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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危江橋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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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里最大的客房司徒君訂了,聞驚春和聞季冬也住在這里,兩人抱著被褥打地鋪。

  行云在給太子殿下鋪床,被褥和枕頭都是從宮里帶出來的,他鋪完后看見殿下在窗前,趕忙拿了披風上去。

  “少東家小心著涼。”

  “我們著涼他都不會著涼。”容驚春埋怨著自己要打地鋪的事,鋪好就往上面躺著,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曲著的膝蓋上,慢悠悠地哼著小曲。

  聞季冬也坐下來,不過坐得端正,他憂心道:“這雨再下下去,危江會不會漲水,漲水的話可能要等等再過去。”

  “怕什么,一橋二橋的高度就是按照危江漲水修建的,再漲也不可能沒橋。”容驚春無所謂地說著。

  司徒君仍在窗前望著雨夜出神。

  容驚春翻身坐起來,疑惑道:“我說少東家,你怎么跟隨安一樣,一路上沉默寡言,跟誰欠了你幾百萬兩黃金似的。”

  聞季冬道:“自古月亮寄相思,卻忘了雨夜也最是思人。”

  容驚春跟吃了個大瓜似的,眼睛蹭亮:“少東家想誰了?哪家姑娘?”

  有別家姑娘可想,就不會惦記他家秧秧了吧。

  司徒君回眸望他一眼,并未回答。

  他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惹了秧秧生氣。

  等回去時,給她帶些玩意看看能不能讓她消氣。

  良久,司徒君道:“風雨已來,關窗吧。”

  “是。”行云把窗戶關上。

  雨下得很大,滴滴答答的,容驚春睡得很香,司徒君有些輾轉反側,聞季冬也沒睡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以至于客棧外面有動靜時,聞季冬迅速起身,來到窗前打探。

  司徒君問:“何動靜?”

  聞季冬:“好像又來了一個商隊入住客棧,都戴著斗篷,穿著蓑衣。”

  過了許久,那群人進客棧后沒有再出來,聞季冬疑惑道:“客棧已沒客房,難不成宿一樓大堂?”

  司徒君瞇了瞇眼眸:“今晚警惕些。”同時招呼暗衛去打探一番。

  一夜平安。

  翌日清早,他們果然看見昨晚的商隊宿在大堂的桌椅上,又在他們之前離開客棧,前往的是危江方向。

  容驚春伸著懶腰起床,推開窗發現雨已停,還出了太陽。

  他說:“不錯,老天爺也知道我們要趕路。”

  “少東家,春哥,吃早膳。”聞季冬端著早膳過來,擺放好。

  容驚春坐到凳子上,對司徒君道:“過了危江再有幾十里就入月牙城了,你來月牙城的事肯定會多多少少漏點風聲,輪椅你別坐了。”

  大云人人都知道當今太子雙腿有疾,常年坐在輪椅上。

  若有小心謹慎的人,看見坐在輪椅上的人都得多觀察一番。

  “對,少東家,輪椅還是換個人坐吧。”隨安的臉色不太好,像是一夜沒怎么睡,眼下泛著點烏青。

  他主動請纓:“少東家,這次輪椅讓屬下來坐吧,四公子還是在少東家身邊保護比較好,我們離云京遠,對少東家了解的人不多,應該不會有人察覺出什么。”

  旁邊的行云多看了一眼隨安,而后道:“屬下跟在隨安身邊,按照原計劃分橋走。”

  “意思是現在我和少東家走二橋,你們和老幺走一橋?”容驚春說,“也不是不行。”

  司徒君也同意了這個事,無意間瞥見隨安松了一口氣。

  他讓暗衛跟著易容的隨安。

  一行人收拾整齊下樓,看見昨晚和他們一起進客棧的商隊在用早膳,有一人催他們吃快點要趕路。

  “急什么啊?”有人不解地問。

  “昨天半夜也來了一個商隊,跟咱們一樣要去西蠻那邊賣布匹,人家天還沒亮就出發了,咱們再不快點,生意豈不是讓他們搶去!”

  眾人開始風卷云殘。

  走到門口的容驚春嘀咕,“都天亮一個時辰了,吃快點也趕不上。”

  聞季冬望著地面上車輪壓過的痕跡,確實過去不少馬車。

  他在車輪痕跡面前蹲了下來。

  “怎么?早膳沒吃飽,想薅土吃?”容驚春站到他旁邊,兩手叉著腰,“車輪印這么多,看來生意不小。”

  聞季冬皺了皺眉,“不對。”

  易容成平平無奇路人的司徒君走過來問:“什么不對?”

  “深淺不對。”聞季冬起身,“布匹有重量,昨夜我看馬車上推得滿滿當當,車輪印不可能這么淺。”

  “不是做布匹生意啊,那他們不用急了。”容驚春說。

  司徒君和聞季冬對視一眼,而后叮囑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多注意點。

  沒多久。

  一行人來到危江邊上,近日下了雨,江水潮漲,滿是黃泥,波濤怒吼的聲音回響在山巖之間。

  卷起來的浪像魔鬼的舌頭一樣,誰要掉下去,肯定被卷進洶涌波濤的肚子里,吃得連渣子都不剩。

  容驚春只看了一眼就心臟狂跳,趕忙往后面退去大步。

  回頭就發現司徒君在看他,仿佛在無聲地嘲笑他膽小。

  容驚春:“…”

  “看什么看!我是你四公子!”

  司徒君易容成這樣,當然是作為商隊里一個不起眼的下屬,容驚春立馬端起官威來。

  司徒君無語離開。

  他們統共只有十八個人,分成了兩隊,一邊九個。

  容驚春和司徒君要去走二橋,聞季冬和隨安行云他們走一橋,馬車也平均分開跟著。

  頭頂陽光和煦。

  腳下波濤怒吼。

  怎么都透著一種違和。

  隨安坐在輪椅上,易容后神情無法形象地表現,唯有兩手不停地冒著冷汗。

  望著前面空蕩蕩的橋,他閉了閉眼睛說:“走吧。”

  行云推著他往前走。

  木板橋結實,卻不怎么平坦,時不時輪椅會卡殼一下,隨安的心就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身后,商隊也緊趕慢趕地來了,突然發現前方的路讓一顆又一顆的亂石擋住去路。

  昨天不小心撞了容驚春的那人說:“肯定是昨天那小子要報私仇,故意給我們找茬呢!待會讓我們跟上,定要好好教訓一下!”

  他擼起袖子,“看什么,還不快搬石頭!”

  商隊的人吭哧吭哧把石頭挪完,架著馬車趕路,遠遠瞧見一橋中間的一行人。

  “好啊,追上了。要不是每次過橋人數和馬車都有限,我非得現在追上去教訓一番。”

  話音剛落,他們就看見一橋中間的人和馬車瞬間下墜,伴隨著馬兒的嘶鳴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落進滾滾的江里。

  眾人驚呼著上前,只看到渾濁的波濤將馬車和人都卷了進去。

  “這橋怎么從中間斷了!”

  “快,快,快去通知官府救人啊!”

  “完了完了,好像二橋那邊也斷了,咱們還怎么過危江啊?”

  “說這些,救人要緊!”

  “這怎么救啊,水太急,你看一點人影都沒了!掉下危江,尸骨無存啊!”:sj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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