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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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小苑。
陽光被竹葉裁剪成一束束折射了下來，小苑里有兩個人對坐下棋。
卻是大虞七大家之二：杜云叢和鐘離憂。
清風徐來，竹林傳來嘩啦啦的聲音。
鐘離憂落下一枚白子，道：“自徽明時期開始，大虞國力便日漸衰落，各種天災連年不斷，百姓苦不堪言，幾難生存。朝廷尸位素餐者不計其數，只知蠅營狗茍，謀取利益，真正為了國家和百姓的官員，卻寥寥無幾。”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陛下鐘愛魏王，讓他住進武德殿，致使朝中分為兩派，黨爭激烈，如今陛下雖然回心轉意，可二龍已經爭到這個時候，又豈肯善罷甘休？”
鐘離憂對面的杜云叢執黑子，緩緩下了一子，道：“正是因為這位皇帝陛下的縱容，才會導致朝中出現黨爭激烈的局面，胥吏之害越發明顯，如今…只能用一把猛火燒得干凈，用一把尖刀將腐肉盡數割除，方能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鐘離憂嘆息道：“云叢，過于激烈了啊。”說著又落下一子，棋盤上黑白雙方廝殺甚烈，但白子卻已落了下風。
杜云叢道：“不下猛藥，難以去頑疾。”
他看著鐘離憂道：“鐘離兄既只愿作閑云野鶴，隨心閑游，卻為何結交著許多官員？”
鐘離憂笑道：“杜兄深惡朝廷作為，可為何也入朝為官？”
杜云叢搖頭道：“無奈汝寧公主相邀甚誠啊！”
鐘離憂笑道：“是汝寧公主相邀甚誠，還是杜兄另有目的？”
杜云叢看著鐘離憂的臉，又落下一子，坦然道：“都有一些。”
鐘離憂笑了笑，看著棋盤上的黑白雙方，沉吟道：“杜兄可知道太平教的五位舵主？”
“五位舵主？”
“是的，我聽說太平教教主之下，還有五位武藝超群的高手，無塵道人，清虛上人皆出自于道家，黃三娘本在徐州壓鏢謀生，后不知為何進入太平教，還有另外兩位舵主…”鐘離憂說到這，頓了頓。
杜云叢看著他道：“怎樣？”
鐘離憂道：“身份隱秘，誰也不知是誰，只知其中一人是位德高望的儒生。”
杜云叢沉吟道：“莫不是大虞七大家之一？”
鐘離憂笑了笑道：“也許吧，此人必定身在洛陽，甚至就在朝廷當中，否則也不會難以查出來。”
杜云叢沉吟不語。
鐘離憂站起身來，抬頭看著天空，鉛云層層堆積過來，仿佛一只黑暗的大手要壓下來。
他道：“起風了，這場雨快下了。”
杜云叢也站起身來，道：“是啊，起風了，就是不知道這場風雨幾時下，下到幾時…這盤棋你不下了？”
“這盤棋先下到這里吧，我還有事沒要做，下次再將這盤棋下完。”鐘離憂說罷便轉身離開。
杜云叢盯著鐘離憂的背影，瞇起了眼睛，待他離去，喃喃道：“他這是發現了什么嗎？”
他揮了揮手，喚來書童：“去取我的劍來！該動手了。”
昭月公主府。
秦云棲也在下棋，與司棋對弈。
司棋自然是會下棋的，并且棋藝頗高，執白子與秦云棲對弈，大占上風。
秦云棲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漫不經心的落著棋子，道：“你們都退出離明司吧，本宮也會找機會缷去離明司指揮使這個職位，”
司棋蹙眉道：“殿下，為何要退出離明司？若我們退出離明司，離明司豈不是落到別人手里？”
秦云棲搖了搖頭道：“本宮手里的權力已經夠大了，再握著離明司，父皇不會放心的。”
司棋一愣，父親還會不放心女兒？
秦云棲嘆息道：“父皇年邁了，猜疑心更重，昨夜才處死了兩名宮里的太監。”
“早點離開，于你們都有好處…何況，司劍成為了江寒的人，再執掌著離明司日游之職，父皇怎么能放心？離明司，不能成為本宮的一言堂。”
身后的司劍聽到這句話，冰冷的臉色出現了些許的動容，目光閃了閃。
司棋“嘖嘖”兩聲，一臉玩味的看著司劍，道：“有些人啊，還跟我撒謊狡辯，現在還狡辯不？”
司劍冷冷出聲打斷：“殿下，我們的人傳來信息，人已經來了。”
秦云棲恬靜落子，輕聲道：“有朋自遠方來…”
司棋接話：“不亦樂乎？”
秦云棲淡淡道：“雖遠必誅。”
司棋道：“殿下，這句話不是這樣說的吧？”
“本宮愛這么說。”秦云棲將手里只剩一小塊的糕點放進嘴里，咽了下去，道：“都放進來吧。”
“好。”
“去告訴他，本宮要一個不留。”
“是。”司劍轉身離去。
秦云棲看著棋盤，道：“本宮贏了。”
司棋一愣，低頭看著棋盤，黑子占據上風，自己要輸了。
等等…我剛才不是還占據上風嗎？
司棋忽然抬起頭，臉色古怪的道：“殿下，你是不是又偷偷動了我的棋子？我記得我剛才不是這樣下的啊！”
“有嗎？本宮不知道呀！”
司棋指著棋盤一角道：“沒錯，我剛才不是這么下的，這一塊的棋子被你動了。”
“司棋，是你看錯了。”
“…”司棋道：“殿下，我確定我沒有看錯。”
“好了，輸了就輸了，也沒什么，去給本宮倒杯茶過來。”昭月公主神色恬靜。
司棋：“…”
司棋乖乖地倒了一杯茶水過來。
昭月公主恬靜的喝著茶。
“殿下，咱們這么做，是不是太過冒險了？萬一傷到九公主…”司棋忍不住問。
昭月放下了茶盞，冷清道：“不會出現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