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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四章 重返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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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零四章重返人間第七零四章重返人間←→:sjwx

  次日清晨,祖地接天府。

  三個倒霉蛋躺在幽暗廊道的草墊子上,睡姿非常甜蜜。他們真的是累壞了。昨天任也與儲道爺突然回來,并且暗中告知了白條雞前輩,大家已做出非常充分的營救計劃,且行動時間就在明早。

  前輩一高興,就讓這三個貨加了十八道菜,在接天府內小酌。

  這三個倒霉蛋都是混亂陣營的神通者,平時燒殺搶掠,什么來錢就做什么,日常生活中更是連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你讓他們做十八道菜,那就等同于逼迫張飛繡花。可不做的話,那就要講笑話…

  沒辦法,他們只能咣咣給儲道爺磕頭。因為光從對方的身材來看,這就是一位地道的吃貨,也必然有廚藝精湛的地方。而儲道爺也很真實,一人勒索了他們十萬星源,并指揮著三人做了足足十八道美味佳肴。

  活干完之后,三位倒霉蛋連舔盤子吃口剩飯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在幽暗廊道中相擁而眠。

  任也在府中睡醒后,就蹲在魚兒游過的水池旁,簡單洗漱了一下,隨即邁步離開接天府,一路登上接天峰。

  昨夜,白條雞前輩很是開心,他準許儲道爺在整片祖地中尋找,若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可拿走。所以今日一早起來,儲道爺人就消失了,不知道去哪兒翻騰去了。

  任也順著蜿蜒的小路,走到接天峰頂,見蒼穹烈陽當空,云海翻騰,依舊是一副世外桃源之景。

  峰頂,一處略微凸起的青石之上,白條雞前輩穿著一襲華貴的黑袍,挽著一絲不茍的發髻,正呆呆地瞧著云卷云舒,萬物生機勃勃之景。

  “嘿嘿…!”

  任也泛著老太監遇見明主的笑容,彎著腰走了過去,笑道:“前輩,您今日出關,這是興奮得一夜沒睡?”

  冷風吹拂而來,蕩起兩鬢發絲…

  白條雞表情平淡地看著前方,透著滄桑感的雙眸中,竟完全沒了昨日無意中流露出的喜悅之色。

  他稍作沉默,輕吟道:“黃粱一夢五百載,紅塵盡散無舊人。”

  “一個人的孤獨猶可說,一群人的孤獨卻無處可說。”

  前輩一句話,盡顯心境。

  聰明且情商拉滿的小壞王,立即感知到了白條雞前輩有些哀傷的情緒,也知曉了他心中所想。

  黃粱一夢五百載,紅塵盡散無舊人,這正說的就是現在和從前啊。

  足足五百年啊,就連那桀驁不馴,從石頭縫中蹦出來的猴哥,都被壓成了體制內的一位保鏢,就更別提一位有血有肉,有來路也有過往的活人了。

  他入祖地之前,遷徙地鼎盛至極,乃是人間盛世之景;而今,他欲拔劍而出時,這里卻早已成為一片廢墟。

  若談親朋摯友,理想抱負,前程似錦,一生所愛…這世間的諸多不甘,卻早已被歲月消磨殆盡,只有一粒粒塵埃似在講述著從前。

  若談怨恨,談滿腔憤怒,可猛然抬頭望去,卻只見那些令自己痛恨的對手、仇敵,于悠悠歲月中身死道消,只剩下荒墳枯骨,一把黃土罷了。

  猴哥尚且還有機會再調笑一句“玉帝老兒”,但白條雞前輩卻再難談起自己的愛恨情仇了。

  今日出關,不見舊人。

  白條雞前輩當然是興奮的,但也有更加孤獨之感。

  任也懂了,所以立馬嬉皮笑臉道:“我爸活著的時候,就曾跟我說過。這人生是階段性的,不管你怎么挽留,總有一些事,一些人會徹底變成記憶。童年與你撒尿和稀泥的玩伴,長大后卻為了生計各奔東西;你在學堂中曾偷瞄過的姑娘,再回首卻可能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活著就是這樣,對于過去的我們總是無能為力,但對于現在的我們卻可以盡情熱愛啊…這沒了舊人,總會有新人在啊。”

  “前輩,你看我怎么樣?我孝順,幽默,還能賺錢…不如,我把你接到清涼府養老怎么樣?!”

  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著。

  白條雞前輩自然不需要他的開導,但卻感覺這小娃娃可以與自己聊上兩句:“養老?!呵呵,你怕不是饞我這祖地中的遍地至寶吧。”

  “咦,您把我看得太輕了。”任也立即擺手,心中暗道:“我只是饞您罷了。”

  “…此言聽著,確實感人肺腑。”白條雞前輩滿意地點了點頭:“老夫尚有諾言未曾兌現,待赤地飛龍之后,若是我還能活著,便走一走,看一看。若是百年之后,心感人間無趣,我便尋到心中所想之人…將她帶回到祖地。”

  “你既然要為我養老,老夫便滿足你的心愿,也帶你一同回來。咱們把祖地的大門一關,就一塊看看…到底是誰活得久。”

  他出口就是等死絕境,令人頭皮發麻。

  任也立即抱拳道:“別別別,與儲胖子相比,我的笑話真的不值一提。我建議您還是為人間清除這個禍害吧…!”

  “小壞王,你他娘的又在背后說我壞話…!”

  一陣怒罵聲響徹,儲道爺胖乎乎的身體出現在了任也身旁。

  “你懂個屁啊,我這不是為你和前輩提前結下善緣嗎?”任也啐罵了一聲。

  “狗東西,你天天想害我。”儲道爺怒罵。

  白條雞前輩瞧著胖子,表情有些戲謔地輕聲詢問道:“找到你要找的那樣東西了嗎?”

  儲道爺眨巴眨巴眼睛,微微抱拳回道:“稟告前輩,沒有找到。”

  “是沒找到啊,還是拿不走啊?”白條雞前輩瞇著雙眼,言語略有些挑逗地問。

  “就是沒找到。”儲道爺微微搖頭。

  “哈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到你得的時候,自然會得。”白條雞前輩大笑。

  任也心中有些好奇,立馬傳音問道:“喂,胖子,你真沒有找到啊?”

  “這世間還有我找不到的東西?”儲道爺彎著腰,小聲逼逼:“我要找的那樣東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任也有些懵:“到底是什么?”

  “先前你不是很疑惑嗎?這里明明是水下祖地,可頭頂烈陽,五百年來卻未曾西落,演萬物繁衍,世外桃源之景,這不奇怪嗎?”儲道爺話語簡潔。

  任也頓時怔住,忍不住看了一眼天空烈陽,頓感雙眼刺痛。

  “此地至寶,便是那蒼穹烈陽。”儲道爺補充道:“我先前只知有一件至寶蒙塵在古潭祖地,卻不承想竟是它。剛才道爺我試了一下,但…但帶不走。”

  任也呆呆地瞧著天空上碩大的烈日,心里震驚得一批,不由得驚嘆道:“時間竟有人能煉化一輪太陽作為至寶,這特么也太變態了吧?!還是說…我們看到的烈陽只是表現,至寶本身并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原因,那這件至寶的位格也必然會高得可怕。畢竟…它是可以滋養萬物,乃至神物的存在啊。

  要知道,那千年生命綠翠,以及這里諸多的奇珍異草,通靈走獸,都是在烈陽的照耀下,才有今日之神奇異象。

  此至寶,若能帶回清涼府,令其之光只照耀正在建設的幾處福地,那日后…自己這小小的地盤,還不得成為仙土啊?!

  小壞王一時間沒有控制住,當場就流下了哈喇子。

  儲道爺一眼就看穿對方心中所想,罵罵咧咧地傳音道:“別想了,道爺我行竊至寶的時候,你往上八輩的老祖可能都還在娘胎之中呢。我都沒有辦法拿走它,你流口水有什么用?”

  “你既已找到,為何不跟白條雞前輩說清楚啊?”

  “他說的是,你若找到,便能拿走。我是找到了,可卻拿不走啊。這說明…白條雞前輩很清楚我有幾斤幾兩。”儲道爺非常聰明地回道:“時候未到,硬拿只會惹人反感…莫不如裝作灑脫一點,還像個人物。”

  “更何況,白條雞前輩也不見得能拿走這件至寶。”儲道爺回。

  任也吃驚:“為何?!”

  “此地沒有天道壓制,那這至寶也肯定未曾被天道演化過。”儲道爺懂得很多:“它可能不是此間之物,更無法認主。所以,白條雞前輩只能挪動它,卻不見得能徹底掌握此神物。”

  “哦,是這樣。”

  任也微微點頭,再次瞇著眼眸,看了看天幕上的烈陽,心道:“老子早晚要日,耶穌也拉不住…我說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

  任也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轉身沖著白條雞說道:“前輩,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沖關了。”

  “好。”

  姜煜起身,雙眸望向天幕,豪氣干云道:“你邀各方勢力來此,老夫不便一一謝過,也不必言謝。不論能不能沖關,事了之后,你都可令各方勢力的領路之人,入祖地,任取一件天材地寶離去。”

  儲道爺聽到這話,心中怒罵道:“狗日的小壞王,真是太幸運了,又有扒皮抽成的機會了…。”

  任也微微抱拳道:“小子一定如實轉告各方。”

  “你二人見金鏈橫于蒼穹時,便可出手。”

  姜煜迎著冷風,蒼冷的雙眸直直盯著烈陽,輕道:“困我五百年了…你與我,便是這世間唯一的‘舊人’。”

  “轟!”

  一言出,蒼穹烈日陡然升騰,像是燃起了焚世之火,將天幕都照耀得如仙宮一般,金光璀璨。

  “嗖!”

  姜煜乘風而起,以肉身迎向烈陽,如白日飛升的仙人,軀體爆發出萬道璀璨的光華。

  三息后,姜煜立于祖地之上,抬起雙臂,引出一尊擎天立地的虛影,像是抓住烈陽一般,輕輕挪動。

  “嘩啦啦!”

  烈陽炸出了萬道金光,驟然包裹住了姜煜的全身。

  而這時,一直束縛在他身上的金鏈,才在云海翻騰間,逐漸顯形。

  一道道金色鏈條,生著倒刺,禁錮著姜煜的全身,似乎已長在了他的皮肉之中,縱有萬般神通,也難以掙脫。

  任也極為震撼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見那每一根金色鏈條,似乎都有靈智,在吟唱著一種他聽不懂的詭異咒訣。

  “轟!”

  姜煜的肉身爆發出堪比烈陽的至強氣息,雖肉身被金色鏈條束縛,卻沒有一丁點崩碎流血之兆。

  他發絲飛揚,聲若大道禪音,一字一頓道:“當年若不是我心灰意冷,又念及師尊與宗門的教化之恩,凝血盟誓,自愿將道意與身魂,禁錮在你的靈韻之中,又引十八條捆仙鎖,生根在星核之中…你又如何能困我五百年?!!”

  “舊人啊,舊人!”

  “今日老夫若不能脫困,那這祖地也再無烈陽!”

  姜煜意氣風發,肉身氣息升騰至極。

  黃粱一夢五百載后,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萬眾矚目,那一劍后天下無聲的神庭擂臺。

  吾乃人間劍,又何須見舊人?

  那一年的劍,有敵無我;

  那一年的劍,鋒芒至極。

  不問過往,只開未來!

  曾經的大道之意,在這一刻重燃,姜煜仿佛不再是被歲月磨光了傲骨的垂暮老人,而是那一劍即出,五十年來無人敢稱天驕的蓋世英才。

  “咔嚓!”

  他意念升騰間,有六根禁錮著他星核的金鏈,竟在萬道霞光掠過中,盡數崩斷。

  他硬撼蒼穹烈陽的禁錮,自行斬斷六根金色捆仙鎖,令自身道韻遭到反噬,星核之中泛起一條淺淡的道痕。

  儲道爺看到這一幕,脫口而出道:“…大道之氣,這是大道之氣!白條雞戰的不是烈陽,而是自己。他心中積郁太多,也有太多不甘,怕是要試著自己沖破桎梏。如此一來,大道之意必然受損,你快快出手…!”

  “好!”

  任也重重點頭,轟然飛掠著起身,大吼道:“前輩不必與自己較勁,美好的日子都在后頭呢。我來助你!”

  “轟!”

  人皇印自眉心飛掠而出,涌動出無盡的氣息,沖著天穹倒卷而去。

  任也遙遙操控,令鋪滿整片祖地的紫氣,全部涌向烈陽,開始遮去其散發出的無盡金光。

  紫云蓋蒼穹,烈陽之光暗淡,這還剩下的十二根捆仙鎖,便也變得黯淡無光了。

  “給我開!”

  姜煜右手凝劍訣,一指指出,胸前的三條金色捆仙鎖,便應聲而斷,化作齏粉飄散。

  但還是不夠,還有九根在束縛著姜煜的身軀。

  任也極盡催動紫氣,大喝一聲:“前輩,挪動烈陽,引他們入內!”

  “來!”

  姜煜幻化出的擎天虛影愈發凝實,在其身后如神祇一般,雙臂環抱著旭日,轟隆作響地向西方移動。

  “刷!”

  烈陽被挪動,其后散發出了波光粼粼之景,那是神座山上的潭水生光,照入了此間。

  任也大喊道:“大胖龍,寅虎,王長風,一塊出手!”

  “嗖嗖…!”

  祖地之外,早已按時等待在神座山上幽暗水潭之中的三人,立即手持著裝載氣運的法器,一同沖入此間。

  大胖龍祭出南疆玉璽,王長風催動萬象門承載氣運的紫光香爐,寅虎手持厚土鎮運的寶塔,三人合力散發出漫天紫氣,全部灌入祖地的烈陽之中。

  天光驟然暗淡,五百年來,這里第一次迎來了黑夜之景。

  “極力催動,只差一口氣,助前輩沖關。”

  任也大吼之時,也在時刻感知著四周,并且精神一直緊繃著。

  他知道,今日白條雞前輩沖關,最難的那一步還沒有來…面壁人的偷襲隨時都可能會發生。

  古潭下。

  龍首,許清昭,唐風,阿菩等人,全都守在南岸,時刻感知著周遭異動。

  萬象門一千余名弟子,高手,也全都聚集在神座山下,做好了隨時血戰的準備。

  北岸之上,呂季事先改變了此地的地勢,布下大陣,蓄勢待發。

  拱橋之上,守歲人的六位白衣,一人拿著一根魚竿,垂目看向水面,肉身宛若徹底融入天地,靜止不動。

  今日能來的全來了,能出力的也全在出力,只等面壁人出手,在此展開驚天血戰。

  黃嶺市。

  六座古樸的殿宇內,都隱隱散發著一股沖天煞氣,這令此間的天地變得更加昏暗,暴雨越下越大。

  “轟!”

  一位青年自其中的一處殿宇內沖出,肉身如蛟龍一般,撞碎虛空而去。

  他是丁混,自古潭宗秘境離開后,只有兩件遺憾之事。

  一,他一直沒有機會再與任也一戰;二,他最好的朋友被俘,生死不知。

  今日大戰,六座殿宇內齊聚各路高手,就連面壁人中幾位原本不該在此刻出世的老怪,也全都趕到了。

  丁混心中焦急地踏空而行,直奔那片青山,那座草廬飛掠而去。

  他要請蠻大人立即引動六張傳送符,與眾人一同殺向古潭。

  一刻鐘后,祖地。

  在大胖龍,王長風,寅虎,任也四人,共同催動紫運的情況下,蒼穹上的烈陽已經被徹底遮擋。

  “嘭,嘭嘭…!”

  沒了烈陽之光的加持,捆仙鎖暗淡如釩鐵,接連泛起崩碎之聲,響徹天地。

  姜煜在無盡的黑夜中,如仙人一般指斷金鎖,已將自身桎梏全部斬斷。

  “轟!”

  無盡的氣息歸于肉身,他衣衫不染塵埃地漂浮在蒼穹之下,雙眸瞧著被紫運遮擋的烈陽,輕聲道:“…此地禁錮,已被我盡數斬斷。”

  任也聞聲瞬間激動了起來:“前輩,您脫困了?!”

  姜煜轉身,遙遙看著大胖龍與寅虎,點頭道:“厚土,南疆,日后若有不平事,可令小人皇告于老夫。”

  大胖龍感知著天地間依舊激蕩的至強氣息,心里覺得這一下真的是賺大了,他立馬微微抱拳,輕道:“恭喜前輩脫困!”

  寅虎雖桀驁得一批,但還是乖巧地附和道:“我等都是為了重鑄秩序之光,請前輩重臨遷徙地,這才齊聚于此。您萬不要客氣…!”

  王長風瞧著他:“???!老祖為什么不跟我說話?”

  任也見周遭沒有發生任何異動,便抱拳道:“前輩,恐怕還有混亂之人心有不甘,想要偷襲此地。我等不可久留,先走為尚。”

  “好。”

  姜煜點頭,踏空而上,瞬間沖出烈陽缺口,扶搖直上神座山。

  儲道爺伸手拎起那三個倒霉蛋,大喊道:“等等我!”

  任也,大胖龍,寅虎等人也是瞬間撤去氣運之力,跟隨著姜煜一同離開祖地。

  王長風是最后走的,待他離開神座山下的深淵之后,便立于山頭大吼道:“萬象門弟子,跪地恭迎老祖!!”

  “恭迎老祖!!”

  喊聲激蕩,萬象門一千余位弟子,全部起身叩拜神座上。

  冰冷的潭水之中,姜煜只淡漠至極地看了一眼萬象門的弟子,便立即沖著任也傳音道:“挑一處僻靜之所,我需要療養道痕。”

  任也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急迫地回道:“萬象門弟子要將您恭迎回宗門…!”

  “老夫不是他們的老祖。”

  姜煜語氣極為平淡地回了一句,只一步踏出,便從萬象門弟子的頭頂飄然掠過,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王長風呆呆地瞧著老祖的背影,立馬跪地大吼道:“請老祖留步!”

  “請老祖留步!”

  萬象門的弟子再次磕頭請求,但等來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刷!”

  任也驟然間來到了王長風的身邊,傳音道:“我雖然不知道前輩與你古宗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不可逆轉的事情。但就從…他被鎮壓此地五百年來看,這心里有點怨氣是正常的…他先前對你們喊打喊殺,可真見面了,卻未曾出手,這說明…事情還有緩和的余地。”

  “回頭你單獨安排我一下,我來勸!”

  任也沖他眨了眨眼睛:“現在就不要急。”

  王長風抬頭看向他:“…也只能如此了。”

  “此地不宜久留,先散了!”

  任也扔下一句,便追攆著白條雞前輩而去。

  “前輩,您可傳送離開此秘境嗎?”任也問。

  “暫時不能。”

  “那好吧,我有一處僻靜之地可供療養,就在古潭市,我帶您去。”任也笑道。

  “好。”

  姜煜點頭,破水而出。

  拱橋上,一位白衣守歲人,感知姜煜的氣息,驚訝道:“此人,確配得人間劍三字。”

  人間劍,重返人間。

  黃粱一夢五百載,滾滾大勢為誰來?

  黃嶺市。

  丁混立于草廬之前,雙眸死死盯著那枯瘦的老頭,十分不解地問道:“先知大人,天道演化出如此差事,就是為了找補古潭秘境祖地中的變故。六座傳送陣,等于是送給我們的最佳發兵契機,可趁此偷襲人皇與守歲人…但您為何卻如此不感興趣,按兵不動?”

  不遠處,傷愈歸來的譚胖也表情費解道:“是啊,我也不懂。”

  草廬門前,蠻大人替膝下的幾位孩童,修繕著幾件木質的人偶,頭也不抬地回道:“呵呵,我從來也沒有說過,要行偷襲之事啊!”

  “那您為何讓這么多高手齊聚黃嶺?!”丁混問。

  “散有散的道理,聚自然也有聚的道理。”

  蠻大人聲音柔和,輕聲回道:“若是天道沒有演化出此差事,那你等齊入古潭尚且算得上是一支奇兵。但天道已將此事演化…你聽得懂,那小人皇自然也就聽得懂。這會兒啊,怕是守歲人的白衣已經立于橋頭,靜等我們殺入了。”

  他輕輕擦著人偶上的雨水,輕道:“此刻偷襲,爭的無非是一次差事的成敗,對大局毫無益處,你攔下那祖地中的人,也不過就是讓萬象門走得再慢一些罷了。再等等,我們下盤大棋,以古潭為餌,著眼于遷徙地最璀璨的明珠,這豈不是更有氣魄?”:sj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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