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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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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中被趙巖帶過來時候,李容山并不在。

  前頭的戰事吃緊,他其實并沒有過多的空閑。

  兩軍在廣陵交戰了三四次,傷亡都有,但廣陵城太難攻破,也是焦頭爛額。

  趙巖守在帳篷外,等著郎中出來才問:“里面的人真瘋了?”

  郎中摸著胡子:“應該因為孩子死了,是受了刺激下傷到了頭腦。”

  說著他嘆息:“這種瘋病一般無藥可治,只看她自己能不能走出魔障。”

  “要是走不出來,那就一輩子被困在里面了。”

  趙巖愣了愣,昨天還好好的人,現在真能一下子就瘋了?

  他又問郎中:“那她懷里的孩子,真的死了?”

  郎中看向趙巖:‘這事我說不準。’

  “因為她根本就不讓我碰孩子。”

  “但是我看了一眼她懷里的孩子,要是還活著的孩子,不可能會這么安靜。”

  “再說那孩子的臉色也有些不對。”

  “睡著的孩子母親這么鬧,這么折騰,不可能不醒。”

  “應該是真的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我想應該是窒息死的。”

  趙巖一驚:“窒息?”

  郎中點頭:“那孩子露出來的皮膚發青,不是慘白,有些不對。”

  趙巖連忙叫文娘過來問:“昨晚上有什么不對的么?”

  文娘便認真想了想,聽到郎中說窒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對著趙巖道:"昨晚上那孩子喊著冷,她就用被子將孩子緊緊裹著,連臉都捂進去了。"

  “我還提醒了句,但是她不肯聽我的,說怕孩子冷。”

  “我見她堅持,也不好再說什么,也就轉身去睡了。”

  "現在想起來,可能真是她自己不小心將孩子捂死了,結果自己接受不了就瘋了。"

  “還說別人害了她孩子,不過是她受不了自己害死孩子的事實,推脫到別人身上了。”

  趙巖點點頭,想著大抵真是這么個事。

  帳篷底下地下漏風,現在又正是大寒天,哪比得上在宋國公府暖和。

  沈微慈心疼孩子,結果反將孩子害死了。

  他嘆了嘆,又朝著郎中問:“能看出是真瘋還是假瘋么?”

  郎中一愣,想了想:“總之我瞧著不像是假的,那雙眼睛看著不像。”

  說著他又惋惜:“瞧著這么漂亮的人,瘋了也真是可惜了。”

  他有看向趙巖低聲問:“那女子是丞相的什么人?”

  "難道真是丞相從前在這兒的妾室?"

  趙巖臉上一冷:“沒憑據的事情亂猜什么?”

  郎中一愣,也就不問了。

  最后趙巖再問:“你確定是真瘋了?”

  郎中皺眉想了想:“這…”

  “大抵是真瘋了,畢竟孩子死了,哪個母親不傷心?”

  "估計就是傷心過度導致了神志錯亂。"

  趙巖便不再多問,讓郎中先走,又讓文娘進去照顧著,自己才往李容山那里去復命去了。

  趙巖一直等到了中午李容山才空閑。

  他跟在李容山的身邊將剛上午和郎中還有文娘的話給李容山復述了一邊,又低聲道:“宋夫人應該是真瘋了。”

  “畢竟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誰不瘋呢?”

  李容山負著手,步子一頓。

  趙巖看李容山忽然頓住步子,以為李容山要說什么,卻又見李容山沉默著又邁開了腳步。

  李容山直接去的沈微慈那里。

  進去的時候,沈微慈抱著孩子正背對著她,文娘手上端著一個小碗,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著沈微慈吃一口飯。

  沈微慈依舊蜷縮著抱著孩子,像是聽不見文娘的話,手快速的將文娘的手推開,又驚恐的喃喃:“你們毒死了我的孩子,又要毒死我。”

  “我不吃…”

  文娘無奈,又去勸著。

  李容山目光落在地上,地上撒了許多飯菜,不用想,應該都是沈微慈的杰作。

  他一直站在帳篷門口許久,直到文娘發現他。

  文娘見到李容山,趕忙放下碗走了過來。

  李容山問:“她吃了多少?”

  文娘為難道:"宋夫人總是說有人要害她,一口也不愿吃。"

  李容山擺擺手,讓文娘繼續去勸。

  他放下簾子,往自己帳篷內走。

  坐在椅上,李榮山揉了揉眉頭,對著趙巖道:“你去把孩子抱走,盡快準備好馬車,送她去金國。”

  趙巖看向李容山:“宋夫人本來就瘋了,要是把孩子抱走,更瘋了怎么辦?”

  李容山的手指微微一頓。

  趙巖又道:“郎中說宋夫人的瘋病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要是一輩子不好,帶回去豈不是個累贅?”

  他這話一出口,迎來的便是李容山冷冷的一道眼鋒。

  趙巖深吸一口氣,有些話開口了,他索性一下子說完:“大人現在娶了王上的女兒,將宋夫人帶回去怎么安頓?”

  "更何況宋夫人現在又瘋了,也不可能一輩子鎖在屋子里,要是被您的正妻發現,那怎么辦?"

  李容山放下手,冷笑一聲:“你倒是想的多。”

  趙巖趕緊跪下去:“屬下一直跟著大人,知道大人一路的不容易,心里全是為著大人考慮的啊。”

  李容山靠在椅子后背上,淡淡的看著趙巖:“你跟了我這么久,就該知道,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這些事情不需要你管。”

  “你安排人好好護送她走,路上照顧好她,對隨行護衛的人說她是我的女人,別讓人碰她。”

  說著李容山又一頓:“你也跟著,等人送到,那些護衛,殺了。”

  大人要殺隨行的護衛趙巖能理解,但是他不理解大人居然讓他護送沈微慈一起回去。

  難道那個女人就這么重要么。

  更何況那還是宋璋的妻子。

  他張張口,想要說話,李容山卻先一步打斷他:“不用再多說,你護在她身邊,一切用度吃穿都按著最好的。”

  “安頓她在我購置的私宅里,就住在我的房間。”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著是完全要讓沈微慈成為他的女人。

  趙巖不敢再多說了,起身退了下去。

  李容山依舊坐在椅子上,想著剛才趙巖的話。

  他眼底是漫不經心的冷酷,正妻,死了就不是正妻了。

  李容山本正在閉目沉思,忽聽到外頭一聲細碎的哭聲,他的心一頓,起身往外頭走去。

  廣陵地界的雪本就大,李容山出去的時候,只見到沈微慈抱著孩子踉踉蹌蹌的弓腰在風雪中瑟瑟發抖。

  他看著她瘦弱的身子上衣袍凌亂,長發遮蓋住她的臉頰,她一只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用瓷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沈微慈單薄的身子搖晃著,眼里驚懼無助,像是要用最后一絲力氣護著自己的孩子。

  這里是李容山的營帳,周遭都是他自己的人,沒有他的命令其余人不能進來。

  但是,沈微慈這樣的動靜鬧大,讓別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對她來說并沒有好處。

  李容山沉著臉走過去,高大的身軀替她擋住了雪。

  他低頭看她因為他的靠近驚恐的后退,手指上的瓷片深陷在肉里,她無神的眸子淚水滿框。

  她急促的搖頭:“別帶走我的孩子…”

  “別帶走我的孩子…”

  一絲血跡從沈微慈白凈的脖子上蜿蜒流下,李容山猛的頓住了步子。

  他神色復雜的看向她手里的碎瓷,低聲道:“我不抱走孩子,我幫你。”

  說著李容山對著沈微慈伸出手:“別怕,我對你說過的,我不要你的性命。”

  "昨夜我對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沈微慈眼里恐懼的神情依舊沒變,她渾身顫抖著,在寒風中好似一枝隨時都會被吹折的花枝。

  她發上肩頭都染了雪,在嗚咽聲中,那只細白的手指也沾上了血跡。

  她縮著脖子,好似誰也不認得了。

  又喃喃:"我的孩子…“

  “我要陪著我的孩子…”

  李容山此刻的眼里只有那血。

  他眼里的神情變了變,往后推了一步。

  趙巖過來李容山身邊低聲道:“要不屬下叫人直接拽著宋夫人的胳膊把孩子帶走。”

  “再讓人把宋夫人的手腳捆起來,這樣她就不會傷害自己了。”

  說著他側頭看向李容山的側臉:“大人,您說…”

  他話還沒有說完,目光在接觸到李容山寒霜似的臉色時,心里一跳,趕緊住了口。

  李容山緊抿著唇,看了眼雪,又看著沈微慈膽戰心驚的模樣,心里有些疼。

  他又朝她伸手:“微慈,把手放下來,我帶你回去。”

  沈微慈依舊將李容山視為洪水猛獸,不停的后退。:sj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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