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吻安 第270章 不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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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簡一點點頭,“嗯。”
許簡一知道這個事情沒法怨靳寒舟的,他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被迫吃人血饅頭的滋味不好受。
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喂下了人血饅頭,而且這人血饅頭還是別人強行給他灌進去,不是他自愿咽下去的。
正可謂是,不知者無罪。
許簡一剛得知真相的時候,確實會有靳寒舟的命是命,她哥哥的命就不是命這樣激憤不平的想法,但她不至于因此就跟靳寒舟老死不相往來。
只是接受殘酷的真相是需要過程的,許簡一不可能做得到,在得知哥哥因靳寒舟而死時,還能當做什么事沒發生一般地跟他恩恩愛愛。
至少短時間內,她沒辦法跟以前那樣心無旁騖地對待靳寒舟,她甚至需要有個人來開導她,讓她不要去鉆牛角尖。
如果許簡一沒有聽到靳一說靳寒舟要洗去她記憶,只是得知哥哥被殺的真相的話,她最多就是崩潰,不會鐵了心地想要逃離靳寒舟。
她還是會發病,但至少那個時候的許簡一至少不會因為怕被洗掉記憶,而躲起來不愿見靳寒舟。
后面的情況就不可控了。
許簡一發病,腦子都是不清楚的,身體更像是被定住一般,行動不由己。
她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徹底恢復對身體的掌控權。
不是不想回來見他,是身體不允許。
按道理來說,事情說開。
本來這該是撥開烏云見明月了,然而靳寒舟卻是無力一笑,他語氣充滿了看盡歲月的滄桑,“可是許簡一,怎么辦呢?我好像……不愛你了。”
不愛她了?
許簡一耳朵嗡的一聲,忽然間什么都聽不見了。
她臉色煞白地看著靳寒舟,嘴巴微張,唇瓣蠕動,卻失了聲一般,好半天,都沒能發出一句話。
看到許簡一如此大受打擊,靳寒舟卻感覺不到她的悲傷。
明明曾經捧在心尖上怕摔了,甚至卑微到自愿當替身也要留在她身邊,可如今他對她,卻再無半分情緒波瀾。
挺諷刺的。
無視許簡一的悲默,靳寒舟抱著女兒走向許簡一,跟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跟她介紹懷里的女兒,
“這是三寶,你應該不記得她了吧,抱抱她吧,她很想你,明明沒見過,第一聲喊的卻是媽媽。”
“不愧是你肚子里出來的,記恩。”
靳寒舟說著,將懷里的女兒遞過去給許簡一。
許簡一下意識接住。
靳寒舟松了松筋骨,一副終于能休息的松懈表情,“你陪他們玩。”
說著,便邁步往外走。
許簡一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去哪?”
靳寒舟腳步一頓,而后轉身看向許簡一,懶散不羈地挑了挑眉,“帶了一年他們,出去放松一下,不過分吧?”
“走了。”
不等許簡一回話,靳寒舟便直接邁步朝玄關走去。
許簡一抱著女兒,茫然無措地看著靳寒舟離去。
靳寒舟真的不愛她了嗎?
許簡一不是沒想過靳寒舟心中會有怨怪,畢竟她一聲不吭就鬧消失,而且一消失就是兩年。
可她沒想過。
靳寒舟會不愛她。
那個愛她甚于自己的命的靳寒舟說不愛她了。
許簡一垂眸,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黯淡與難過。
臉頰突然被人摸了一下,許簡一驀地回神,只見三寶睜著圓溜溜,好奇而無邪地望著她。
好像認出了她一般,她忽然歡喜地喊了起來,“媽媽……”
許簡一先是錯愕,而后便是驚喜地笑了起來。
“小家伙,再喊一聲。”
她雙手托住三寶的腋下,將她舉了起來。
“媽媽。”三寶也是不吝嗇地又喊了一聲。
不僅三寶喊,就連大寶和二寶見妹妹喊了,也跟著喊了起來,“媽媽。”
許簡一懷里抱著女兒,面向抱著大寶和二寶的保姆。
聽著他們聲音奶脆地喊著自己媽媽,許簡一笑著笑著,眼淚就集聚在眼角處那。
靳寒舟把他們帶得很好。
他也沒有特意抹去她的存在。
不然三個孩子,不會那么嫻熟地喊她媽媽。
卓家。
正在給昏睡的孟芊芊念霸總小說的卓宇珩看著忽然出現在房門口的靳寒舟,不由放下手機,朝他揚了揚下巴,“怎么忽然過來了,你家三只小的,不帶了?”
靳寒舟看了一眼床上還在昏迷的孟芊芊,對唯一能談心的好哥們說,“她回來了。”
兩人之間的事情,卓宇珩都知道了。
卓宇珩除了暗嘆兩人感情坎坷外,別無他法。
這牽扯上仇恨的愛情,著實不好整。
不過兩人之間,能不能圓滿,主要還是許簡一掌握著主權,所以卓宇珩便問靳寒舟,“弟妹,現在是怎么想的?”
“她的意思大概是和好,當這兩年沒分開過吧。”
靳寒舟環胸倚靠在門口的墻壁上,表情很淡漠。
除了在三個孩子面前,他會有點笑容,其余時間,他都是一個很淡漠的神色。
卓宇珩聞言,不由揚了揚眉,“那不是挺好的?”
靳寒舟手指敲了敲手臂,平靜而淡漠地說,“我好像不愛她了。”
“真不愛了?”卓宇珩覺得靳寒舟在嘴硬。
但靳寒舟似乎真的不是在嘴硬,他還給卓宇珩分析了自己對許簡一回來后的感想,
“看到她回來,我心里很平靜,并沒有任何的歡喜,除了對她一聲不吭出現的怨懟外,我對她,完全沒有其他感情了。”
她瘦了很多,他明明一眼就看出來了,但他卻沒有任何的心疼之意。
如果是以前的他,會這樣無動于衷嗎?
卓宇珩不由深深地呼了口氣,頭有點疼,過去兩人有多恩愛,如今就叫人多唏噓,“真的不愛了?”
靳寒舟聳了聳肩,“大概是吧?”
除了不愛許簡一了,靳寒舟解釋不清為什么自己對許簡一,如此淡漠。
仿佛她于他而言,不過就是個陌生人。
卓宇珩很難相信靳寒舟會不愛許簡一,當初他把人寵成那樣,忽然就不愛了?
才兩年的時間,他真的能放下得如此之快?
卓宇珩不信,“到底是不愛了,還是怕了?”
靳寒舟垂眸看向地面,沒回答。
卓宇珩見他沉默,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靳二,你怕了是嗎?因為她丟下過你一次,所以你不再相信她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你不想再失去。”
靳寒舟重新抬起頭來,他看著卓宇珩,面上是一成不變的淡漠,“也許是怕了,但不可否認,我現在對她,確實沒感覺了。”
靳寒舟覺得自己應該是真的不愛許簡一了。
他以前看到她就想親她,想睡她,她難過時,他也跟著難過,總是恨不得將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可他現在看到她,心無波瀾,跟陌生人沒什么兩樣。
“唉……”卓宇珩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無論夫妻還是情侶,最忌諱的就是分離。
何況靳寒舟和許簡一還是一點聯系都沒有,完全如決裂了一般。
“你們之間有孩子的,能緩和就緩和吧。”
卓宇珩奉勸靳寒舟。
靳寒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從卓家離開后,靳寒舟并沒有立馬就回別墅。
他開著車,去了江邊。
將車窗降下,一陣清涼的風吹來,靳寒舟微微瞇眼。
別墅里。
許簡一一邊陪著三個娃,一邊跟伊諾開視頻。
伊諾開視頻是為了看她的小外甥的。
是,是小外甥。
許簡一和伊諾是雙胞胎姐妹,這個事情,還是顧西玨確定的。
當初許簡一病的厲害,身邊二十四小時都不能離人,可顧西玨到底是個男人,加上他爹見他天天往外跑,就找他去問話。
即便顧西玨解釋自己對許簡一只是朋友的關懷,顧先生還是給他加大了工作量,沒事就給他送女人,甚至動不動就安排他出差,禁止他長時間去接觸許簡一。
一會兒要捧場做戲,一會兒要出差,不能時刻盯著許簡一,他實在是不太放心。
于是顧西玨又找上了伊諾,各種軟硬并施,把人弄去跟許簡一同住。
伊諾這個人耳根子軟,心地又善良,聽說許簡一病了。
又見許簡一跟自己長得相似,她對許簡一也有著莫名的親切感,索性就應下了。
顧西玨偶然過去看到伊諾給許簡一梳頭發的時候,覺得兩人真的像對姐妹花,就多管閑事的,給兩人做了個血緣關系鑒定,結果——兩人還真是有血緣關系。
得知許簡一竟然是自己同胞姐妹的伊諾在那之后,更是盡心盡力地照顧許簡一。
她甚至都不會吃顧西玨對許簡一好的味了,只有對許簡一滿滿的心疼。
“一一,我想去你家偷娃。”視頻里的伊諾穿著和許簡一同款的白色泡泡袖連衣裙,留著一樣的發型,她手里撥弄著發梢,娓娓動聽的聲音帶著幾分玩笑之意。
懷里坐著三個娃的許簡一對著視頻里的伊諾,彎唇笑了笑,
“來吧,正好幫我帶一個,三個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許簡一恨不得自己也能分成三個。
伊諾覺得許簡一這人賊會拉仇恨的,“你這樣有點拉仇恨,都是同一天出來的,你都三個孩子他媽了,我卻連男朋友都沒有一個。”
“明明你是不想找。”
即便許簡一對這兩年發病的事情沒什么記憶,但并不妨礙她清醒過來后,一眼就看出伊諾對顧西玨的心思。
在國外的那一年里,伊諾和顧西玨都守著許簡一。
但伊諾去看許簡一比較多,顧西玨是去出差的。
顧先生給了顧西玨一個項目,讓他去管,顧西玨怕自己離開南城,許簡一這邊沒人管,索性就在國外找了醫院,將許簡一給安排進去。
伊諾因為簽證不見了,所以比他們晚了一個多星期才出的國。
在國外那一年里,因為許簡一的原因,伊諾經常和顧西玨接觸。
本來沒多深的喜歡,反而越增越多,到如今,更是收不住。
但伊諾很清楚,顧西玨不會喜歡她。
即便她長得跟許簡一很相似。
許簡一見伊諾面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黯然,微微嘆了一口氣,“有那樣一個父親,顧西玨這一生都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阿諾,你別把自己困在里面。”
顧先生不需要顧西玨商業聯姻,顧家也不需要女主人。
在顧先生看來,女人不過是給他們消遣性欲和生育的工具。
顧西玨可以找任意一個女人給他生孩子,但不能娶回家,而且還不可以愛對方。
而那個為顧西玨生下孩子的女人,也不能跟孩子接觸。
伊諾笑了笑,“人生那么長,我這才哪到哪,誰沒個愛而不得的人呢,放心,我不會一輩子都只喜歡一個人的。”
此時的伊諾并不知道,她這一生,確實只喜歡過一個人。
甚至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舊深深地愛著。
“那就好。”
顧西玨對自己很好,許簡一也知道顧西玨不是濫情之人,但他沒辦法為一個女人守身如玉,他的父親不會允許他長時間對著一個女人。
伊諾是自己的親姐妹,許簡一不愿意她成為顧西玨的女人之一。
和伊諾開完視頻后,許簡一見靳寒舟還不回來,便給他發了個信息。
但靳寒舟沒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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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簡一看著始終沒有回復的手機,眼底不自覺地黯淡下來。
但下一秒,又被三個孩子給轉移了注意力。
江邊。
靳寒舟表情淡漠地看著江水,手機震動的時候,他注意到了,但他懶得去管。
等靳寒舟從江邊回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了。
南城人老一輩人常說,家有小孩子,晚歸不能直接進門,得在外面抽根煙,坐一會兒再進家門,所以靳寒舟回到家后并沒有立馬就進門,而是在外點了根香煙,他并沒有抽,只是點著。
香煙燃盡后,靳寒舟將煙頭熄滅,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起身拍了拍兩邊肩頭,然后再推門進屋。
這個點,三個孩子都已經睡了。
靳寒舟偶爾也有晚歸的時候,所以三個孩子也不會因為找不著他,就哭鬧。
三個孩子是跟靳寒舟睡的。
因為孩子太多,靳寒舟把兩米二的大床換成了三米的。
靳寒舟不在家的時候,張嫂會在臥室里陪著三個孩子,一直到靳寒舟歸家,然后再由他陪著三只小的入睡。
靳寒舟進去之后,就和往常一般,直奔臥室。
推開臥室的門,進來就看到三米寬的大床上,母子女四人睡得酣甜。
三只小的都面朝許簡一,許簡一則是背朝門口。
四人挨得很近,畫面看著特別的溫馨。
看到這一幕,靳寒舟的目光不由頓住。
許簡一睡眠淺,聽到動靜的她不由翻身轉了過來。
“你回來了。”
許簡一下意識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身上穿的是之前靳寒舟給她購置的吊帶睡裙。
許是她比之前瘦了,坐起來,手撐在床上的時候,撐床的那只手的肩帶滑了下來,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軟肉。
靳寒舟定定地看著,瞳孔卻沒有一絲變化,還是很淡漠。
仿佛許簡一對他,再無吸引力。
面部沒有任何變化的靳寒舟微微點了點頭,“嗯。”
“你在這陪他們睡,我去客臥。”
靳寒舟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見靳寒舟又要走,許簡一下意識從床上下來。
她跑過去一把抱住靳寒舟的腰,“靳寒舟,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肩帶滑落雖然不是許簡一故意設計的,但靳寒舟的反應卻給了許簡一一種冰寒三尺的感覺。
她看到了。
看到了靳寒舟剛剛看她的眼神是那般的淡漠。
過去的靳寒舟只要看到她,眼底就像是有團火束,恨不得吃了她。
他愛一個人的時候,是那樣的鮮明,以至于不愛一個人的時候,也如此明顯。
許簡一閉眼,心口的位置,開始密密麻麻地生疼。
靳寒舟好像是真的不愛她了。
靳寒舟沒有回答許簡一,而是問她,“許簡一,你現在是想要如何?當一切沒發生過?”
“你哥的死就這么翻篇了?”
自然是不可能翻篇的,不怪靳寒舟可以,但程錦之……
許簡一說,“雖然動手的人不是你舅舅,但要不是他故意設計讓人曝光我信息,我哥就不會被夜鷹知道,他必須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靳寒舟并不意外許簡一會這么說,她本來就把她哥哥看得很重,“你想怎么做?”
“他犯了法,就得坐牢。”
這是許簡一最后的退讓。
如果靳寒舟這點都接受不了,那她也沒辦法了。
程錦之一句話就叫哥哥慘死,怎么能一點懲罰都沒有。
如果是以前的許簡一,她恨不得將許逸笙受過的罪,原封不動地復制在程錦之的身上。
但她沒辦法那樣做,殺了程錦之,她和靳寒舟,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靳寒舟或許會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跟她繼續在一起,但他越是幸福反而內心越痛苦。
倒也不是靳寒舟不接受,而是這個事情,壓根不可能,“他沒有經手整件事,你沒有證據指證他。何況他是a洲之主,一條人命而已,東國君主也會幫他掩蓋,你根本拿他沒辦法。”
許簡一面色驀地一白。
靳寒舟抬手將許簡一的手從他的腰間拿下來,“你想要用律法來讓他付出代價,壓根不可能。”
他轉身看著她,俊美冷然的面孔滿是薄涼,“不過你要真那么想報仇的話,你可以殺了他。”
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許簡一猛地掀眸看向靳寒舟。
卻見他表情冷漠得近乎令人心驚。
“你想要替你哥報仇,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了他。不過這個有點困難,你估計靠近他都難,但——我可以幫你。”
靳寒舟言語冷漠地說著,仿佛他讓許簡一殺的人,不是他舅舅一般。
看著眼前這個面容俊美,但神色淡漠得令她感到陌生的靳寒舟,許簡一瞳孔滿是震撼,“你想讓我殺了他?”
靳寒舟雙手環胸,事不關己地說,“不是我想,而是你要報仇的話,就只有殺了他,讓他坐牢根本不可能。”
許簡一下意識捏起雙拳,她目光一直在靳寒舟的臉龐流連,靳寒舟瞳孔淡漠地注視她。
“他過幾天會到東國來議事,你要動手的話,我可以給你制造機會。”
他還在井井有條地說著,可許簡一的心,卻像刀子割一般地生疼。
“我殺了他,你怎么辦?”
他竟然讓她殺了他舅舅,他不是說說,而是說真的。
他是以什么心情說出這樣的話?
靳寒舟滿臉漠然,“殺人償命,他害死了你哥,你殺他報仇,這關我什么事?”
關他什么事——
當然關他的事,那是他親舅舅,為了讓他活命才殺人的舅舅。
“我殺了他,你還能心安理得跟我在一起?”
許簡一問他。
靳寒舟沒回答她,反而是反問她,“你哥因我而死,你又能心安理得地跟我在一起了?”
許簡一啞然。
愛上間接害死哥哥的人,甚至在得知真相后仍舊還想和他在一起,許簡一又怎么可能無愧。
即便事情跟靳寒舟無關,可事情到底因他而起,許簡一可以不怪他,但唯獨不該再愛他。
可以說,誰都可以愛靳寒舟,唯獨被許逸笙養大的許簡一不行。
這就跟殺父仇人的兒子在一起是一個道理。
許簡一知靳寒舟與這件事無關,可她卻也無法心安理得,她想要愛情,就得愧對親情。
她不可能真的做到心中無愧。
靳寒舟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不可能再心無旁騖地跟他在一起。
也是,怎么可能心無旁騖呢。
他們之間,橫著一條人命,永遠都不可能回到最初了。
無奈卻又無能為力,畢竟他們誰都不能讓許逸笙復活。
他們都沒錯,錯就錯在他們不該相愛。
建立在別人尸骨上的愛情,又怎么可能幸福。
他們之間本就是因為許逸笙才開始的,自然也該因他而結束。
“許簡一,我們找個時間去把離婚證給領了吧!”
也許是因為沒了對許簡一的感情,靳寒舟反而看得更透了,看透了這段永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愛情。
他的命,許簡一對他的愛,包括他和許簡一的三個孩子,都是他從別人那里偷來的,這一切原本不屬于他。
沒有他,這一切也許都是屬于許逸笙的。
許簡一,孩子,都不屬于他。
他只是一個占了別人人生的小偷。
許簡一難以置信地望著靳寒舟,喉嚨像是被扼住一般,發出來的聲音嘶啞而難聽,“你想離婚?”
靳寒舟目光平淡地看著許簡一清瘦的臉龐,無奈而現實地說著,“我對你是真的沒感情了,我現在對你連最基本的男人對女人的生理欲望都沒有了。”
愛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對她沒欲望呢。
聽到靳寒舟親口承認他對她沒欲望的那一刻,心像是被利爪撕裂了一般,血肉翻滾,血水飛濺,她眼前開始變得模糊。
靳寒舟睨著許簡一眼底蓄滿淚水,心里卻一點波瀾都沒有。
不過在她眼淚快要滑落時,靳寒舟還是抬手幫她抹去眼角溢出的淚珠。
邊擦邊無法理解地說,“哭什么呢?你離開我兩年都可以,以后也可以的,孩子的撫養權我不爭,他們都歸你。”
許簡一抬手抱住靳寒舟,使勁地搖頭,“不是這樣的——”
“靳寒舟,我沒有可以。”
“我那是因為——”生病了。
還沒等她的話說完,靳寒舟便一把推開了她,他面無表情地凝著她,對她為什么兩年不見他,并不在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是真的不愛你了。”
許簡一頓時失聲。
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許簡一的心如同刀子在絞。
她撥開叢叢云霧,穿過難行的泥澤地回來見他,他卻不要她了。
“好好休息,明天……把證領了吧。”
許簡一的眼淚并不能挽回靳寒舟要離婚的決心。
他說完,便轉身離去。
許簡一無力地蹲下身。
無數的絕望與悲傷朝她襲來,許簡一手腳不自覺地發冷。
她抬手抱住雙腿,蜷縮在門口那,仰頭看著門口上方的射燈,眼眸一片模糊。。
到了客臥的靳寒舟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般,他進門就開始抬手脫衣服。
地上落了一地的衣服,靳寒舟走進了浴室的淋浴間。
打開水龍頭,靳寒舟赤身立在花灑下。
濕冷的水流從他頭頂淋到下。
他仰頭,閉眼,享受這冰冷的水流輕撫他的身軀。
赤橙的燈光下,這具冷白的軀體,布滿了疤痕。
他的手臂,后背,包括臀部和大腿上都有著大約2、3寬的增生刀疤。
他的左側腰腹上,甚至有著一條特別明顯的刀疤。
刀疤橫穿他的整個左側腰腹,看著有點猙獰。
簡單地沖了一個澡,靳寒舟拿過一旁的浴巾圍在腰間。
出來就看到地上的手機在震動。
靳寒舟彎身撿起手機。
是一條信息,已經找到和您肝配型成功的人了。
靳寒舟面無表情地打字回復對方,盡快安排手術
發完信息的靳寒舟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看著上面燈光炫彩斑斕的水晶吊燈,他抬手擋了一下。
回來得正好。
快了。
一切,快要結束了。
靳寒舟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面部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解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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