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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岳母管天管地還管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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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安夏沒出聲打斷那對父女的父慈女孝,徑直回到了夏時院。

  她看得出來,這一次回來的時安柔是徹底歸了心。

  當然,這么愛跑偏的人,還會不會想法動搖,她無法預料。

  至少這一刻,那姑娘是真心懺悔的。

  不悔又能怎樣呢?斗又斗不過,后臺靠山死的死,傷的傷,損的損。

  她自己又沒什么本事,拿什么斗?出餿主意的人都沒了,想作妖都不知道從哪里作起。

  時安夏不由得琢磨,要怎么把這個人用好,才不浪費。

  總不能光帶了張嘴回侯府吃飯吧?她可不養閑人。

  且,時成軒是肯定不會帶著時安柔回甘州的。嘖,這姑娘可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啊。

  北茴接過冬喜手里的湯婆子塞到姑娘手上。

  時安夏笑,“這都幾月了,還用湯婆子,也不怕人笑話。”說不要,手卻很誠實地捂在上面,只感覺暖意融融。

  北茴道,“誰來笑話姑娘!自個兒手涼都感覺不到么?”

  她更擔心的是,姑娘落了水,身子骨受了寒,不易有孕。這可是大夫說的。

  好在她們姑娘雖成親在即,卻還不能圓房。

  一是孝期不能圓房;二是她家姑娘還未及笄,姑爺怎么也得等到姑娘及笄才行,也不知姑爺等不等得。

  許多高門大戶,也有像她們姑娘這種類似情形。說起來是守孝,但門一關,只要人不往外說,誰管你到底守沒守。

  那不過都是明面上的,只要沒懷孩子,誰也說不得什么。

  北茴愁死了,好幾次都想跟姑爺私下里說說。

  可她一個丫環身份,又不是老嬤嬤,怎有臉跟男子說這些?

  北茴是白操心了。此時唐楚君便是在跟女婿說這件事。

  自家的女兒自家疼。

  岑鳶那頭又沒個母親可以溝通,她這個做岳母的就必須獨當一面了。

  漫花廳里,唐楚君叫岑鳶坐在對面,還讓人沏了香茶,營造出寬松的談話氛圍。

  岑鳶坐得板正,有些許緊張。

  唐楚君看女婿是越看越滿意,彎了眉眼,“這成親的日子定得倉促了些。”

  岑鳶手心里全是汗。

  一日不成親,就一日有風險。

  他現在是度日如年的狀態,“不倉促。”

  唐楚君清咳了一聲,“鳶兒,我就這么一個閨女…”

  岑鳶幾輩子都沒經歷過跟岳母打交道的場面,也分不清唐楚君這開場白到底是要做什么。

  難不成…又不讓閨女嫁他了?

  那不行,他豁然站立,“我娶夏夏娶定了!還請夫人成全!”

  唐楚君猛地被嚇一跳,一大片陰影覆蓋了桌子。她拍了拍胸口,“坐下坐下,你擋著光了。這孩子,平時挺穩重一人,怎的也是一驚一乍?”

  岑鳶那冷白皮膚頓時紅了,下意識坐到了旁邊去,爭取不擋光,“我以為,夫人要毀親。”

  唐楚君瞪他一眼,“毀什么親?快呸出去!不吉利!呸呸!”

  岑鳶哪做得出這種動作,仍舊紅著臉板正地坐著,低眉垂目,十分乖巧。

  唐楚君也不為難他,為難的是自己,“鳶兒,我是想說…那個啥,你懂吧?”

  岑鳶不由抬起頭來,滿眼茫然,“什么?”

  他不懂,根本聽不懂這年輕的岳母所說的話。

  唐楚君見二愣子女婿完全理解不到,只得開門見山地說了,“圓房…咳,你該知道要守孝的吧?”

  岑鳶趕緊更低了頭,“嗯”一聲,紅透了耳根。

  他是怎么都沒想到,岳母管天管地還管圓房。

  同時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他的夏夏這輩子終于不一樣了,有人疼了。

  上一世夏夏沒有得過母親疼愛,終是遺憾的。重來一世,他希望夏夏是真心有人疼愛。

  又聽唐楚君道,“除了守孝,還有就是夏兒本來也沒及笄。你…最好還是…”

  “夫人放心。”岑鳶紅著臉答道。

  這回,他是聽懂了,真的聽懂了,一點就透了。

  他又不是禽獸…雖然自制力有可能禽獸不如。

  唐楚君見對方明理,心情十分舒暢,便是轉了話題,商量了一下成親細節。

  幽州洛家那邊來人了,這次來的是岑鳶明面上的父親洛輝以及如今的洛家掌權人,也就是岑鳶明面上的祖父洛頌揚。

  因著是孝期成親,一切從簡,從急。但“三書六禮”仍是不可廢。

  只是因著時安夏忽然得封了海晏公主,把禮部上下忙得腳不沾地。

  簡是真的簡,急也是真的急。每個細節都得琢磨好,因為明德帝看著呢。

  如今是建安侯府,幽州洛家,以及禮部,三方在忙這事。

  明德帝恐怕是覺得幽州設了公主府還不夠,便是又在京城賞了座宅子給時安夏做公主府。

  時安夏想低調都低不下去了。

  時安柔便是默默看著這一切,跑去找時安夏,神秘兮兮的,“安夏妹妹,你知道衛北大將軍的真實身份么?”

  時安夏似笑非笑地瞧著她,“你都知道的事兒,我能不知道?”

  時安柔心中一凜,果然!果然!她猜對了。

  她脫口而出,“衛北大將軍真的是梁國恒帝!”

  時安夏仍舊淡淡看著她,“說你笨呢,你又不算笨。我要夸你聰明吧,你又很不聰明的樣子。”

  時安柔低了頭,“我本來也不聰明。但我前世知道恒帝復位,又退兵了。不是衛北大將軍死遁又是什么?”

  時安夏一點一點收攝了笑容,冷冷地問,“你的猜測還告訴了誰?”

  時安柔嚇一跳,本來坐在繡墩上,忙跪下保證,“沒,我嘴嚴得很,一個都沒說。我爛肚子里。”

  時安夏冷不丁笑起來,笑不達眼底,“說笑呢!你還嘴嚴。你都恨不得見人就說你是重生的。”

  時安柔低下頭,“以后不會了。以后我就跟著您,哪兒也不去。您遲早會去梁國的,到時帶上我吧。好不好?”

  她不想在北翼待著了,傷心地。她這破敗的身子,在北翼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家了。

  “帶你做什么?帶你去拖后腿捅簍子嗎?還是想換個地方禍害別人?”時安夏沒好氣白她一眼。

  時安柔:“!!!”

  惠正皇太后一刀扎我心上啊。

  “整天想一出是一出。我告訴你,時安柔,你要再敢在我這套話,我弄不死你!”

  時安柔忙搖頭,“不不不,不是套話。”她就是想著,“萬一衛北大將軍暴露了身份,到時會惹來大禍的。”

  時安夏唇角一彎,“你不說出去,就沒人知道。”

  時安柔便是從時安夏那淡淡的神情中,讀到了一抹興味。她心一凜,原來明德帝也知道了…惠正皇太后果然是惠正皇太后啊。

  直接把底牌攤給了明德帝,那就是一萬塊免死金牌。

  時安柔低下頭,心道還好自己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再不上岸,她就要死無全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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