝的小雨又下了一天一夜，江上的大霧仍舊沒有散開，但是在第四天夜里，王武忽然聽到了在江水中響起了某種斷斷續續的咀嚼聲和水花飛濺的聲音。
他心中一個激靈，不安的感覺在擴散，雖然還沒有確切證據，但他卻可以肯定，江水中真的有外來的水妖入侵了。
“噼里啪啦！”
水花翻動的聲音開始變得響亮起來，似乎有大魚在快速破水游動，哪怕什么也看不到，但王武也能想象出一條兇惡大魚快速游動的沖擊感。
這家伙來勢洶洶啊！
“呱！救命！呱！南山大王，救命——”
凄厲的聲音在江面上響起，但隨即就戛然而止。
王武隨即才意識到，剛才水花快速翻動的聲音，是這一頭巡河水妖傳出的，它在逃跑，跑得很快，可惜仍舊沒什么用，被某個神秘的敵人一招斃殺！
江水中重新恢復了安靜，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但王武卻嗅到了血腥氣，大量的血腥氣在擴散，正在從上游擴散，有一種焦躁的，嘈雜的，難以抑制的感覺在心里滋生，蔓延，他甚至有些慌亂，甚至想立刻跳出水面，逃到岸上去。
一種屬于他血脈深處的恐怖感被喚醒，讓他幾乎無法維持住10級被動隱匿狀態，讓他幾乎要破防，要崩潰！
“冷靜，冷靜！這個時候逃到岸上，未必是最佳的選擇，10級危險感知只能讓我更敏銳的感應到危險，而并不是意味著我一定就會觸發危險，我必須要明白這是兩種概念，我必須要戰勝自己，戰勝這種該死的，血脈深處的戰栗！”
“我必須要明白，雖然我是一頭熊，但實際上我不是！我是人，我，我有足夠的信心，也有足夠的理智來權衡。”
“不要動，不要動！”
王武在心中拼命壓制著，紓解著那種該死的恐懼，終于，幾秒過后，他成功把自己的情緒控制住，把那種來自于血脈深處的戰栗恐懼感安撫住。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對自己的10級被動隱匿，還有過去這些天來的謹慎行動很有信心。
就算真的來了強大的妖怪，在他沒有露出破綻之前，在外在環境的完美隱匿下，想一下子發現他也沒有那么容易的。
“嘩啦啦！”
江水忽然沸騰起來，在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魚蝦從水里躍出，它們從上游逃過來，就像是在躲避一個無法形容的恐怖存在。
一時間，飛躍而起的魚群甚至把江面上的大霧都給攪動起來，連王武附近都是逃跑的魚蝦，這是上千米寬的大江啊，魚蝦都密集到這般程度了，真就好像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在捕撈一樣。
王武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江面上的大霧忽然散去大半，大江的上游和下游突然就同時冒出幾百頭古怪的怪物，身體像鯊魚，頭部卻極大，張開的血盆大口，都能有十幾米寬。
它們飛快游過，將江水中密集的魚蝦給瘋狂吞噬，就好像陸地上重騎兵，來來回回的手持騎槍，在羊群般的步兵集群里沖刷。
鮮血染紅了江水，無數的魚蝦被吞掉，只有少量的魚蝦能逃出生天。
王武看得觸目驚心，這是什么妖怪，它們獵殺魚群的手段嫻熟又默契，就像是屠宰場里的流水線，以最快的速度，最優的方案完成一條龍屠宰。
前前后后不到兩分鐘，大江里的魚群就已經被吞噬得七七八八，連一些巡河水妖都無法幸免。
至此，這幾百頭大嘴怪魚才齊刷刷的轉向，順著江水，往下游急速游去，不一片刻就消失在江面上。
從頭到尾，干凈利索，殺戮果斷，來去如風，這特么是江河湖泊里的游牧妖族吧！
等又過去了幾分鐘，天空中才響起黑色巨鷹那憤怒的鳴叫聲，緊跟著，北山大王手下的那頭褐色巨鷹也快速飛來，可除了發出憤怒的鳴叫，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又過了幾分鐘，轟隆隆的動地聲傳來，江邊的岸上出現了十幾頭大大小小的妖怪。
其中有王武認識的，隸屬于南山大王手下的青狼，灰狐，以及一頭人立而起至少得有十米高的恐怖黑熊，還有隸屬于北山大王手下的黑蛛校尉，銀狐校尉，以及一頭獨眼老虎。
“該死！西江大王臨走前將它的西江水族交付我等照看，現在卻被一窩端了！黑鷹校尉，可發現是哪來的過境水妖？”
青狼咆哮一聲，對著天上的黑色巨鷹喝問。
“回稟狼都統，我沒看見，那伙水妖來得太快，溜得也快，尤其這幾日陰雨連綿，大霧彌漫，我每日飛天巡邏，也沒發現什么端倪。”
“蠢貨，分明是你偷懶！西江水族此次損失慘重，里面更有西江大王的親眷水族，若是被滅族了，西江大王日后回來，咱們要怎么交代！”
青狼破口大罵，很生氣，是真生氣，不似作偽。
倒是旁邊那頭黑熊喜怒不形于色，慢吞吞開口，“狼都統，稍安勿躁，這事兒應該怪不得我們，西江大王這次為了化龍成功，把西江里能戰的妖兵帶走了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殘，這如何能守得住偌大的江防？”
“咱們又是陸地上的妖怪，在水中沒有辦法，更可恨這伙過境水妖狡詐卑鄙，借大霧遮蔽天時，又占著水中地利，動手又快又狠，咱們想救援都來不及。”
“說起來，胡老弟，你是去過云鼎城的，算是咱們這里見多識廣的，可看出些眉目？”
那黑熊忽然對那灰狐貍問道。
而那灰狐貍立刻上前，恭敬回答，
“回稟熊都統，此事我也不能確定，但觀今日西江水族的遭遇，我倒是想起昔年風虎大王曾經發下的一道懸賞，說是要通緝一伙大頭水賊，這大頭水賊據說是生就怒海鯊族的身體，卻長著類似饕餮一樣的腦袋，身子底下還有四條腿，可在陸地上日行三百里，可在江河湖泊里日行三千里，來去如風，最喜劫掠。”
“往往可以無聲潛入，再以怪聲驚擾水族，待水族恐慌紛亂擠作一團時，上下來回穿插包抄，往往只需要幾個回合，就能令受驚水族損失慘重。”
“一旦得手，立刻遠遁千里，十分的難纏。”
“若今次西江水族遭遇的就是那種大頭水賊，那以小的之見，咱們怕是追不上了。”
聽聞這灰狐貍一番話，江岸上的一眾妖怪都是面面相覷，它們雖然都是有上百年的道行，但實際上大多數一輩子都在這塊兒打轉兒，也沒有聽說過這般傳聞，更何況這還是水族地界的。
那熊都統沉吟片刻，便道：“此事，先稟報大王，由大王定奪吧，虎都統，狼都統，你們覺得如何？”
那青狼哼了一聲，沒吭聲，只是看著仍舊血紅一片的江水，眼中兇光閃閃。
而那獨眼虎卻是一副行將就木的蒼老模樣，隨意點點頭，就離開了，一副云淡風輕，不管事的樣子。
很快，各方妖怪都紛紛離開，江岸上只剩下了那青狼，灰狐，以及一頭很不起眼的黃鼠狼。
顯然，這都是那青狼的心腹。
此刻，那青狼就一臉悲痛地道：
“兩位，你們都是我信得過的親隨，我就直說了，西江大王曾經救過我的命，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得，今日它的親眷水族遭了這樣的大難，我心里十分難受，若不能做些什么，于心難安，可我們畢竟是陸地妖族，無法于水中行事，兩位可有什么良策助我？”
“都統，黑山大王麾下，有一頭水妖校尉，我與其有舊，不若我攜帶些禮物，邀請它前來幫忙搜索尋找，或許能找到一些西江大王幸存下來的親眷水族。”
那黃鼠狼就建議道。
“善，老黃，此事你立刻就去辦。”
青狼大喜，而那黃鼠狼得令匆匆而去。
此時，那灰狐貍忽然道：“我知老哥情深義重，不過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都統還是要勤加操練妖兵，以備不測。”
青狼卻搖頭，“老弟，你多慮了，此地距離云鼎城有萬里之遙，人族還能打過來不成，就算打過來又如何，我們還有雪山大猿王在，身為千年妖王，又占據地利天時，一呼百應，人族修士也不傻的。”
聽得此話，那灰狐貍就不再說話了，唯有眼底深處，隱有精光一閃。：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