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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李容山死

第557章李容山死  wenxuem推薦各位書友閱讀:窺春情第557章李容山死(女生文學wenxuem)

  她們上船時也已日暮,再過一會兒,樓船上燈火通明,河面上有許多大大小小不一的樓船,有奢侈的,更是包了一座樓船。

  男子豪放的飲酒,女子在船舫內跳舞,到處是熱鬧聲。

  就連吹過來的風,也帶著脂粉的香味。

  沈微慈與甄氏站在外頭吹風,時不時搭一兩句話。

  她眼神看了看岸邊,下落的目光停在了對面樓船上的某一處。

  對面的樓船離的很近,樓船最上層是一座亭子,上面許多女子與男子。

  但看那些女子衣著,對面的樓船應該是供男子消遣的畫舫。

  只是那上面的有一個男子,沈微慈十分熟悉。

  那是許青。

  因著兩條樓船幾乎并排,離得很近。

  沈微慈發上帶著紗巾,許青認不得她,但她卻是認得許青的。

  甄氏見沈微慈朝著對面一個勁的看,拉了拉她:“那些人有什么好看的?臟了眼睛。”

  沈微慈笑了笑,低聲道:“對面的是永安候府的二公子,嫂嫂認出來了么?”

  甄氏一看,還真是。

  只見許青左摟右抱,左邊親一口,右邊也親一口,那手還不忌諱的在女子身上摸,猥瑣風流很。

  甄氏看不下去,低聲道:“這許青也太沒規矩了些。”

  “皇帝崩逝,他姐姐可是皇帝后妃,他大哥還為官的,他竟敢在這個時候狎妓,要是被人告上去,有他永安候府好受的。”

  沈微慈點點頭:“他這般放肆不忌諱,總是招人眼的。”

  正說著話,對面的喝的醉醺醺的許青似是若有所感,往著沈微慈的方向看了過來。

  沈微慈坦然對上許青那雙帶著醉意的眼睛,眼底深處是不屑。

  許青卻是愣愣看著沈微慈的身形半晌,恍惚了好久才喃喃吐出兩個字:“美人兒。”

  絲毫沒有認出沈微慈來。

  他說著瘸著腿,搖搖晃晃要往沈微慈這邊走,卻忘了兩人在不同的船上,竟然走到了圍欄上。

  甄氏看著許青的舉動嚇了一跳:“這酒瘋子真瘋了。”

  沈微慈眼神轉冷,轉身:“這瘋子也沒什么好看的。”

  甄氏跟在沈微慈的身后:“也是,多看他一眼他那些做派,我就覺得眼睛臟了。”

  沈微慈這一轉身,卻是救了許青一命。

  他見那藍衣沒入船艙消失不見,頓住步子時才發現自己竟然站到了甲板邊緣處,要是再往前走兩步,人就要滾入了河水里。

  他后背涔涔生了一層冷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涼風將他的頭腦吹得清醒了些,再看對面哪還有什么美人兒,他只覺自己喝醉了,又抱起身邊的女子,嘴對嘴喂了一口酒。

  雖說現在局勢不穩,但新帝要登基,要昭告下去,還是得辦先帝的喪事行國喪。

  宋家的人早就換上了素衣,一切低調。

  百官從簡江朝著新帝的元安而去,留著禮官和宦官主持先帝喪事。

  這些日子陸陸續續也收到了廣陵的消息。

  宋璋打退了金軍,收復了之前連失的七城,準備往金國那邊打去了。

  新帝那頭也已收復了龍云,信陽。

  離收復京城,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如今各地節度使趁著北境與金國進犯,叛亂四起,自立為王,依舊是一片焦頭爛額的爛攤子。

  這些都是三老爺和宋璋送來的信里偶爾提到的,她們在金陵,好似離那些很遠,又好似很近。

  一直緊張局勢,宋家人的心也是提著的。

  又過了兩月,快是暖春了。

  聽說新帝已經收復了京城,又打算整兵親自去鎮壓叛亂。

  但朝中不可能無人,新帝又未立妃留后,被群臣勸住了,鎮壓的事交給了下頭。

  當初先帝定的與宋玉溪的那門親,國公爺喪期還沒過,又遇著了北境打過來。

  現在先帝又崩逝,這婚事按著禮制還得推遲。

  宋玉溪如今已十八,又等三年便是二十一了,不由大哭。

  她與新帝雖才見了兩面,但新帝當初年輕沉穩,又頎長俊美,還是一國太子,哪個女子不喜歡。

  宋玉溪早準備好嫁入東宮,偏偏一連串的事,她都覺得自己成了笑話。

  但這事真沒辦法。

  三夫人雖然心里也難受得很,也得接受。

  最近宋國公府議論的是,既然皇帝都回京城了,她們是不是也要準備著回京城了。

  三老爺來了信,他隨著新帝回去了,讓他們也可以收拾收拾。

  但是現在宋老太太的身子還沒有大好,又要奔波的話,只怕是不好。

  沈微慈開口:“京城內現在大抵是狼藉一片,畢竟被北境人占領過,等城內收拾好了,過一些日子再回去也可以。”

  這話也有些道理。

  總歸著金陵的一切都好,庭院也寬敞,氣候也溫和,多住些時日也養氣色。

  最要緊的也是宋老太太的病。

  現在形式大好,沈微慈從宋璋的來信中看他往金國打去了,也是憂心。

  要繼續打的意思不僅是宋璋的意思,也是新帝的意思。

  老國公爺對新帝有養育教導之恩,不把金國打投降,也難抒心頭的不暢。

  沈微慈也只能再等。

  這些天宋老太太的病也并沒有好轉多少,金陵內的名醫都來看過,對于宋老太太的病都是說好好調養。

  無非是用那些補品來調養,大家都知道治不了根。

  因為宋老太太一來為國公爺的事情傷心,二來也是憂慮著在西恩的宋璋。

  害怕宋璋出事,幾乎每日都要問一遭。

  這場戰事不停,宋老太太的心一直懸著,就一直難好。

  沈微慈常坐在宋老太太的床前安慰她寬心,但總也勸不了多少,因為她自己也是擔心的。

  戰爭的殘酷,遠比想象中的更血腥。

  好在月燈的風寒大好,疤也淡了很多,她也說她放下了。

  要好好過日子。

  沈微慈站在宋府逸園的水榭上,抬頭迎向上午明媚的光線,溫柔的暖色覆蓋她全身,她吸了一口草木香氣,聽著樹梢上鳥兒的叫聲。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

  她總記得母親對她說過的話,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抱怨并不能改變困局。

  沈微慈瞇著眼,看向天邊,微風習習,發絲翩翩。

  被噩夢纏困許久的壓抑心情,好似終于有了那么一點點放松。

  沈微慈去了金陵的法華寺祈福還愿。

  保老太太和宋璋都平安。

  法華寺人來人往,沈微慈帶著惟帽,一步一步帶著月燈上階梯。

  凌霄抱著清娪,譚嬤嬤和丫頭照看著昫兒,在斑駁的樹影下,緩緩往上而去。

  沈微慈已經許久沒有出去外頭走動過,她如今空閑,慢悠悠的走,與月燈低聲說笑。

  一行人很是低調。

  到了佛前,沈微慈虔誠的拜了佛,又去求了平安福,在功德箱里添了香火,又去掛了風鈴。

  她祈愿一切順遂,再不要有差錯才好。

  月燈也跟著去拜了佛,一行人又坐在禪房聽俗講消遣。

  法華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一名僧人俗講,今日也是正好撞上了。

  茶苦尖茶,入口苦澀,咽下去也依舊苦。

  沈微慈忽然想起了當初第一面見宋老太太時的那杯茶。

  從法華寺回去后,老太太的病竟好了許多。

  沈微慈也稍稍閑暇了些。

  譚氏偶爾也會來信問起宋老太太和二夫人的近況,沈微慈也會回信,再問西恩的戰事。

  不緊不慢的也寫了幾封。

  倒是宋璋的來信頻繁,收復西恩后更頻繁了些,信上無非是些尋常的話,問她最近的身子,問她胃口,又問她兩個孩子的事。

  沈微慈都是將想念毫不含蓄的寫去給他,好在是信紙,平日里說她是絕說不出來的。

  她是想讓宋璋知道她多牽掛他,別在西恩出事讓她擔心。

  宋璋在最近的信中提起了李容山的事情。

  在上回九原交鋒過后,李容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宋璋最近才抓到了李容山的隨從趙巖。

  原來李容山在那天后的第二日就重傷不治死了。

  但為了軍心,這個秘密被掩蓋過去。

  宋璋找到了埋葬李容山的地方,西北荒涼冰涼的黃土下面,是腐爛的肉體。

  依稀有李容山的模樣。

  宋璋說,他與李容山自小相識,對李容山很了解,那具依稀可以看到刀傷的身體,的確是李容山。

  他身上的衣裳全是血跡覆蓋。

  趙巖說,那天李容山的傷太重,胸口的傷口要了他大半條命。

  他自己說不治了,想最后安靜的坐一坐。

  最后的一夜是在一棵枯樹下等死。

  當日暮升起來的時候,李容山見到了第一縷光線時才閉眼。

  趙巖親手埋葬的他。

  宋璋告訴沈微慈,這場戰役艱難,如果李容山沒有這么快的死,戰爭就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李容山太了解他們了。

  包括了解宋璋。

  現在,李容山死了,即將太平。

  宋璋沒有折辱李容山的身體,但他說李容山不配這片土地,他將他燒為灰燼,飄散在金國邊界。

  信里宋璋沒有提那夜的事情,但沈微慈知道,趙巖一定都告訴了他。

  最后沈微慈緩緩將信合上時,她獨自坐在窗下的軟塌上,細細微風拂在她臉頰上,她出神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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