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準備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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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備有特殊效果的魔法裝備是如何珍稀與昂貴，在尚未成為職業者之前，夏南雖然通過酒館里冒險者們的吹牛閑聊，算是有那么點了解。
但真正意識到它的價值，還是在紐姆之行過后，在提供了鍛造用的主材料，且用其中部分抵消了相應的手工費，仍然耗費大半身家，以500金的巨款，才堪堪制作出一件精良（綠）品質的裝備。
毫無疑問，哪怕是一件最普通的附魔裝備，其在市場上的價格也將輕松達到四位數。
如果附魔效果再好上一些，品質往上提個幾級，五位數、六位數也肯定有。
只不過，這種等級的裝備，顯然不會在市場上流通就是了。
夏南有時候也會想，自己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甚至連“職業者”、“冒險者”的概念都沒有理清，就在那么一個普普通通的哥布林巢穴，面對那么一只成年沒多久的熊地精。
竟然就給自己爆出了一枚附有防御類法術、自動充能、正兒八經的綠裝飾品——死線戒指。
是不是運氣也太好了一點？
但轉過頭來一想，穿越本身就是一件概率近乎于零的事件，這都給自己碰上了，運氣好一點也無可厚非。
再加上懷中那枚命運硬幣，指不定頭頂幸運女神就看著自己，也沒必要考慮那么多，一步步踏實往前走就行了。
而與此同時，關于魔法裝備的討論似乎也激起了維芮絲和卡什的興致，眼下正為了攢錢之后，是先購買附魔武器，還是先配一套高級防具，進行著激烈的討論。
并不打算參與他們的話題。
夏南眼眸微轉，目光望向篝火另一邊。
只見薄荷正獨自坐在角落，雙膝曲起，眼神放空。
左手則輕輕摩挲著她那枚淺綠色的水滴狀耳墜。
察覺到夏南的視線，整個人頓時回過神來，左手自然地從耳邊放下，落到膝蓋上。
“怎么了？”她語氣中帶著些疑惑，問道。
“沒什么。”夏南搖了搖頭，目光卻仍盯著少女的左耳，“耳墜很漂亮，是你那位導師送給你的？”
似是沒想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薄荷的表情明顯怔了一瞬，沉默片刻。
然后才又在臉上擠出抹笑意：
“不，它來自我一個很好的朋友。”
“也是冒險者？”
“嗯。”薄荷左手再次上探，指間輕捏著耳墜，“等這趟任務結束后，我就去看她。”
“挺好。”
本就只是順著話茬隨口一問，等任務結束，自己也將與眾人告別，無意打探更多，便也沒當回事，結束了話題。
夜色逐漸濃郁。
雖然一路上遭遇了超出尋常數量的野獸襲擊，但扎營之后卻又好似恢復了薄霧森林外圍區域原本的模樣。
整個上半夜，夏南都睡得很踏實。
直到接近凌晨被叫醒守夜，也沒有遇到一次襲擊。
夜晚是漫長的，特別還是在眼下這種沒有任何娛樂方式，且需要警惕周圍危險的環境下。
更別提幾個小時的睡眠，已經讓體質出眾的他回復完全了體力，精神充沛。
連瞌睡都打不起來。
便也就坐在篝火旁，凝視著眼前的火焰，思維發散。
而另一邊，陪夏南一同守后半夜的，則是維芮絲。
——自夜行狼任務之后，因為對于他實力的暗中忌憚，已經讓夏南很久沒有獨自守過夜了。
眼下，這個體內同時流淌著卓爾精靈與人類兩種血脈的女人，正站在不遠處的營地邊，臉上掛著有趣的笑容，凝視著某種事物。
那是一張被編織在兩根樹枝之間，精致小巧的蛛網。
在意識到對方在看什么的時候，夏南便瞬間收回了視線。
黑暗、卓爾、蛛網…
但這些要素匯集在一起，足以讓這片大陸上任何一個對神靈相關有所了解的生物心生警惕。
蛛后、混沌編織者、貪欲之主、卓爾的黑暗之母…
來自無底深淵的蜘蛛女神：
——“羅絲”。
哪怕能看得出來，眼前的卓爾混血絕不是什么神眷者，也并非牧師相關的職業，自己這么幾個底層冒險者，基本不可能吸引到女神的注意。
但出于謹慎，夏南還是非常理智地，沒有去打擾此刻正無聊地觀察著蜘蛛網的維芮絲。
畢竟他清楚地知道，被這位愛好著陰謀，喜歡如蛛網般編織命運，殘酷而善變的女神所關注…在某種程度上，對現在的自己來說，應該不是一件好事。
“你去過幽暗地域嗎？”
正強行移開視線，逼迫著自己轉移注意的夏南，耳邊忽地傳來維芮絲的聲音。
哪怕心中因被女神注意的可能而稍微抵觸，但在猶豫片刻后，他還是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回道：
“還沒有。”
幽暗地域，并不是類似河谷鎮、紐姆城、瑟維亞王國那樣一個具體的地名。
它是范圍涉及整片大陸，地表之下由隧道水脈、溶洞穴窟和無數地底生物構成的，一個生態系統的總稱。
從某個角度出發，說不定薄霧森林下方的地底深處，就有著幽暗地域的觸系，只不過尚且沒有冒險者發現進入此處地下世界的穩定入口罷了。
而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卓爾精靈，也都居住在幽暗地域之中。
“呵呵，那里對你們來說確實不是什么好地方。”
沒有回頭，耳邊是維芮絲的輕笑聲。
“有空氣供以呼吸，食物也還算充足，但生活在地底的人，一輩子都看不到天空。”
“許多群體，包括我所在的氏族，天然仇視著來自上面的生物，將地表人視作奴隸、可以被消耗的材料。”
“可不會像你維芮絲姐姐這么好說話。”
她凝視著眼前的蛛網，那雙在夜幕中散發微光的眼眸，隱約倒映著網狀的潔白蛛絲，以及那只守候在角落等待獵物上鉤的小蜘蛛。
“生活在幽暗地域里的蜘蛛，要比上面的大得多。”
“它們冰冷而兇殘，編結的蛛網即使是最強壯的獸人也難以掙脫。”
嗡——
或許是被不遠處的營火所吸引，一只小飛蟲撲棱著翅膀，徑直撞了上來。
蛛網輕輕震顫著。
“而一旦獵物自投羅網，那些潛伏在陰影中，毛茸茸的大家伙，就會慢悠悠爬上來，用它們銳利致命的螯牙，向獵物體內注入毒液。”
長有細小剛毛的螯肢在蛛網上輕巧邁動，不過半個巴掌大小的蜘蛛挪動身軀，向著獵物逐漸靠近。
“那些毒液不僅能夠麻痹身體，使你喪失反抗的能力，還具有極強的腐蝕性，把內臟和血肉化作一灘濃水。”
蛛網之上，小飛蟲翅尖抽搐般振動，身軀掙扎的幅度卻逐漸慢了下來。
“不需要多久，可能幾十分鐘過后，你外面看上去可能還有個人形，但實際皮骨之下，卻已經空空蕩蕩，只剩下一具空殼。”
“這個時候，蜘蛛就會像喝湯一樣，將里面化作膿液的血食吸干。”
話音剛落，維芮絲猛地回頭，目光緊緊盯著火堆旁的夏南。
似是要從他臉上找到些恐懼的表情。
但回以維芮絲的，只有夏南臉上因隊友奇怪舉動而產生的莫名其妙。
不禁感到失望。
“你就不害怕嗎？”她撇了撇嘴，“我都講得這么詳細了，還是在薄霧森林的夜晚，只要是正常人總歸會有有些反應的吧？”
夏南微笑著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會告訴維芮絲，在聽到“食物”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思緒便已經向外發散。
想著在幽暗地域這種環境里生長出來的蘑菇，會不會比上面更好吃一些。
聽說好像還存在有蕈人（蘑菇人）這種奇怪的生物，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對于維芮絲后面講的，也就模模糊糊聽了個大概。
張了張嘴，剛想隨便回兩句話。
“叮砰！”
不遠處的森林中，驟然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噪響。
那是警戒陷阱被觸發時發出的聲響。
才剛睡下不久，都不用夏南他們提醒，卡什和薄荷便被噪聲給喚醒，猛地起身，當即警惕起來。
迅速而無聲地排列好陣型，幾人在光線明亮的營地中集合。
目光注視著聲音傳來方向的同時，也小心著周圍其他方向的灌木草叢。
他們當然不會離開火光照亮的范圍，進入光線幽暗的林地，那樣只會讓情況更加危險。
先于原地守備等待，如果襲擊者沒有出現，再做打算。
莎莎——
伴隨著一陣急促腳步聲，籠罩在霧氣之中，灌木簌簌抖動。
眾人內心也隨之緊繃。
“砰！”
碎落葉片混著斷枝驟然爆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頭成年人胸口高度，四蹄修長的角鹿。
可能是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火光給嚇了一跳，它不自覺懵著往后退了兩步。
隨即，一柄并沒有淬毒，用于分解尸體的小刀，便自其身邊的陰影中探出。
精準利落，刺入心臟。
一擊致命。
沖擊的力量讓角鹿的整個身體往側面摔倒，來不及掙扎，更沒有逃脫的可能。
只是四蹄蹬了幾下，便化作了一具溫熱的尸體。
捏著小刀，在角鹿的皮毛上抹了幾下，拭去其表面殘留的血跡。
維芮絲跨著她那兩條長腿，尖頭皮靴用力踩在尸體的腦袋上。
“還以為又遇到什么襲擊了。”
“瑪德，嚇老娘一跳！”
見狀，隊伍前方雙手緊握他那柄青灰色石矛的卡什，也明顯松了口氣。
伸手招呼著，正想說些什么。
身后，卻傳來一道短促而凌厲的聲音。
“回來。”
表情嚴肅，斬首長劍的鐵灰劍身折射著橘紅色的火光，夏南開口道。
哪怕心中疑惑，但也沒有任何詢問或者遲疑。
方才還位于營地邊緣的維芮絲，高挑身影倏地一閃，便已回到了隊伍當中。
“不止這一頭。”
夏南簡短地解釋著。
話音剛落，周圍三人，包括薄荷在內，便瞬間警覺了起來。
他的感知能力出眾，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組隊，已經成為了海棘小隊內公認的事實。
明明看上去是“戰士”一類的近戰職業，在感知方面卻比作為“德魯伊”類屬下子職的薄荷更加敏銳。
因此，在這一刻，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夏南的判斷。
縱使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圍愈發安靜，沒有絲毫其他的聲響。
眾人也依舊維持著陣型，保持警惕。
野獸們的耐心總是有限度的。
海棘小隊并沒有等太長時間。
幾分鐘，也可能是幾十秒。
莎莎——
遠比之前角鹿所發出更大的動靜，自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林間傳來。
也直到這時，隊伍中的其他人才意識到周圍隱藏著什么。
“昂！”
最先從林中沖出的，是一頭皮糙肉厚，被淤泥盔甲包裹，散發著濃郁臭氣的長毛野豬。
就像是一臺小型坦克，碾壓著路途上的灌木草叢，朝眾人所在的方向直沖而來。
它的體型較之夏南此前所殺死的那只，其實還要稍微小上兩圈，動作卻并沒有靈活多少，被夏南的戰斗風格天然克制。
甚至都不用團隊協作，僅自己一個人就能夠輕松應對。
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幾秒鐘就能夠解決戰斗。
但此刻，不管是夏南，還是隊伍中的卡什、維芮絲，卻都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伴隨著野豬從林子里沖出，一雙雙或狡詐、或兇殘、或冷厲的眸子，也于深邃幽暗的夜色中悄然浮現。
它們或許大小不同，形狀各異，但相同的，卻是其中所蘊藏的狂暴獸性。
就像是一張雷達圖，在夏南的感知中，以營地為中心，密密麻麻無數顆小點，正分布在周圍光線幽暗的林中，急速靠近！
警戒陷阱被一個接一個的觸發，卻也早已沒有了意義。
他能夠感受到身體表面，特別是心臟、脖頸要害處所凝聚的，那無數道將自己視為獵物，蘊含殺意的視線。
極為敏銳的感知，讓他頓時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而眼前，是邁動著四根粗壯短腿，狂嘯著朝眾人沖來的長毛野豬。
以及來自卡什，讓耳膜震動的吼聲：
“準備戰斗！！！”：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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