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是少了半片的,顯然是因為先前被出陰神擒住所傷。
只不過他的興奮卻一再拔高。
”老東西,你來啊!摸啊!不知道嗎,老虎屁股,摸不得!”
“你有點東西啊,三魂都讓你分開煉成出陰神了,老茅子看了你,都得喊你一聲前輩。”
“不過,你運氣不好,哎喲,你有沒有那種丹藥,能把你灰飛煙滅的一道魂給補出來?”
老龔叫囂著,愈發顯得狂妄。
我呼吸很重。
那老道在發抖。
不知道是因為折損了一道魂魄顫抖,還是因為老龔的話,讓他憤怒,從而導致顫抖。
其實,現在最好是逃…
可我不敢逃。
因為,如果再給他露出后背,給他機會,他一定會給我致命一擊。
所以,才成了眼前的對峙!
再讓我用四規明鏡當頭給他來一下?
我暫時做不到了,沒有那么好的契機。
他此刻,一樣不敢靠近我。
陰神出竅是一種攻擊手段,茅有三就用這一招傷人,郭三合一樣如此。
只不過,在對手手中拿著能誅滅陰神法器的時候。
陰神,就不敢冒頭了!
很快,老道的顫抖停了下來,成了笑。
他不但笑,還不停的舔舐著嘴角,那股模樣更興奮一般。
“你個癩蛤蟆皮腦袋,笑個屁,笑得你老龔爺想吐了,嘔!”老龔又罵了句,尖聲再道:“你上來啊!要和你們師門一樣,當王八了嗎?龜息?”
很顯然,老龔在激將。
笑聲卻不光是從老道身上傳來,還有后方,那壇子里頭的官良非也在笑。
他本身一副癡癡傻傻的神態,這會兒笑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
“羅顯神…羅顯神…羅顯神居然能殺出陰神了!”
“瘋了,都瘋了…全都瘋了!”
“來了,他們要來了!種藥,你也要種藥,你陪著茅粟,茅糸,一起種藥!”
“跑不掉,哈哈哈哈!一個都跑不掉!”
我眼瞳再度緊縮,心砰砰猛跳。
當局者迷。
我們這一瞬間造成的動靜太大,八宅的弟子,必然馬上就要趕來!
可偏偏此時,余光中,我們先前來的那方向,居然冒起了一股濃烈的煙,黑漆漆的煙霧在夜色中都分外明顯,濃郁。
是釋門喇嘛廟的區域,著火了!
“好哇,那康白黑喇嘛放火燒廟了,好得很,和尚不住,道士也別想住!”
“救火還是來這里看情況,不一定呢!”
老龔身體驟然回縮,成了一顆頭,落在我肩膀上。
可我心里依舊清楚…再拖下去,肯定對我更為不利。
外出的八宅長老,觀主,必然還會回來。
那時候,我要面對的恐怕就是天羅地網了。
一大群真人,我就不可能用四規明鏡來對付。
眼前,還是難以破局。
呼吸逐漸鎮定沉穩下來,四規明鏡也沒有那么滾燙。
那老道沒有笑了,只是陰厲的盯著我,就那么盯著,一動不動。
老龔只罵了一句死魚眼睛,他一樣不吭聲。
再怎么罵都沒用,他放棄了多費唇舌。
偏偏此時,怪異的一幕發生了,那老道頭頂那些瘡,開始往外淌血。
全都是膿血,十分可怖。
他悶哼了一聲,稍稍捂住嘴巴,顫巍巍的開始后退。
不,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那些瘡,怎么看起來像是一張張小拇指大小的臉?
看起來是淌血,實際上,是那些小臉在吐血?
他身上的氣息,再度跌落了一些。
是因為…我滅掉了一股魂,才讓他產生了這種變化嗎?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根本,七魄是情緒的衍生。
無論先前被滅的是哪一股魂,對他造成的傷害,都絕對不小。
“打到他根兒了,爺,趁現在,走哇!”
老龔捕捉到了關鍵,提醒我要跑。
我沒動,還是死死的盯著那老道,氣機將他完全鎖定。
并且,我緩緩抬起來了手中的四規明鏡。
老道五指又滲出來了一些血,他再次后退。
“三魂缺一,傷了根本,分別將三魂練成出陰神,一定有弊端!”
“滿頭的瘡臉,你也沒少吃魂?”
我啞聲開口,字句珠璣。
這些信息,都是我從郭三合,從武陵的身上判斷出來的。
出陰神的強,來自于魂魄強大,至少我如今所看,都是這些。
除了茅有三我不知道確切,柳洪就是魂魄自身強大,差尸化的肉身,就能出陰神。
眼前這老道,怎么都不可能有柳洪那樣的本事。
否則,他就不會這么古怪了。
而且,八宅的人還有一種問題,就是離魂癥。
這個病,一定也在困擾著眼前這老道。
我話語間,更往前了兩步,
“媽喲…上頭了爺,你別犟!”老龔急了眼。
吳金鑾都跑了回來,驚聲喊:“羅道長,走啊!康白喇嘛應該是在給我們拖延時間,他剛才故意離開的!”
我沒有后退,腳下猛地發力,箭射蹬了出去!
口中咒法響徹。
我腳下步伐更特殊,踩著的是五雷罡咒。
速度一瞬間爆發到極點,是迫近那老道!
四規明鏡更高舉在身前,作勢就是要用鏡子,和他殊死一搏,趁他病,要他命!
“瘋子!”老道嘴里含糊不清的罵了一句,他驟然后退,速度只是比我快了一絲!
召四神咒瞬間用出,我整個人的氣息更是拔高!
那老道大驚失色,他飛退的更快!
頃刻間,這老道退入了后方道殿內。
我進門的那一瞬,驟然駐足,手直接一把抓住了裝著官良非那陶罐。
雙腿猛地后蹬,整個人一躍而起,飛退而出!
老道尖聲痛罵:“小輩狡詐!”
驟然間,他雙魂其出,猛地追到了院中。
我落地的瞬間,再度前沖,四規明鏡朝著其中一魂猛拍!
他又再度飛退。
一切都是電光火石之間發生,
那雙出陰神的魂魄歸入道殿內后,我飛速跑出道觀。
老龔直接鉆進吳金鑾身體,他在前方帶路,我則跟著他狂奔。
吳金鑾是不夠快的,老龔身上縈繞著鬼氣,兇獄縈繞之下,才提上速度。
奔跑之余,手中陶罐不停的晃動,官良非的頭也在一直晃動。
他還是在笑,笑聲斷斷續續,鼻涕眼淚更多,更重。
“瘋了…都瘋了…”
“哈哈哈…”
“你沒瘋,官良非,不要裝瘋迷竅,要先離開此地,否則,他一樣會發現你沒瘋,你會更凄慘。”我低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