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預備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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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肅的要求，薛明月自然不會拒絕。
或者說，當他當著謝瑯的面承認了與她之間的義兄妹關系開始，這層關系才是真正的落實了下來。
薛明月不知道他出去一趟經歷了什么，這才使得她改變了想法。
但這無疑是一件好事，能夠極大地緩和他與謝瑯之間的關系，也能使得他在定遠軍中不必擔憂會被謝瑯從背后卡脖子。
等凌肅又匆匆地離開了莊子，薛明月還有些恍惚。
要不是桌上多出了個碗，她差點就以為剛才見到凌肅是個錯覺，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轉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謝瑯，問道：“凌肅是這支急行軍的領隊？”
“他才剛投效定遠軍，此舉會不會惹人非議？”
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擔憂。
謝瑯輕笑道：“你怎么會這么認為？這個人選不是由我定的，而是肅州那邊自行選出來的。”
蠻族犯邊雖有他在背后推動，可想要將他們攔在城下卻依然需要大量兵力。
所以一應將領都不能隨意離開此地。
可率兵疾行前往京城，以配合謝瑯行事同樣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為了不惹人生疑，他們只能將人選放到小將之中，凌肅便是在這時進入了他們的眼中。
武藝高強，又是定遠侯親自舉薦來的人物。
在領著他打過了幾次蠻族之后，鎮守在肅州的將領都覺得他能擔任起這個急行軍的頭兒，索性就將這件事交給了他，不過他們也詢問過謝瑯的意見。
肅州的信比凌肅他們到得更早。
所以謝瑯是知曉此事的，在估算過這支急行軍抵達的日期，他還掐著時間命人在半路給了凌肅一封信，信上說的便是婁萱重新下葬之事。
本以為凌肅可以趕到，沒想到還是遲了半步。
薛明月聽完這話后沉吟片刻，抿了抿唇，才開口道：“你想要的外力已經到了，那你接下去是不是馬上就要進行下一步了？”
這支定遠軍是謝瑯準備的外力。
在他的計劃里，這支軍隊的抵達則是彌補了他在京中兵力不足的缺點，既然已經到了，那后續計劃自然也就要提上日程了。
外面雪雖停，但朔風卻始終在呼嘯。
臨到這個時候薛明月心中要是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可她沒辦法去阻攔謝瑯做這件事，也不會去阻攔他做這件事，她只是擔心。
哪怕在御林軍和禁衛之中都有他安插的內應。
可即便是這樣，仍然有不可控的風險。
謝瑯握住了她的手，在冬日里依然始終保持熱乎的大手將她微微泛涼的手包了起來，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到她的身上，輕聲道：“別擔心。”
“為了這一天，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垂眸道：“定遠侯府和這處莊子都很安全，在我行事之前會先命人將你們妥善保護起來，若順利的話，你會等到我來接你。”
“若是不順利…”
話還沒說完，薛明月就立馬捂住了他的嘴。
謝瑯笑了一下，將她的手拿開，繼續道：“明月，這話你得要聽著。”
“若是此次不順利的話，那保護著你們的人會通過密道將你們護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將你們送去肅州。當然，我對自己有信心，不會失敗。”
“可凡事總要注意那個萬一，一旦我失敗，你就會是這支隊伍唯一的指揮者。”
薛明月沉默地與他對視。
見他面上仍帶著絲毫不減的笑意，心中更是悶悶的，這種感覺她好似從未有過，卻又好似聽說過。
恍惚間，她想起了上輩子教她怎么殺豬的那位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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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宰豬賣肉的屠戶買賣，而是她嫁的男人在做，她那會兒是在旁輔助收收錢而已，但后來朝廷征兵，他便上了戰場。
可家里的生意不能落下，于是她便咬咬牙頂了上去。
薛明月等人行至縣城時因故多停留了一段時日，她也因緣結識了這位大嫂，在聽完大嫂的故事之后，她便問道：“那大哥如今可回來了？”
回答自然是，沒有。
這位大哥死在了戰場上。
大嫂和她說起這樁事時表情平靜的同時又有些感慨，她說：我既想讓他去，又不想讓他去，可我又知道他想去，也知道自己不能不讓他去。
這話聽起來有些繞口。
可卻很好地解釋清楚了她的矛盾心情。
薛明月如今覺得這話放在她身上也同樣能夠解釋，她抿緊了唇，知道自己此時應該答應他。
可是…
“我想和你一起。”
這話說出口后，薛明月心神驟然間一松，連蹙起的眉頭都舒展開來，她目不轉睛盯著謝瑯看，一字一句道：“我想要和你一起，而不是藏起來等你來找我。”
謝瑯面上露出錯愕之色。
但薛明月已經想好了，她反握住謝瑯的手，冷靜地道：“你不要覺得我這是在意氣用事，此番行事，你必然要與陸皇后合作，那你就需要一個人來看住她。”
“而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只有我。”
謝瑯不可能用侍女或者手底下的女將去和陸皇后合作。
岑老王妃年歲已大，讓她去冒這個風險也不行。
但謝瑯絕對不能直接放棄盯著陸皇后。
薛明月給出來的理由讓謝瑯無法說出個不字，一時啞然，面對態度堅決的薛明月，饒是謝瑯做了再充分的準備，也沒想過要將她放到那樣危險的地方。
他頗為頭疼地道：“明月，不行，那樣太危險了。”
陸皇后的態度尚未可知，即便會同意與他合作，保不齊她的底線就是要保住景平帝的性命。
如此一來，情況緊急之時對方極有可能反水。
誰知他這話剛說出口，就見薛明月面上浮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縱然她還什么都沒說，可這副表情就已經表達得足夠明顯了。
她這是在說，你也知道這樣很危險啊。
謝瑯頓時一噎。
薛明月見他露出這副表情，就沒忍住哼了兩聲，直接將右手臂的袖子掀開，露出了綁在手臂上的小巧袖箭，揚起下巴看著他。
“此物我一日未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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