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54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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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癢，不妨事。”緋晚答道。
隨帝后一起進殿，緋晚身為皇貴妃，正是眾人矚目之時，忽然伸手撓臉不太端莊。
晏后替她描補：“想是轎子里太暖和，乍出來吹了冷風，妹妹皮膚嬌嫩，一時不適。”
“正是呢，姐姐。”
皇帝左邊是晏后，右面是皇貴妃，兩人皆是艷光四射，他享受齊人之福。
被兩人攙扶著，步上臺階進殿，他心情不錯。
隨口便賞：“回頭讓曹濱去庫里挑最好的珍珠，送到太醫院做成珍珠玉女粉，給你們養膚。”
緋晚和晏后一起笑著謝恩。
一時進殿，殿上眾人齊齊行禮。
“陛下萬安，皇后娘娘金安，皇貴妃娘娘金安！”
三人入座，皇帝命平身，眾人才敢站起。
滿殿嬪妃珠圍翠繞，人人穿著新衣，含笑望向主位，極盡恭敬。
去年，主位上還是皇帝和廢后鄭氏。
現在換了晏后，緊跟著就是緋晚。
晏后倒也罷了，出身顯赫，幾年來每次宴會都坐在前列。可緋晚，去年除夕夜還是春貴妃手下一個受虐的小宮女，連參與宴會的資格都沒有，如今卻成了位高寵厚的皇貴妃，誰能不羨慕！
殿中一道道目光從帝后身上掠過，大半都落在緋晚身上。
緋晚氣度端華，美麗不可方物，在眾人注視中絲毫不怯，目光掃視全場。
和她對上的人，要么低頭，要么奉上或討好或謙卑的微笑。
緋晚唇邊也慢慢綻出一抹笑意。
春風不虛度。
重生后的這一年，她向上走了許多步。
每一步，都作數！
“皇貴妃娘娘今天真美。”
“是啊，和娘娘一比，咱們都成了丑家雀了！”
緋晚派系的嬪妃大聲恭維。
親近晏后的人，便極力奉承晏后美貌。
不想晏后被緋晚比下去。
晏后自己倒是笑瞇瞇的：“本宮身為皇后，自己美不美不重要，能夠管理好宮廷，讓各位妹妹萬紫千紅，滿園春色，才是最要緊的。”
緋晚起身恭敬道：“皇后娘娘寬容賢德，臣妾等望塵莫及。”
滿殿便跟著緋晚稱頌晏后賢德。
也鬧了一個其樂融融。
皇帝樂見其成。
這種皇后和皇貴妃互有爭鋒，又不給他添亂搞事的局面，是他最愿意看見的。
因為皇帝受傷，不耐煩應付其他人，只想在內宮帶著嬪妃們隨意樂呵一下，所以今年的除夕宮宴，沒有讓皇室宗親入內參加，只有各宮嬪妃在場。
同樣也因為皇帝受傷，宴會時間不宜太長，因此嬪妃們剛依序落座，晏后便不廢話，直接含笑詢問：“陛下，開席可好？”
皇帝嗯了一聲，晏后便吩咐開宴。
鼓樂奏響，舞姬蹁躚。
琉璃盞瓊漿玉液瀲滟生波，上百座銅臺鸞雀長燈光華閃閃。
為了沖散舊年晦氣，這一場宴會，晏后將其辦得極其奢華。
各宮嬪妃也鉚足了勁各逞其能。獻舞之人纖足點地，疾走如驚鴻踏雪。高歌之人聲音婉轉，余音繞梁。還有舞劍的，揮毫潑墨的，甚至變戲法的。
當真熱熱鬧鬧，令人眼花繚亂。
德妃命人特意排演的武打大戲上演時，殿外噼里啪啦響起爆竹，將宴會的氣氛拉到極致。
皇帝極其滿意。
看向晏后的眼神都柔和幾分。
“皇后最懂享受，今晚菜好，酒好，歌舞也好。”
“多謝陛下稱贊。能讓陛下開懷，臣妾月余的心思就沒白費。”
晏后微笑起身，“陛下可愿意出去看煙花？臣妾命人做了幾樣新鮮炮仗，但請陛下一觀。”
“哦？那倒要看看。”
于是在皇帝帶領下，眾人紛紛穿了大毛衣服，走到殿外去看煙火。
夜幕低垂。
晏后一聲令下，宮城上空驟然綻開萬千華彩。
金紅鳳尾劃破蒼穹。
碧藍星雨如銀河傾瀉。
一個接一個的煙花在夜空炸開，玉階上嬪妃們頭上金玉被映得流光溢彩。
最后幾簇璀璨的花火炸開后，夜空寂靜下來。
就在眾人以為結束的時候，陡然一聲鳴響，又有炮仗升上天空。
大家抬眼看時，卻不是尋常煙花，而是金燦燦的線條擴散開去，不像花朵，也不像任何東西，只是形狀很不規則的一大圈。
眾嬪妃納悶。
皇帝卻喝彩：“好！”
又是一聲鳴響。
空中炸開的煙花，變成了一行字。
——陛下萬歲萬萬歲。
轉瞬即逝，但十分清晰。
最后一聲響，又是一行字。
——江山萬里，千秋萬代。
皇帝撫掌大笑。
“皇后好心思！”
卻不小心牽動了胸口傷勢，笑到一半，劇烈咳嗽起來。
晏后連忙上前攙扶安撫。
“陛下，都是臣妾不好，怎么惹您如此…”
“不妨…咳咳…不妨…甚好，你做得好！”
皇帝含了一片曹濱迅速遞上的鎮咳藥，才漸漸平復。這藥是文太醫配置的，專門防止皇帝吹冷風咳嗽，震動影響傷口愈合。
皇帝累了，倦了，咳嗽更是難受。
但十分高興。
晏后準備的煙火，讓他龍顏大悅。
回到殿中，坐下歇了一會兒，他還對晏后贊賞有加，重賞了一番。
晏后勸他早點回去休息，命宴席散場。
皇帝確實也累了，便不再守歲，準備起身回辰乾殿。
“咦，皇貴妃娘娘的臉？！”
座下一個眼尖的嬪妃忽然驚訝叫出聲。
眾人紛紛去看緋晚。
這才發現緋晚側著頭，微微用袖子擋臉，正悄悄抓撓。
而她沒擋住的地方，眾人分明看到，臉頰上有一片一片或大或小的紅斑。
因她膚色白皙，這些斑塊就看著異常明顯。
晏后離得近，連忙上前拿開緋晚遮擋的袖子。
只見她不但這邊臉頰有，另一邊也有，甚至額頭和脖子上都是斑塊了！
皇帝見了，連忙移開了眼睛。
忍不住再看一眼，又馬上別開視線。
只因實在難看，嚇人！
“快傳太醫！”晏后厲聲。
當值的太醫很快趕來。
仔細檢查一番，駭然稟報：“皇貴妃是中了雷火藤之毒！”
德妃愕然：“雷火藤不是治風濕腿疼的藥膏配料之一嗎，本宮還用過呢，哪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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