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鳳池生春_人人 詹先生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覺得自己小腹隱隱作痛。
還是那句話,讀著圣賢書長大的,這一輩子也算得上是大事兒不敢犯,誰知道臨了臨了,為了這條性命,還要干這種數典忘祖的事兒。
只怕將來子孫后代也得看不起自己。
可那又有什么法子?
人生就是如此,一步錯步步錯,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的。
廣場上擺著的這些火藥看著并沒有太大的震懾力。
這也是能理解的。
畢竟火藥這玩意兒,只有在用的時候,你才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徐海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那堆火藥跟前,拎起一根引線看了半響,而后忽然猝不及防的喊了一聲。
嚇得眾人都是一個激靈。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詹先生的臉都白了,急急忙忙的跑上前勸阻:“王爺,王爺,這東西危險的很,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您千萬當心。”
主要是,這火藥的動靜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好不容易才軟硬兼施的威脅了高文斌,混進城里來,躲在這里。
若是一個不小心因為這些火藥暴露了身份,那不是前功盡棄么?!
雖然說詹先生對于徐海竟然將漳州這批火藥都給弄出來,而且竟然想要炸平知府衙門那一片的想法實在是覺得太傷天和。
但是事情既然做了,那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沒有回頭路,那就只能務必做的盡善盡美了。
徐海嗤笑一聲,拍了拍手淡淡的說:“將東西都搬出去吧,可得把事兒給本王辦仔細了,出一點兒差錯,本王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詹先生都還沒松一口氣,外面就有暗哨一路跑了進來,低聲回稟說是高文斌來了。
徐海揚了揚手。
高文斌急急地小跑進來,見徐海他們一切如常,這才覺得全身上下都松快幾分,朝著徐海拱了拱手算是行禮。
徐海不甚在意,喝了口茶連眼睛也沒抬一下的問:“什么事兒?”
能有什么事兒?
高文斌總不能說是怕徐海又折騰出了什么事。
只能岔開話題:“主是想來問問王爺,確定便是后天動手么?”
徐海掃了他一眼,嘴角帶著點玩味:“怎么,高大人怕了?”
做這種九族都可能賠進去的事兒,誰能不怕?
高文斌心里這么想,但是面上自然是不能這么說,他拱了拱手:“事關重大,不能不謹慎罷了。”
徐海嗯了一聲,一副你既然說完了便快走的態度。
高文斌卻站在原地沒動,遲疑了一會兒才問出來:“王爺,既然都已經決定用火藥炸平知府衙門,為何又要......”
為什么偏偏還要多此一舉,讓自己把戚元給騙出來呢?
關于這一點,高文斌十分想不通。
他最近實在是心理壓力太大,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尤其是前些天去試探過戚元之后,他就總覺得心里惴惴不安,仿佛自己已經被戚元給看透了。
實在是不怕也不行啊,戚元名聲在外。
來了東南以后,是怎么手拿把掐的把官員世家一把抓,又是怎么把海匪也給整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一點高文斌是清清楚楚的。
跟這種狠人作對,他總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徐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手砰的一下放在了桌上。
詹先生立即反應過來了,沖著高文斌使了個眼色。
覺得高文斌也著實是有些犯蠢。
徐海這樣的人,你都已經上了他的賊船,那就只能凡事都順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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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鳳池生春_人人 目的,想要改變徐海的想法,這簡直都是天方夜譚的事兒。
果然,徐海已經冷笑出聲了:“高大人,你做官這么久了,怎么還連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高文斌被噎的一時啞口無言。
心里又覺得徐海簡直是個喜怒無常的。
可到現在了,知道徐海喜怒無常又能有什么用?
他只能忍著氣應了聲是,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詹先生送他出來,見他埋頭不說話,便苦笑一聲:“高大人,忍一忍吧。”
高文斌對于詹先生和徐海都是心里有氣的,若不是詹先生在徐海跟前出謀劃策,自己也不至于被拉下水。
但是現在拉下水了,就只能忍住脾氣,因此他調整了情緒:“先生,他如此喜怒由心,毫無規劃,這豈不是在拿幾千條性命開玩笑?”
詹先生心里在想,能自己到漳州來,不就已經是瘋了么?
但是這話也不能就這么說,他拍了拍高文斌的肩膀:“只要高大人配合的好,我們這邊人手也都是足夠的,不會有大事。”
說著便意味深長的看著高文斌:“高大人,你的擔子可是極重的,到那一天,務必一定要將中小學太孫妃騙到書院,絕不能出差錯。”
高文斌怎么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出差錯?
他既然選擇了下水,那就是想要活著的。
人為了好好的活著,什么事兒干不出來?
此時聽見詹先生這么說,他立即便點了點頭:“先生放心吧,事關重大,我絕對不會出差錯。”
頓了頓又問:“只是,我這里不出差錯,王爺這邊又有多少把握?”
為什么非得把戚元騙到書院?
一起炸死怎么看都顯得更加簡單。
詹先生苦笑,總不能說徐海是為了給錦娘報仇,一定要活捉了戚元羞辱吧?
他只能拍了拍高文斌肩膀:“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總之,王爺身邊如今有東瀛一流的高手,出不了差錯,你顧著你自己便是了。”
東瀛那邊的一流高手?
高文斌倒是聽說過,東瀛那邊的浪人都是身手極好的。
若是在東瀛那邊都是一流高手,在這邊也差不了。
這么一想便點點頭。
從徐海這邊出來,高文斌這才想起之前府里送信的事兒,騎馬直接回府去了。
他并不擔心高夫人會發現什么端倪,這么多年在高夫人眼皮子底下,高夫人都從來沒發現過什么。
如今更是不可能會發現了。
因此,一進門見到高夫人,他便問:“什么事催的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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