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sx第三百零三章要瞞的何止他一人第三百零三章要瞞的何止他一人←→:
雪花緩緩飄落。
馮云站在太醫院外,有些恍惚。
張鳴沒有跟進去,但看馮云的神情,也知趣的在一旁沒說話。
馮云前面走,張鳴后面跟著,在后面是鎮國公府的車子。
天寒,雪落。
京都的地面上也沒有多少人在走動,行色匆匆間看到馮云,先是被這雪下俊俏的小郎君吸引了目光,看了會兒才意識到這位小郎君竟連傘也未打,再看才發現后面跟從的仆從。
京都內豪門子弟眾多,誰知道又是個什么性子的。
于是又收回目光,各走各的。
街邊上偶有小童跑出來,穿著厚厚的棉衣,揚著粉嫩的小臉兒吃雪玩兒,后面緊跟著追過來老爺子,老爺子火大的揚手作勢要打,卻是輕輕的拍到小童的屁股上,小童不疼也不裝疼,抱住老爺子的腿仰著臉笑嘻嘻的如畫上的童子。
老爺子卻是裝不下去,咧嘴抱起小童,刮著小童的鼻子稱“調皮”。
扭臉看到馮云正看著這邊,老爺子對馮云客氣的笑笑,抱著小童回去了。
馮云看著地上凌亂的一雙大一雙小的腳印,半響才又往前面過去。
前面不遠,就是風云樓。
風云樓的掌柜迎上,開了雅間,馮云剛坐下,各種的吃食熱茶紛紛端上來。
馮云只道:“叫他們過來。”
張鳴應聲去了。
沒一會兒,馮暮修王文遠陳風華三個站到了馮云跟前。
三個身上都是雪沫子,比她身上的雪還要多一些。
“三姐姐。”馮暮修訕訕的笑,王文遠膽子還大一些,沖馮云笑的諂媚,陳風華就老老實實的在后面像是個跟班。
“擔心我?”馮云問。
馮暮修點頭,又趕緊搖頭:“不不是,就是見見世面。”
馮暮修三個早在馮云去到第三家的時候就跟在她后面了。
如果說在她進去太醫院之前離開,可以說是見世面,可一直跟到現在。
馮暮修剛進來目光就往她背后的傷口上瞄,定然是知道她昨夜挨打的事兒。
馮云還是忍不住喝了口茶。
…說好的不自殘的。
茶盞輕輕落在桌上,馮云看向他們三個,彎唇一笑:“哪里有好玩兒的?”
三小只目瞪口呆。
剛才他們聽見了什么?
京都只有最大的隱秘,尋常的小事兒不出半個時辰就能從街這頭傳到街那頭,第二天就能變個故事。
馮云在風云臺和幾位小郎君一擲千金。
牌九,猜骰子,六博,紙牌,麻將。
玩兒了個遍。
小郎君們玩一玩無妨,大賭傷身小賭怡情。
這位雖然也是云郎君,可骨子里就是小女郎啊!
鎮國公府也不管的?
就在云郎君玩兒了一個時辰之后,風云臺又來了一位,大冬日里的搖著折扇,自詡風流卻又是真的面如冠玉。
“這場子怎么少得了我玉面飛狐啊!”
“云郎君,你這不行,看我的。”
當夜色籠罩。
宮城中也聽說了。
“咳咳。”
皇帝咳著放下茶盞,不相信的看向大伴伴,“當真?”
高德無奈點頭,又看向一旁同樣震驚之色的胡神醫。
皇帝也看過去。
胡神醫被看的手一抖,胡子都差點兒掉幾根。
“陛下,這和我無關,我可沒叫她去。”
“必是神醫說了什么。”皇帝道。
胡神醫怔了怔神:“我只是說那老家伙時日無多。”
皇帝神色一黯,又忍不住拍了桌案:“小小年紀,心思也太重了些。”
胡神醫沒說話,在一旁撇了下嘴。
高德看的清楚,笑道:“神醫在說陛下想的多了。”
皇帝嗔怒瞪過去。
胡神醫躬身行禮:“時候不早,臣也該告退了。”
皇帝點頭。
胡神醫退離。
出了大殿,胡神醫想到今兒個太醫院那丫頭得知他祖父時日無多時悲切的好像那老頭子眼下已經快沒了的神情,做夢也想不到這丫頭轉頭去玩了,還玩兒的挺花。
嗯,他還得慶幸這丫頭沒往青樓去。
怎么想的?
什么算計?
不管了,這些和他老頭子無關。
至于那老頭子…不是他要說的,是被逼的,嗯,被你自家人逼的。
胡神醫走的輕松自在,殿內,皇帝看著關合的殿門出神,一旁的高德好似隱形人,直到皇帝開口:“傳旨——”
夜色籠罩。
馮云才回到府內。
府內沒人傳喚她,家里人就好像不知道她去干什么。
馮暮修陪她一起玩兒。
后來大兄的至交好友也來了,半點兒沒提軍務,全是教她怎么玩兒。
不愧是玉面飛狐。
馮云也輕輕松松,只是正要洗漱時,宮里連夜來了旨意。
皇帝口諭。
云郎君在家里好好待著。
“待多久?”馮云問。
“陛下自有圣裁。”高德道,“別說您是女郎,就是郎君,這個時候也不好玩兒這么大呢啊不過也可見陛下對云郎君的寵愛。”
高德笑瞇瞇的走了。
馮云轉而向馮暮雨求救:“大兄,怎么辦?”
馮暮雨神色淡淡:“聽話。”
“可——”
“啪!”馮暮雨一巴掌拍到桌上,怒道,“你昨兒受了傷,今兒就要毀了自己的名聲,你想做什么?你大兄還在呢!委實不行,你父親還在,祖父還在!”
馮云倏地紅了眼,眼淚啪啪的流下來。
馮暮雨見狀嚇了一跳,昨兒晚上這丫頭是裝的,這回是真哭。
“這是怎么了?別哭了。”
“是我剛才語氣重了?下回不說了,還不成?”
馮暮雨急著抹馮云臉上的淚,卻發現怎么也抹不凈。
馮云卻是再也忍不住撲到馮暮雨的懷里:“祖父,祖父他…”
馮暮雨聽著馮云的話,猶如晴天霹靂。
豐和園中隱隱傳來鎮國公的咳聲。
風行連忙奉上暖茶,鎮國公連喝了幾口壓下,道:“這丫頭怕是知道了。”
風行輕嘆:“公爺知道也是瞞不下的。”
鎮國公搖頭。
原以為那丫頭是聰明的,沒想到還就是個憨的。
這讓他又怎么忍心責備。
鎮國公看向宮城方向,吟喃:“能瞞多久瞞多久吧。”
要瞞的何止是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