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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0章 狡兔死,走狗烹?

  第1100章狡兔死,走狗烹?第1100章狡兔死,走狗烹?→:“倒是個好風水的地方。”茅有三眼中帶著贊嘆,他沒有直視我們,一直看著竹篩中的那一尾錦鯉。

  “蝦須蟹眼金魚水?我們倒是沒有仔細看過這一塊泉水,沒想到,這竟然也是句曲山的一個生氣淌出的穴口。”吳金鑾隨即接話。

  “是啊,這正是一個穴口,這金魚,不知道飽吸多少生氣了。”

  語罷,茅有三再度蹲身,將竹篩放回水中,那一尾金色錦鯉卻一直在中間游動,遲遲不肯離去。

  可在我看來,這真的是茅有三簡單在說風水嗎?

  嘩啦一聲,是茅有三將竹篩提了起來,魚在水面打了個撲騰,才總算沉入水下。

  “句曲山,很頑強。”茅有三再度起身,他忽然再道。

  眾多先生面面相覷,卻無人開口。

  “山門的傳承,并未斷絕,也不會斷絕。”我深吸一口氣,說道。

  “嗯,的確。不過,山門已毀,這的確是滅門之災。”茅有三正色。

  我和茅有三對視了許久,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因為我總覺得,茅有三的眼中還有深意,還有一絲絲贊嘆。

  他的情緒,是因為我。

  還是因為句曲山的頑強抵抗?

  “先前的事情,是金鑾偏執,多言幾句,干擾了羅道長,也是羅道長胸腔中有道門,還是覺得同氣連枝,只可惜句曲山依舊不信任,茅先生的卦,依舊應了,既如此,我等帶茅先生上山,這山路,我們熟悉。”吳金鑾這番話,就帶著一絲圓滑,將先前的事情主動抹過了。

  “請。”茅有三面帶微笑,做了個手勢。

  先生們無一例外,微微松了口氣。

  上山途中,吳金鑾幾乎是和茅有三并肩而行的,我則被抬著,稍稍在后邊兒一些。

  走了一路,兩人便聊了一路,茅有三并沒有太健談,多是吳金鑾找話題。吳金鑾倒也有分寸,沒有聊任何敏感的東西。

  我情緒依舊是低落的,便一路上都在閉目凝神。

  再等到了句曲山門前時,我才體會到,茅有三所說山門被毀的直面含義。

  出玄和入牝兩塊牌匾墜落在地上,句曲山道院那塊牌匾,卻被打的四分五裂,山門的進口塌陷了一半,滿地碎石。

  茅有三卻停步在此處,沒有繼續往前了。

  他單手掐訣,口中默念了幾個字,是在計算著什么。

  我知道,他是在找真人尸骸了。

  在找…句曲山的先道墳塋所在!

  狡兔死,走狗烹?

  我腦袋里忽然冒出來這么這么一句話。

  句曲山的悲涼,讓我覺得,茅糸,茅粟兩人,既可笑,又可悲。

  稍退一步,真的就不行嗎?

  顏面,就真的當他們如此犧牲?

  只是,他們兩人又可敬,也正是因為句曲山的顏面,讓他們兩個真人戰死,放下一切枷鎖,他們是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孰是孰非,孰對孰錯,難以判斷。

  至少我這個外人,沒有資格去評判。

  “往這個方向走,應該會有一段緩坡下山的路,你徑直過去,就會找到一些東西。我去句曲山大殿之前等你,先收那兩個真人尸骨。”茅有三說。

  我面色微微一變。

  他要和我分兩頭行動?

  找到一些東西?能找到什么?

  “吳金鑾,你們都跟著去,該怎么做,你們馬上就會知道。”茅有三再道。

  吳金鑾等一眾先生,多少帶著一絲不解和疑惑。

  “走吧。”我啞聲開口。

  吳金鑾這才往前,先生們則抬著我跟隨而上。

  從斜面走出去幾十米,有個先生回頭瞟了一眼,我同樣余光掃去,發現茅有三早就進了句曲山內了。

  “他是不是支開我們,想要再做些什么,拿些什么?”有一個先生試探的說。

  “句曲山最有價值的東西,在羅道長身上,你認為,那群斗笠道士,那八宅,會給句曲山留下來什么?”吳金鑾搖頭。

  “茅有三這人,對于情緒,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風淡云輕,還是忍,對于咱們之前的無禮,他的確不在意,甚至還來等羅道長,若是前者,我不知道他的境界究竟有多高,若是后者…此人恐怕在給我們準備一處埋骨之地。”吳金鑾這番話,讓先生們都有些惶惶然。

  我無法判斷吳金鑾這番話的準確性,他自己也不能肯定。

  “出于對老茅的了解,他嘛,不會做無用的事情,讓你們來這里,應該不是什么支開,是要給你們點兒好處,畢竟,先前他沒有讓你們直接信任,得先給個甜棗吃吃,讓你們覺得他,嚯,厲害,好人。”天剛一入夜,老龔就出現在我肩頭,繪聲繪色。

  先生們相視一眼,無一例外,吞了口唾沫,帶著一絲不解和好奇。

  “嘖嘖,搞不好是什么芝呢。”老龔笑瞇瞇的說:“茅糸就是茅坑里的石頭,茅粟就是長在一旁的麥子,兩人都一個德行,又臭又硬,還很貪婪,死在山門保衛這一戰,總算留了些名聲,要是兩人都是上尸青弄死的,最后都不好記載進句曲山典籍,丟人。”

  “好了老龔,死者為大,斯人已逝。”我提醒一句。

  “好吧好吧,誰讓你姓過茅,冥冥中總有那么一些,憐憫呢。”老龔嘿嘿笑了笑,他隨后哼起了曲子,抑揚頓挫,悠長婉轉。

  吳金鑾的眼中則帶著一絲震撼,先生們全都是迷惘和驚駭。

  他們明顯有極大的疑惑,我沒開口,便沒有人多問。

  走了許久,的確下了一個緩坡,隨后便是一個崖臺,往下大約一百米左右的落差,是個山頂的懸崖,又止于山體中。

  “應該在下邊兒了,這里的地勢和風水,都有些不尋常。”吳金鑾深吸一口氣道。

  我們一行人從旁側繞路,一直到了這小懸崖底部。

  雜草叢生,陡峭的山壁上更生滿了藤蔓,各種根系交錯夾雜,此外,還有一個洞,隱蔽而又幽深。

  老龔本來樂樂呵呵,覺得快撿到寶了。

  他的臉色忽然微微一變,盯著那個洞,顯得十分驚疑。

  “出來!”兩個字,他聲音幽細尖銳,十分刺耳!

  我同樣有所感知,這洞里頭,并不安靜,對于正常人來說可能察覺不到,道士本身對這些更敏感。

  大約一分鐘左右的安靜,老龔又喊了句:“你們不出來,我可就進去了!”

  腳步聲這才響起。

  一個人,顯得十分頹然和狼狽,走出洞口。

  他死死的盯著我們,眼角通紅,臉上還有斑駁淚痕。

  這人,是個紅袍道士!

  句曲山的…長老級道士!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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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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