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不意外龐振華也會知道,點了點頭:“看著很難受。”
龐振華也不會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說著:“你也別著急,肯定會有辦法的。”
許卿笑了笑,不想自己的情緒帶給身邊的人,換了個話題:“我剛過來,正說去看看你和甜甜呢,孩子呢?還好吧。”
說到女兒,龐振華瞬間滿臉笑意,是遮掩不住的驕傲:“都好呢,甜甜怕店里忙不過來,已經上班了,孩子我岳母幫忙看著,每天到點送過來,讓甜甜喂奶。對了,孩子小名叫娜娜。長得像甜甜一樣好看。”
聊到小孩,許卿眼里也有了光:“像甜甜肯定好看,怎么這么快就上班了,不是說找個人嗎?剛生完孩子還是要多休息的。”
龐振華擺手:“是甜甜堅持要上班,收賬她也不放心別人,不過沒事,咱們這里很多出了月子就上班的呢。”
許卿聽孫甜在上班,起身:“那我們過去看看。”
龐振華推著自行車跟在一旁,想了半天又安慰許卿:“你也不要太難過,其實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天我也去醫院看了伯父,感覺他現在這樣也挺痛苦的。”
許卿明白,閆伯川現在吞咽都出了問題,每吃一口食物,都是一種折磨,這么沒有希望的活著,死確實是一種解脫。
只是他們活著的人過不去這個坎兒。
兩人帶著孩子上樓,孫甜正好不忙,躲在角落了拿衣服遮著給孩子喂奶,看見許卿滿眼的驚喜:“許卿,什么時候回來的呀,這是大寶小寶吧,都長這么大了。”
許卿笑著過去:“回來幾天了,一直說來看你,家里有點事給耽誤了。”
孫甜顯然也知道閆伯川的事情,趕緊擺手:“沒事沒事,我要是知道你回來,我去看你了。”
許卿又跟一旁送孩子過來的孫母打了招呼,才在孫甜身邊坐下:“會不會很辛苦?你應該多休息兩個月。”
孫甜立馬搖頭:“不用不用,你看看我月子里養得多胖,出來上班正好能減減肥呢。”
許卿看著胖了一圈的孫甜,臉色紅潤確實過得不錯,也跟著笑起來:“別太辛苦就好,實在不行就找個人。生意做大以后不可能事事都親力親為,所以要學會信任。”
孫母在一旁附和:“是啊,我就這么說的,什么都自己干,那不得累死?錢是掙不完的,身體才是重要的,這孩子就是不聽。”
許卿笑起來:“甜甜這是操心,以后慢慢就好了。”
龐振華拿了兩個雞腿過來,給大寶小寶一人一個。才過去跟許卿和孫甜聊天。
許卿就看了眼孩子,見兩個人捧著雞腿啃得挺用力也沒在意,衣服手臟了回去洗洗就行。
時不時看一眼,不要噎住就好。
等準備回去時,許卿見兩個孩子手里都沒雞腿,小嘴里也沒東西,還以為是吃完骨頭扔了,拉著兩人去洗手,還夸贊著:“我們大寶小寶真厲害,一頓都能啃完一個雞腿了?”
兩個孩子也出奇的沉默,乖乖地跟著媽媽去洗手。
許卿帶兩人出來去找一直樓下角落里守著小車的白狼還有黑貓,準備回家。
卻不想,大寶和小寶看見白狼,都興匆匆東倒西歪地跑過去。
小寶跑得最快,撲過去抱著白狼的脖子,咯咯樂著。
許卿就眼睜睜地看著,大寶邊跑邊從寬大罩衣下面的褲子口袋里,掏出個啃得亂七八糟的雞腿。
像是獻寶一樣,往白狼嘴里塞。
小寶見哥哥給白狼塞雞腿,也趕緊撩起罩衣,從口袋里笨拙地拿出個同樣啃得亂七八糟的雞腿,往白狼嘴里塞:“吃…白白吃…”
白狼被兩個小家伙的熱情嚇得直往后躲,腦袋不停地晃著。
可是大寶和小寶野蠻又倔強,踮著腳尖也要使勁往狗嘴里塞雞腿,最后白狼無奈地吃了兩個雞腿。
大寶和小寶就扶著膝蓋蹲在一旁看白狼吃雞腿,兩人還跟著咽一下口水,小寶的口水更是肆無忌憚地掉下來。
許卿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沒想到兩個小人還知道惦記著白狼,突然又有點吃醋,他倆拿到雞腿,都沒想過給媽媽吃一口呢。
因為吃了兩個雞腿,白狼對兩個小家伙更好,拉車跑時都格外用力。
許卿還要在后面跑著讓白狼慢點。
回到家,葉楠已經在家,在院里弄了一個很大的木桶,還支了一口大鍋。
鍋里沸騰著中草藥,空氣里都彌漫著草藥的香氣。
葉楠看見許卿回來,叮囑著:“讓白狼看好孩子,別到大鍋跟前,我煮了一鍋草藥,回頭把你爸接回來。”
許卿先把兩個孩子弄到藤椅邊,讓白狼在旁邊守著。
她過去給葉楠幫忙:“要燒多久?”
葉楠看著鍋里翻滾的草藥,皺著眉頭:“能湊的草藥我都湊齊了,行不行我也不知道。卿卿,你一定要考上大學,好好學醫。回頭再遇見這樣的事情,不會想我一樣什么都不懂。”
她能治一些奇奇怪怪的病,卻治不了這種被什么輻射的病。
她知道這些輻射源的危害,卻對它束手無策。
終究還是懂的太少,知識面太少。
下午,葉楠找了個板車將閆伯川推了回來,可能是因為閆伯川太瘦,也或許是葉楠力氣很大。
她直接一個公主抱,將閆伯川從車上抱下來,抱進馮淑華住的那間屋里的炕上。
又利落地將洗刷干凈的木桶抱著進屋。
許卿去幫忙,她也不讓:“你看好孩子就行,其他不用管。”
又一桶一桶將草藥拎進屋里。
許卿看著葉楠累得臉漲紅,一趟趟地進進出出,突然意識到,葉楠是愛閆伯川的,比她想的要愛。
只是性格倔強得不愿意承認。
葉楠關上門,將閆伯川扒了衣服放進木桶里:“閆伯川,你說話從來都不算數的,你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結果呢?到頭來還要我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