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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各種底細

  陳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無聲地琢磨了一下,吳郡太守…她不認識,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看他離去時的臉色,似乎是個很重要的人物?收回目光,陳韶有意問道:“吳郡太守叫什么?”

  張忠才看一眼門口,見李天流沒有回來,才松氣道:“叫耿大人。”

  陳韶:“名字。”

  名,名字?張忠才雙手絞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答道:“叫,叫耿裕。”

  耿裕。陳韶記下名字,順勢問道:“耿大人是否見過前朝太子玄孫的真面目?”

  張忠才又恢復了平靜:“見過。”

  “朱老爺和朱爺他們有沒有問過耿大人,前朝太子玄孫長什么模樣?”陳韶追問。

  “問過。”張忠才老神在在地回答道,“耿大人說,前朝太子玄孫有十七歲,身高有六尺,模樣堪稱人中龍鳳。”

  陳韶深究道:“是今年十七歲,還是你們見他的時候十七歲?”

  張忠才安然地回答道:“元和十五年初,老爺見他的時候,他十七歲。”

  那今年就是二十三歲了,陳韶繼續追問:“耿大人可有說過前朝太子玄孫姓什么叫什么?”

  張忠才隨口道:“姓皇甫,耿大人稱他皇甫公子,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皇甫是前朝皇后的姓。這個所謂的前朝太子玄孫想要復國,卻用母姓,倒是很值得玩味。皇甫公子,年二十三,身高六尺,長相出眾。陳韶將線索總結了一下,才接著問道:“朱老爺和朱爺都是通過吳郡的朱家認識的這位前朝太子玄孫?”

  張忠才稱是。

  “吳郡的朱家是怎么認識的他?”陳韶慢慢問道。

  張忠才答道:“吳郡的朱家是通過耿大人認識的他。”

  陳韶朝外看一眼,李天流已經回來了,只是面上的神色依舊跟離去時一樣冷肅鋒利。以余光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陳韶緊跟著問道:“你們老爺有沒有問過耿大人是怎么認識的他?”

  李天流徑直走進正堂,在她旁邊的椅子中坐了下來。張忠才看到他,原本沒什么波動的面色,慢慢透出來幾分的緊張,“問過。耿大人說他就是投靠前朝太子黨后,才坐上的吳郡太守這個位置。”

  陳韶看一眼李天流,見他沒什么反應,才又繼續:“你們也幫著前朝太子黨做過這么多年的事了,前朝太子黨可有給過你們什么好處?”

  張忠才避著李天流的視線回答:“張大人之前的李大人,就是被他們調離的洪源郡。”

  果然,李保中的離開也與元和十五年脫不了干系!陳韶盤問:“李大人做了什么?”

  張忠才道:“李大人查到了長樂坊,還查到了范家和戚家的商隊在與撣國做生意。”

  陳韶質疑:“你們朱家和顧家,因為他人無意搶走了生意,就要害得人家破人亡,李大人都查到了長樂坊,為何還能毫發無傷地離開?”

  “李大人說,他已經將查到的線索分頭讓人藏起來,如果他家里有人出事,他查到的那些線索就會鬧得盡人皆知。”張忠才不太贊同地說道,“朱家、顧家、范家還有戚家要送給他銀子、商鋪、宅子、莊子,那可是很多錢,他當官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那么多錢,他都不要。老爺他們被逼無奈,就求助到耿大人頭上。耿大人通過前朝太子黨的勢力,將他調到了嶺南。不過,他雖然去了嶺南,老爺他們也派了人一直盯著他,只要他敢散布那些線索,老爺他們就會讓盯著他的那些人殺他滅口。”

  頓一頓,又道:“真的有很多錢,他要是識實務,現在比丁家還要有錢。”

  看來他很愛錢。不動聲色地看他兩眼后,陳韶曲著手指輕輕敲一敲扶手,難怪李保中遲遲不肯回信,原來家里人的性命一直握在他人手中。

  不過這么多年都還安然無恙,可見他也有幾分本事。暗暗琢磨了兩句得再給他去一封信后,陳韶才接著問道:“任家、文家、丁家、周家、胡家、趙家也投靠了前朝太子黨?”

  張忠才糾正:“丁家、趙家、周家、胡家沒有。”

  陳韶不動聲色地試探道:“也就是說,洪源郡只有朱家、顧家、范家、戚家、任家和文家投靠了前朝太子黨?”

  張忠才點頭:“是。”

  陳韶看著他:“丁家、趙家、周家和胡家的實力也不弱,為何沒有讓他們也投靠前朝太子黨?”

  張忠才不屑道:“他們還沒有那個本事。”

  陳韶問:“這話是誰說的?”

  張忠才答:“老爺他們都說過。”

  陳韶繼續問:“那丁家、趙家、周家和胡家知不知道你們投靠前朝太子黨的事?”

  張忠才道:“不知道。”

  陳韶疑問:“那朱家、顧家、范家和戚家是怎么指使丁大人做事的?”

  “老爺他們騙他說,他們都投靠了輔國大將軍,那些青玉都是送給的輔國大將軍。輔國大將軍是除陳國公…”張忠才平鋪直敘的話語突然頓住,在陳韶示意他直說無妨后,才局促不安地繼續道,“輔國大將軍是除陳國公府外,握有最多兵事指揮權的人。陳國公府已經難以支撐,只有投靠輔國大將軍,戰亂結束后,才能飛黃騰達。”

  騙…陳韶一邊琢磨著這個字,一邊問道:“任家和文家也是通過耿大人投靠的前朝太子黨?”

  張忠才搖頭:“不是。”

  陳韶追問:“那是誰?”

  張忠才不確定地說道:“四爺說是蜀郡太守,二爺說不是。是不是,小人也不知道。”

  “朱家、顧家、范家和戚家的本家都在江南道,他們都是通過耿大人攀上的前朝太子黨,任家、文家的本家在蜀郡,通過蜀郡太守攀上前朝太子黨,倒也說得過去。只是投靠前朝太子黨的士族豪紳,本家全都在其他郡城,倒是很有意思。”陳韶似自言自語地說了這么幾句話后,話鋒突轉道,“朱家來洪源郡多少年了?”

  張忠才掰著手指算了算后,答道:“老爺十三歲時,跟著老太爺來的洪源郡。老爺還差四個月,就八十歲了。朱家來洪源郡已經有六十七年。”

  陳韶狀似隨意地問道:“顧家、范家和戚家是跟著朱家一起來的洪源郡?”

  “顧家是跟著一起來的,”張忠才答,“范家和戚家晚來了大半年。”

  陳韶問:“任家和文家呢?”

  張忠才答道:“他們兩家是老爺二十四歲那年才來的洪源郡。”

  陳韶問:“朱家為什么會來洪源郡?”

  張忠才想了一會兒:“老太爺沒有說,但老太爺來洪源郡之前,與他的父親曾大吵過一架。”

  陳韶半信半疑道:“顧家、范家和戚家也是這樣?”

  “不是,”張忠才認認真真地回答,“我們老太爺與顧老太爺是比親兄弟還要好的兄弟,老太爺帶著夫人、老爺、老小姐他們離家出走時,顧老太爺為表示義氣,也帶著他的家人一道離家出走了。范老太爺和戚老太爺是聽說我們老太爺和顧老太爺在洪源郡自立門戶后,才聞訊跟過來的。”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陳韶忍不住懷疑到底是他蠢笨,還是自個蠢笨,這么拙劣的理由,估計連三歲的小孩都騙不住。忍一忍,才勉強著繼續問:“這么多年過去,你們老爺就沒有說過點什么?”

  張忠才不是很明白地搖一搖頭。

  陳韶只好換個話題:“前朝太子黨要這么多的青玉做什么?”

  張忠才再次搖頭:“小人不知道。”

陳韶循循善誘道:“你再仔細想一想,你們老爺有沒有提  及過?”

  張忠才想了很久,還是搖頭道:“老爺沒有提過。”

  陳韶示意傅九把從小錢庫帶出來的那些青玉器物拿出來,此后,她拿起一塊玉佩問道:“這些青玉器物也是送給前朝太子黨的?”

  張忠才抬頭看一眼她手中的玉佩,點頭道:“是。”

  陳韶看著他:“是前朝太子黨要求你們買的這些器物,還是你們主動買來送給的他?”

  “是前朝太子黨要求老爺他們買的。”張忠才回答。

  陳韶的指腹輕輕撫過佛像頭上的匕首狀肉髻,慢條斯理地問道:“這佛像上的肉髻,也是前朝太子黨要求雕刻成匕首狀的?”

  張忠才否認:“不是。”

  陳韶問:“既不是前朝太子黨的要求,你們為何要將肉髻雕刻成匕首狀?”

  張忠才道:“不是我們,是從撣國買來就這樣。”

  陳韶質疑:“從撣國幾個將軍手中買來的青玉器物都是這樣的?”

  張忠才點頭稱是。

  陳韶又問了他幾個問題,見他的回答來來回回都是那些內容后,便沒有再多問。安排他將各個賬房的賬冊都清理出來后,便起身出了朱家。

  李天流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站在馬車跟前,陳韶止住腳步,“你有什么看法?”

  李天流冷冰冰道:“沒有什么看法。”

  陳韶看他一眼,吩咐傅九:“去落雁居。”

  李天流拒絕:“先吃飯,我有事要問你。”

  看著他染著戾氣的雙眼,陳韶點一點頭:“也行,去食味齋。”

  自從更改了經營模式,食味齋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火爆。不僅如此,周圍已經有三家鋪子也有樣學樣開起了餐館。

  馬車在排隊買飯的百姓后面慢慢放緩速度時,聚賢樓的周掌柜突然愁眉苦臉地湊了上來,抱手作揖道:“陳大人可得為小人做主。”

  陳韶看著他裝腔作勢的模樣,戲謔:“說說看,做什么主?”

  周掌柜哭喪著臉:“惠民藥鋪開張的時候,小人也是出過力的,陳大人為何厚此薄彼,只給食味齋出主意?如今滿城的百姓都只知食味齋,而不知我聚賢樓,怕是用不上幾個月,聚賢樓就要關門了。”

  “聚賢樓要跟食味齋一樣,生意只會更好。”陳韶調侃,“周掌柜舍得嗎?”

  “小人倒是舍得,”周掌柜妞呢作態道,“就是聚賢樓要跟食味齋一樣了,大人以后出門在外,都找不到一個安靜吃飯的地兒了。”

  陳韶好笑:“這么說,還怪上我了?”

  周掌柜立刻討饒道:“不敢,不敢。”

  “行了,”陳韶笑罵,“帶路吧,現在就去聚賢樓給你拉一拉生意。”

  周掌柜嘿嘿笑道:“多謝大人。”

  在聚賢樓吃過飯,回到太守府,稍事歇息后,陳韶看向李天流:“說吧,想問我什么?”

  李天流盯著她的眼睛:“你來洪源郡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陳韶忍俊不禁道:“查案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天流冷著臉:“我要聽實話!”

  陳韶輕靠著椅子,泰然道:“實話就是查案。”

  李天流冷哼一聲:“假話呢?”

  陳韶笑容可掬道:“你覺得我應該做什么?”

  李天流冷眉冷眼地看著她:“是我在問你話!”

  陳韶點一點頭,不疾不徐道:“我已經回答你了呀。”

  “那你告訴我,那些青玉是怎么回事?”李天流冷嗤,“還有那個什么前朝太子玄孫,又是怎么回事?”

“我到洪源郡之前,并不知道什么青玉,”陳韶坦誠地說道,“在審問張忠才之前,我也根  本不知道什么前朝太子玄孫。”

  李天流自然不信她的話,自知在審訊方面不是她的對手,干脆直說道:“你二哥不是戰死沙場,而是被人害死!”

  “我二哥遇害之時,你就在軍中。”陳韶從容道,“他是怎么死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天流硬邦邦道:“我現在告訴你了,他就是被人害死的!”

  陳韶配合道:“誰?”

  李天流脫口而出:“前朝太子黨!”

  陳韶一錯不錯地看著他:“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前朝太子黨了?”

  李天流不耐煩道:“你不用跟我拐彎抹角,我要早就知道,又豈會問你!”

  也是這個道理,陳韶暗自點一點頭,詢問:“你是怎么判定我二哥之死,是被前朝太子黨所害?”

  “吳郡太守是耿裕,”李天流完全不復平時的冷靜,噼里啪啦不帶歇氣地說道,“耿裕的嫡長子娶的是左散騎常侍吳文光的嫡次女。吳文光的嫡次子吳厚生是右威衛親府右郎將,在邊關,一直受著陳國公府的統率。你二哥戰死那日,所帶的大軍統帥就是吳厚生。那場戰役,僅活下來不到十個人,吳厚生就是其中之一。”

  陳韶心中驟然一沉。

飛翔鳥中文    青玉案:大理寺女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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