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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道理只在劍鋒之上

40:道理只在劍鋒之上  wenxuem推薦各位書友閱讀:劍出仙山40:道理只在劍鋒之上(女生文學wenxuem)

  (如今的網文,道理都在追讀之上!)

  暮色已晚,兩個看著高大健壯的紙人抬著一頂黑色的小轎子,飄忽地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或許是天色晚了,掛在轎子前的那盞白皮燈籠亮了起來。

  里面的火光熒熒一團,渾然不同正常的燈籠,瞧上去,竟仿佛是一只眼睛,正灼灼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路旁有著不少人家,他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躲回屋內,小心翼翼地關門閉戶,然后屏息靜氣,不敢出聲,更不敢探頭探腦來窺視。

  生怕看多一眼,會冒犯到仙家,從而招惹出禍端來。

  惹不起就躲,正是平民百姓們心目中最為樸素的生存觀念。

  如果躲不過,就只能認命。

  好在這轎子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徑直出了村子,然后一個拐彎,穿過收割完的田野,再越過溪流,直往山坡而去。

  山坡之上,只有一戶人家。

  陳書癡的家。

  這個時候,陳晉已經吃過了晚飯,一如往常般在屋里鋪開文房四寶,開始讀書寫字。

  就像以前書生那樣。

  “汪汪汪!”

  猛地間,屋檐下的旺財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危險,一骨碌爬起身,沖著門外狂吠起來。

  院門無聲而開,黑色的小轎子被抬了進來,停在院中。

  白皮燈籠里的火光凝聚,化作一只怪異的眼睛,視線落在旺財身上。

  旺財渾身皮毛豎起,雖然感到了危險,但依然呲牙咧嘴,兇惡以對。

  “有客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屋內的讀書聲戛然而止。

  木門打開,陳晉走了出來。

  如眼睛的燈火立刻轉去,盯著他看,然后傳出一把顯得蒼老的聲音:“是你,殺了褚弘?”

  這人聲不是從轎子內出來的,而就是源自燈籠的火光里頭。

  “是。”

  陳晉坦然回答。

  對他而言,做過的事情,本就無需刻意隱瞞。只是有時候為了圖個清靜,才選用了更為合適的處理方式。

  “你不該殺他。”

  蒼老的聲音語氣變得冷峻起來,接著道:“我問過道童了,知道褚弘打著道觀的旗號,招搖撞騙,大肆斂財,的確干過不少違反法紀的事。但是,你不該殺他的。”

  陳晉眉頭一挑:“你的意思,是說他罪不至死?”

  “不。我的意思是說,無論褚弘干過什么壞事,犯了什么大罪,都應該交由云山觀來審訊,然后進行處罰。”

  “呵呵,如果不是我的話,貴道觀又會在什么時候發現褚道人的罪行呢?一年?三年?而或十年,甚至永遠不會發現?”

  白皮燈籠內的燈火似乎眨動了下,才道:“很簡單,什么時候發現,就什么時候處理。”

  “哈哈哈!”

  陳晉忽地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云山道人似乎發怒了。

  陳晉笑道:“觀主你一心修道,高高在上,自然不會在乎那些被騙被坑的鄉民,他們就算被弄得傾家蕩產,被坑死,也不過是些如路邊野草的性命罷了。死了一茬,自然又會冒出一茬來。”

  “據我所知,褚弘只是借機斂財,并沒有真正害死過人。陳建德家里請錯的家神,也已被本觀主給收了。”

  “但是,他來害我了!”

  陳晉踏前一步,目光如劍。

  云山道人沉默了下:“不過閣下,如今不好好地站在這里嗎?”

  陳晉曬笑一聲:“那是因為我還會點本事,如果不會呢?那死的就不是褚道人,而是我自己了。”

  “我絕不相信褚弘會貿然殺人。”

  “那觀主你可明白,很多時候的殺人,并不一定是要親手殺死才算。”

  云山道人冷哼一聲:“你休得胡攪蠻纏。本觀主此來,是要向你申明云山觀的立場道理。還是那一句話,即使褚弘殺人放火,罪無可恕了,也輪不到外面的人來治他的罪。你殺了他,你就是錯了。不過事出有因,我不會殺你,只會把你關進云山觀的牢里三年,以示懲戒。”

  陳晉朗聲道:“也罷。既然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那就做過一場,看誰的道理大了。”

  “狂妄!”

  云山道人一聲怒喝。

  隨著喝聲,一股霧氣從轎子內席卷而出,迅速地與無邊的暮色融合到了一起,隨即掩蓋上來。

  蓋住了院落、蓋住了房屋、蓋住了陳晉。

  以及屋檐下的狗子旺財…

  如果此刻有外人在的話,他們便會發現,山坡上的一切都被一大團黑霧給籠罩住了,什么都看不清,就連想走進來,都難以辦到。

  此地,赫然被隔絕開來,成為了一方詭地。

  迷霧當中,一盞白皮燈籠徐徐升起。

  隨后火光大作,光線卻并不逸散,而是全部映照傾瀉到陳晉的身上。

  在一剎那間,似乎把陳晉給定住了。

  火光之中,出現一道人影,白發如霜。

  其忽地伸手一指,直點向陳晉的眉間。

  間不容發之際,看似被定住了的陳晉往后退了一小步,恰好躲開這一指。

  “咦?”

  燈籠內傳出驚訝的叫喚聲。

  與此同時,火光燃燒得更為旺盛與熾熱,如同一個大大的火球。一道道的光芒迸射而下,仿佛火雨落地。

  陳晉手中多了一柄竹劍。

  這竹劍,早非最初削成的兩把之一。在此期間,已經換了好幾把的了。

  山間練劍,竹劍材質不耐,容易損壞。

  這也是他練劍未成的緣故,否則的話,根本不必在意手中武器的形式如何。

  當劍道大成,一枝一葉一滴水,皆可入劍。

  陳晉持竹劍,劍尖劃動,在虛空中畫成一個臉盤大小的圓圈,卻恰好把對方的燈籠火光給畫進去了。

  “禁!”

  他口中輕念一聲。

  下一刻,云山觀主的燈籠便仿佛被禁錮在半空上,任憑那火光左沖右突,始終無法沖破。

  “破!”

  陳晉又是一聲輕念,挺劍一刺。

  “噼”的響聲,水瓶迸裂,火光崩散,籠罩在山坡上的霧氣立刻消弭,恢復了正常的夜色;

  “啪!”

  這聲響卻是那頂黑色的轎子墜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兩名抬轎的紙人撲地而滅,變成兩堆破爛玩意。

  半空中,只余下那盞白皮燈籠。

  然而燈罩上遍布蜘蛛網般的裂痕,燈火更不復之前的煊赫明亮,只剩下一燈如豆,搖曳不定,似乎一陣風便可把它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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