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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上的天空依舊是黑的,四周縈繞著濃郁的霧氣。嶙峋的黑色山石上,看不見任何植物的蹤跡,這里的環境好似和山下全然不同,充滿了肅殺的味道。陸清酒手里的火把已經滅了,只能再次打開了手電筒,摸索著前進。周圍實在是太黑,再加上那濃郁的霧氣,他手里的電筒,簡直如同螢火之光,向前的速度被迫慢了下來。
不過陸清酒卻已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那聲音好似巨獸嘶吼的咆哮,穿透了濃濃的霧氣,陸清酒順著聲音不斷探尋。陸清酒記得這山頂周圍,全是陡峭的懸崖,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但即便是如此,當他到達了山頂的邊緣時,還是差一點一腳踩下去,萬幸反應足夠及時,直接坐在了地面上不至于讓身體從崖邊滑落。
陸清酒額頭上冒出冷汗,趕緊離山崖邊緣稍微遠了一些。他記得自己曾經在這里見過一些奇景,但現在霧氣太濃了,什么都看不見。陸清酒又聽到了一聲龍吟,他心里浮起了濃郁的不安,想要看清楚濃霧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就在陸清酒這么想的時候,他的耳邊卻傳來了一聲瓷器碎裂般清脆的響聲,這響聲非常的大,似乎是從他頭頂的部位傳來的,陸清酒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向暗色的天空,隨即愕然發現,他頭頂上黑漆漆的天空,出現了龜裂——好似被什么東西撞破了。
有金色的光芒從天空白的那一頭射出,光線穿破了天空的阻攔,一縷縷灑向地面,在地面上呈現出斑駁的光斑。
這金色的光芒逐漸驅散了霧氣,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陸清酒終于看到了白月狐,和幾只正在和白月狐纏斗在一起的龍族。這些龍族足足有七八條,其中大多都是紅色的燭龍,白月狐和他們在遠處追逐撕咬,速度快的陸清酒只能勉強看清楚他們的蹤跡。
陸清酒心里有些擔心,滿腦子都在擔憂白月狐受傷,他注意到龍族們纏斗的地方,是在之前看到的一座孤峰之上,那孤峰外壁光滑如鏡,直插云霄,好像將天地之間支撐起來。陸清酒想起了自己之前到這里時,曾經見到過一只黑龍在圍繞孤峰游曳,難道那就是白月狐的真身?
在幾條燭龍的圍攻下,白月狐并不顯露下風,陸清酒心下稍安,在心中不斷的祈愿白月狐能打過他們。但很快,陸清酒就發現了異樣,這些燭龍似乎并不是沖著白月狐去的,他們目的在白月狐身后的那座孤峰上。
燭龍們飛在半空中,盤旋觀望,找準時機,便朝著孤峰沖了上去,以極快的速度,重重的撞在孤峰上。他們的巨大的體積,在孤峰的峭壁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裂痕,而他們身上的鱗片也隨之崩裂,陸清酒甚至還看到一條把自己的龍角都撞斷掉的燭龍。
而白月狐還在被另外幾條燭龍騷擾,他顯然想要去阻止這些燭龍的舉動,可纏住他的那幾條燭龍卻好似根本不要性命似得,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的堵住了白月狐,對身上的傷勢根本不管不顧。
“砰!!”又是一聲巨響,陸清酒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燭龍竟是撞死在了孤峰之上,它原本優美的身體,變得扭曲了起來,鮮紅的血液在黑色的石壁上綻成了一朵美麗的花。接著便開始緩慢的滑落,直直的掉落到看不見盡頭的深淵之中。
“砰!!!”對于燭龍的自殺式襲擊,白月狐好不容易處理掉了自己周圍的幾只燭龍,可就在這時天空中卻落下了大片大片冰藍色的雪花,這些雪花似乎是從縫隙的那頭飄過來的,只落在孤峰周圍,陸清酒清楚的看到,那些雪花在接觸到了龍鱗后,會迅速的將那一片龍鱗凍結成冰藍色,而白月狐原本矯健的身姿因此變得有些遲緩,眼見又一條燭龍打算撞擊孤峰,白月狐咬咬牙,飛向前去,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體,抗下了燭龍的攻勢。
燭龍拼盡全力的一擊,就這樣撞在了白月狐的身上,他被燭龍撞出了一個怪異的弧度,龍爪也扭曲成了不正常的模樣,顯然是骨折了。陸清酒看的心疼極了,他當真看不得自己平日里哄著寵著的黑龍,遭受這樣的事。可是他能做什么呢,他體內的四分之一龍族血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一個無能的凡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被那些怪物殺死。
白月狐又是一聲咆哮,咬住了撞擊他的燭龍的頸項,隨后用力一摔,將那燭龍直接甩到了深淵之下。可雖然又殺掉了一條燭龍,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周圍的燭龍再次發起了攻擊,白月狐攔了幾次,便顯出了力竭之勢。若是在平日里,給他一些時間,他或許可以打過這些燭龍,但眼前的燭龍們,卻沒有一條抱著活下去的想法,他們眼中根本看不到白月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黑色的孤峰上,好似只要將孤峰撞斷,便是他們的勝利。
陸清酒起初不明白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直到他注意到,每當燭龍將孤峰損壞一點,天上的裂縫,就變得大了一點。
黑色天空上的龜裂越來越明顯,金色的光芒將黑暗的世界照亮,只是這光芒并不讓人感到溫暖,反而給陸清酒帶來了一種白森森的寒冷,他借著這光,看到了白月狐身上猙獰的傷口,為了阻擋燭龍,他身體一側的鱗片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原本修長矯健的身體,也變得扭曲,好似被撞到了脊骨的位置。可即便如此,白月狐也沒有要退縮的意思,他的眼神之中燃燒著濃濃的戰意,保護著自己身后不可侵犯之地,即便身死道消,也不肯后退一步。
不知不覺中,陸清酒的眼睛濕了,他癡癡的看著白月狐,用盡所有的力氣死死的摟著自己懷中的木盒。他想起了玄玉的話,如果他是那個可以結束一切的人,他希望馬上去做,無論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擊,白月狐似乎終于快要撐不住了,他的身體因為慣性,重重的砸到了孤峰上,隨后開始緩慢的下滑。
“白月狐…白月狐…不,敖月,敖月!”陸清酒顫抖著叫著白月狐的名字,他眼睜睜的看著白月狐的身體不斷下墜,不住的呼喚著戀人。白月狐原本垂著腦袋,他那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卻突然動彈了一下,好似聽到了什么聲音,緩緩抬頭,朝著陸清酒的方向看了一眼。因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遠,陸清酒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他能看到,白月狐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停住了下墜,順著孤峰的巖壁狼狽的往上攀爬。
周圍還有兩條燭龍,白月狐卻已經完全沒有力氣阻擋了,他試圖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緩沖,讓燭龍撞擊在自己的身上,可燭龍卻已經看出了他的意圖,硬生生的拐了一個彎。
“砰!”如同催命符般的聲音,燭龍的龍角在接觸到孤峰的巖壁后,碎裂成了幾塊,同樣一起碎裂的,還有它原本堅實的身體,它的龍鱗碎裂,身體彎曲,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血液撒在了半空中,就這么沒了性命。但他的死亡并不是無謂的,陸清酒清楚聽到了山石崩塌的聲音,他眼睜睜的看著白月狐護著的孤峰開始分崩離析,大塊大塊的黑石從山峰上墜落,孤峰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讓開吧,白月狐。”天空上,浮起了一個冰藍色的身影,帶著冰雪般的冷意,他說,“你的犧牲是沒有意義的。”
白月狐沒有回答,只是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讓開。”說話的人是個陸清酒沒有見過的男人,只是他冰藍色的長發以及和玄玉有幾分相似的模樣,卻讓陸清酒明白了他的身份——這是融合之后的冬神,顯然被污染的靈魂占了主導地位,之前陸清酒見過的玄玉徹底消失了。
白月狐恨恨的瞪著冬神,他的聲音嘶啞,帶著憤怒:“滾!”
冬神神情冷漠,他說:“祝融已經死了,誰都幫不了你。”
“不是因為你,祝融怎么會死。”白月狐說,“我不會聽你的廢話,不會讓你們進來,滾吧!”又是一聲龍嘯,孤峰上的山石簌簌落下。他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孤峰的裂痕之前,不肯后退一步。
冬神冷冷道:“那便如你的愿吧。”他說完這話,天空中飄落的雪花更多了,白月狐的身體也被凍結的更加厲害,而最讓人絕望的,是天上射出金色光芒的裂縫里,出現了許多只紅色的眼睛。
這些眼睛貪婪的窺探著人界的一切,即便是隔著裂縫,陸清酒也能從他們的眼神里,察覺出暴虐和殺戮的氣息。
接著便開始有燭龍嘗試破開裂縫,它先是伸出了一只爪子,接著是頭顱,身軀,但就在它試圖擠出來的時候,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的白月狐卻返身飛到了天空中,趁著燭龍還沒有過來,便是狠狠一口,硬生生的將燭龍的腦袋咬掉了。
“嗷!!!”燭龍受痛,發出一聲慘叫后便斷了氣息,白月狐粗重的喘息著,看得出他已經筋疲力竭,無力再維持下去。
冬神并不介意,手揮了一下,裂縫那頭的燭龍便開始繼續往里面擠。
這次直接來了兩只,白月狐怒道:“你做夢!”
冬神卻淡淡的笑了起來,他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白月狐一愣。
冬神道:“還有一條呢。”他話語落下,身邊便出現了一個火紅的身影,那身影分明就是剛才給陸清酒遞來火把的姥爺,姥爺一頭紅發,顯然是處于被污染的狀態,陸清酒和白月狐都沒反應過來,便看到他身型一閃,變回了龍形,朝著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孤峰,狠狠的撞了過去。
“姥爺!!!”陸清酒發出驚恐的叫聲,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敖閏這一撞,已然是拼盡了全力,他雖然已經沒有了龍角,可是龐大的龍身和巨大的力度,瞬間就將已經破裂的孤峰撞的破碎不堪。
一聲巨響后,眼前的孤峰開始緩緩的傾斜,發出了震天撼地的響聲,上面的山石不斷掉落,墜落入無盡的深淵之中。和孤峰一起墜落的,還有帶著滿足笑意的熬閏,他像是完成了一個心愿似得,追著亂石,一起掉落進了看不見底的云海之中。
隨著孤峰的斷裂,陸清酒面前的金色裂縫也開始擴大,原本只能容納一條燭龍通行的裂縫,變成了他們隨意通行的通道,即便是白月狐想要阻止,也是有心無力。紅色的燭龍們,像是一道道火焰,朝著人界不斷的沖了過來,而他們卻好像對白月狐沒什么興趣似得,并未攻擊他,而是開始圍繞著冬神游曳,仿若翩翩起舞的蝶。
黑暗的天空,開始一塊塊的龜裂,金色的光芒從裂縫不斷延展,最終蔓延到了整個天空中,陸清酒的頭頂,仿佛變成了一塊脆弱的瓷器,黑色的夜,一點點的被金色的光芒侵占。
陸清酒看向白月狐,白月狐也看向了陸清酒,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溫柔的味道。白月狐開始朝著陸清酒飛了過來,他渾身狼狽不堪,卻還是想要用盡最后的力氣,和陸清酒見上一面。
陸清酒也露出期待之色,但就在白月狐緩緩靠近陸清酒的時候,天空中掉下的碎片卻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這種東西平日里的白月狐一個甩身就能躲開,但今天的他,卻沒有了這個力氣,于是在陸清酒一聲慘叫中,他眼睜睜的看著白月狐被砸到了,這碎片似乎極重,白月狐被砸到后發出了一聲低吟,便直接失去了意識,直直的落下了深淵。
陸清酒就這樣和他失之交臂。
“不,不,不——”陸清酒慘叫了起來,他跪在懸崖的邊緣,朝著白月狐伸出手,想要用手抓住他心愛的黑龍,可一切都只是徒勞,白月狐就這樣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消失在被云海籠罩的深淵里。
“月狐,白月狐——”陸清酒凄厲的叫著白月狐的名字,卻已沒有回答。
冰藍色的雪花開始從孤峰上面朝著周圍蔓延,落在陸清酒的頭上和肩上,但他并未感到寒冷,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深不見底的深淵里。
天空中的裂縫,已經完全蔓延到了目光所及之處,裂縫之后,有無數雙五彩斑斕的眼眸在窺探著這個世界,這些眼眸之中有貪婪,有殘暴,還有好奇和疑惑,那是一個世界對另一個世界的好奇,并且它們開始試圖將自己的身體從裂縫中擠出,將裂縫變得更大。
兩界要融合了嗎?
陸清酒呆呆的想著,白月狐還是失敗了?那他呢,他該怎么辦?難道他只能坐在這里,像無助的羔羊那般等待著一切發生?
不,他一定能做點什么。
陸清酒正在這么想著,忽的感覺自己懷中抱著的木盒,出現了一種玄妙的變化,他低頭一看,才發現木盒上的文字鎖處,竟是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紅色薄霧。陸清酒馬上想起了白月狐曾經說過,這木盒的文字鎖是特別的,必須要在特定的時間輸入特定的文字才能夠打開,比如只有在陸清酒生日的當天,文字鎖上才會出現陸清酒三個字的選項,而現在,這文字鎖似乎暗藏玄機。
“答案,答案是什么…”陸清酒翻動文字鎖,卻一無所獲,此時的文字鎖備選答案太多了,他甚至翻了五十多個都沒有翻到底,天空馬上就要崩塌,他根本沒有時間一個個去猜答案了。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陸清酒不斷的在心中安慰自己,他開始努力回想所有的信息,想要從中找出文字鎖的答案來,文字鎖只能三個字的,所有答案也是三個字,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白月狐?陸清酒?不對不對…”陸清酒想起了玄玉之前特意找到自己,他說過一句話,“已經有人把答案給你了,你是唯一一個可以拯救這一切的人。”
陸清酒想,什么叫做已經有人給過他答案了,答案是什么呢,他實在是急的厲害,為了讓自己冷靜,硬生生的將自己的指甲啃掉了一半,他看向即將碎裂的天空,又看向深不見底的深淵,忽的想到了什么。
陸清酒想到了,大樹曾經給他算過的卦象。
“山窮之地固有水盡時,柳暗之村難留花明日,不入水中,周全難免,山水難復。”一字一頓的將曾經完全不明白的卦象讀了出來,當陸清酒念到后三句的時候,渾身忽的哆嗦了一下,再次重復,“不入水中,周全難免,山水難復——”大樹曾經說過,如果說前兩句是陸清酒的處境,那后三句,就是破解之法。
“不入水中,周全難免,山水難復。”陸清酒念著念著,卻忽的笑了,他此時終于明白了玄玉話語中的含義,的確已經有人講答案告訴了他,還告訴的如此明顯,只是他自己,沒有明白。
“不——周——山。”緩緩的將這三個字輸入了文字鎖,陸清酒渾身緊繃,接著,便聽到了一聲悅耳的輕響。
“吧嗒。”文字鎖開了。
陸清酒看到了里面的東西,那是一片白色的碎片,散發著溫潤的光芒,他伸手將那碎片拿了起來,感覺這光芒緩慢的蔓延到了自己的全身。
和頭頂上射下的刺目的金色光芒不同,他身上的光芒,充滿了包容和溫和的氣息,仿佛悲天憫人的神佛。
陸清酒也被這種氣息感染,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輕,好似脫離了的束縛。
而遠處原本正在靜待成果的冬神,卻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在看清楚了陸清酒身上的變化后,臉色大變,道:“把他給我攔下來!”
身側的燭龍聞聲而動,鋪天蓋地的朝著陸清酒沖了過來,只是他們還沒靠近陸清酒身邊,便已經被白色的光罩攔下,這罩子并不堅硬,反而十分柔軟,燭龍陷在其中,卻好似陷入了泥潭里,根本動彈不得,而燭龍們,自然也沒能成功阻止陸清酒。
冬神本來一直很淡然的表情開始崩塌,他試圖攔住陸清酒,可卻根本不能近身,直到此時,面對真正強大的力量,他才意識到,自己和上古神明的差距。不過是一片碎片而已,他就連靠近都做不到。
白色的光芒開始緩緩的上升,朝著天空的方向飛去,陸清酒被包裹其中,看著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遙遠。雖然周圍圍繞著憤怒的燭龍,但他的心情卻格外平靜,好似一汪沉沉的湖,連風也無法吹起波瀾。
他不知道要去哪兒,但卻知道自己要去的,是自己該去的地方,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玄妙感覺,陸清酒第一次品嘗到靈魂如此平靜的感覺。他在上升,不斷的上升,直到到達天穹的頂端,和云彩比肩。
當到達了天空的極點時,陸清酒身上的光芒開始朝著周圍蔓延,所到之處,金光皆被白色的光芒覆蓋,天空再次恢復了純粹的黑。而企圖從金光之后沖到人類世界的非人類們,在接觸白光后,身形都開始漸漸的消散,化作了這個世界的一抹塵埃。
陸清酒看到了連綿不絕的山川,看到了一望無際的海洋,翠綠的春,火紅的夏,金色的秋,瑩白的冬,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奇妙的變化,所有的雜念都消失了,所有的意識好像和世界都融合在了一起,他不再感到痛苦,也不會再悲傷。
就這樣結束了嗎?陸清酒茫然的想著,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仿佛此時只有自己的靈魂還存在,而已經成為了沉重的束縛。
在天地面前,一切的欲念都變得那樣的渺小,陸清酒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他閉上了眼睛,就在即將完全沉浸在這種祥和的氣氛中時,內心深處,卻忽的冒出了一個名字…白月狐。
白月狐?陸清酒想起了自己心愛的假狐貍精,他的心中猛地一疼,不由自主的落下了一滴淚,但很快,這種痛苦便被平和的情緒撫平,他閉上眼睛,陷入了永久的安眠。
接下來的事,陸清酒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