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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暗無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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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中午時,李容山在書房問起了沈微慈的病。

  這還是李容山第一次主動問起沈微慈的事情,從前都是李容山去給沈微慈喂血時,門口的暗衛會向李容山匯報沈微慈一天的動向。

  隨從不知道怎么回答,畢竟沈微慈那頭的事情,也沒人帶過來,除非出了事才有人過來通報。

  李容山的面前正攤開一副畫卷,正是昨夜的那幅畫。

  他手指點在畫卷上,又似自言自語:“現在去看看吧。”

  隨從詫異,這是李容山第一次在中午的時候過去,與平日里的行程有些不一樣。

  他卻不敢多問,忙出去讓人準備著。

  書房內獨坐著李容山。

  他看了畫良久,手指觸碰過昨夜沈微慈觸碰過的地方,沉默的眼底讓人看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后李容山出書房時,畫卷仍舊擺在書桌上。

  又站在銅門前,門口的暗衛連忙向李容山匯報沈微慈上午時做的事情。

  暗室里什么也沒有,所以沈微慈做的事情無非是那兩件。

  偶爾在暗室里走動一會兒,或是站在那扇打不開的窗前出神好一陣。

  當然沈微慈做的最多的是坐在靠椅上,獨自沉默。

  暗室里沒有書籍,沒有器物,沒有筆墨,也沒有任何可以消遣的東西。

  之前沈微慈曾經問他要過針線,她說想給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

  但李容山拒絕了。

  針是危險的東西,細小又尖銳。

  他當時看著她眼底失望的神情,不知怎么心頭有一刻的起伏。

  那種起伏說不清是什么情緒,心跳的快了些,但在他出了那間屋子后,心又恢復了平靜,所以他沒有在意。

  銅門內依舊傳來細小咳聲,聽起來好似也沒有比昨夜好一些。

  他低聲對暗衛問:“她有好好吃藥么?”

  暗衛連忙道:“宋夫人十分要緊身子,應該也是要緊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每回送進去的藥都是吃了的。”

  李容山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里好似又快了一些。

  他站在銅門前許久,隔著一扇門的距離,他已經能夠想象出她秀麗的身形。

  他佇足良久,還是沒有進去。

  轉身又走了。

  他心底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從昨夜開始,他一直都在想她。

  很奇怪的感覺。

  他覺得他們該是一路人。

  他甚至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他從未有過的悸動,好似第一回明白那種感覺。

  他的身邊從來都沒有人懂過他。

  即便現在身邊有很多人,依然沒人懂他。

  無論多遠的路,他都是一個人在走。

  只有經歷過相同的遭遇,才有可能懂他的。

  他忽然想,身邊有懂自己的人一起結伴,是什么感覺。

  不過好似晚了一些。

  現在的李容山忽然有點討厭這樣的感覺。

  他重新回了書房,仆從跟著他來回折騰在路上,又都被關在了書房的大門之外。

  明王妃過來,那扇書房也不曾打開過。

  李容山將自己獨自關在書房中,靜靜看著那副畫。

  門外妻子的聲音他都聽不到。

  他看了許久,久到他覺得身體都有些僵硬。

  然后他打開火折子,慢慢將這幅年少時的畫點燃,看著它一點點在眼前燃盡。

  他如今的年紀已經不該有那種少年人的沖動的。

  任何沖動都不能有。

  再次打開門的時候,張氏等在門外,一見李容山出來就擔心的問:“怎么喚你也不答應。”

  “飯菜擺好了。”

  張氏懷里抱著孩子,身子往李容山身上湊了些,想讓李容山抱抱孩子。

  李容山伸手將孩子抱在懷里,臉上卻依舊沒什么表情,獨自走在最前面。

  懷里的小家伙捏著李容山的袖子,奶聲奶氣的喊:“父親,我想要雪。”

  李容山笑了下,抱著孩子托著他去抓枝葉上覆蓋的一層雪。

  那只小手上抓著雪,有些調皮的往李容山的臉上扔過去,李容山笑了笑,沒有絲毫生氣。

  倒是張氏連忙過來用帕子將李容山臉上的雪擦干凈,又教導道:“這是你父親,不許無禮。”

  李容山看了張氏一眼,臉上的笑意隱去,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父子,不是君臣。”

  說罷抱著懷里的小團子就又獨自走了。

  留下張氏一個人站在雪中愣了愣。

  她看著李容山的背影,生在皇家的,哪有什么父子呢。

  都是君臣。

  李容山現在是太子,將來是皇帝,那就是君。

  即便孩子也要三跪九叩。

  他身在皇家里,小心翼翼到現在,不是最該懂的么。

  她僵了一下,才緩緩提著裙擺追上去。

  沈微慈坐在暗室中,丫頭送來的藥她喝了兩三天,身上的冷也依舊沒有好轉。

  她自己知道原因。

  暗室里太潮濕了。

  即便生了這么多的炭火,地上依舊是涼的。

  她的肚子已經微微有一點點隆起,但外頭還一絲看不出來。

  她的動作還算靈活,可以將身體縮在椅子上。

  暗室里沒有聲音,沒有日夜。

  只有兩個丫頭。

  連一本可以消遣的書都沒有。

  更沒人陪她說話。

  她揉揉眉,額頭隱隱冒汗,身上卻有些冷。

  她讓丫頭將炭盆端得再近一些,好讓熱氣更多一些。

  旁邊的丫頭有些為難,炭盆已經靠近椅子了,再近可能就要將裙擺燒起來了。

  她手上比劃了一個手勢,沈微慈卻閉著眼睛看不見。

  她只好讓另外一個丫頭再去灌一個湯婆子放到沈微慈的懷里。

  今夜的李容山來的格外的晚。

  從前沈微慈都是等著李容山來后她再上榻,沒有別的原因,只是不想衣裳不整的樣子見他。

  只是今夜沈微慈熬不到那個時候了。

  她的身體虛軟,額上滲汗,渾身的骨頭都疼。

  李容山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那個椅子上常見的身影,連屏風后的影子也沒有見著。

  但他并不打算去見她。

  又或許是他不愿意見她。

  他站在外間,想要取了血讓丫頭送進去時,聽著里頭偶爾的咳嗽聲,還是頓住了動作。

  今夜好似比昨夜要嚴重了些。

  她昨夜雖偶爾也咳,但是沒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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