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天地一仙人 二二八 鎖骨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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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龍呵炁化冰霜,吐炁成霰雹,鼓動陰云陽云相激,頓時便有道道閃電摩擦出來。
借著閃電,便有一道道火焰光球爆炸開來。
風雨雷電,天然就似乎聽其號令。
那電光閃爍,要擊殺那些天兵,擊退射出雷鳴箭的公明。
但雷火之中,那些天兵反而越發強大,他們本就是雷部天罡大圣的兵馬,鼓雷擊電,都是本能,這云龍的雷,不是雷法的雷,是自然雷霆的雷,是無主之雷,那云龍能驅使,他們便也能驅使。
只見這些天兵各個身上閃爍電光,亮銀的盔甲散發著光,再次陣列:“天罡五雷陣”!
卻見原來是兵馬拿著火銃,變作五排,輪流射擊。
有詩云:槍法亦是法,彈道也為道。
那槍林彈雨對上霜雹雪霰,頓時就驅云策霧,將其散開一個窟窿。
那云龍身上的云炁都被散去不少,露出了傷勢,一股子炁在不斷往外泄露。
公明看中時機,跨虎便上前騎龍,壓住了龍首,一只手抓住龍角,兩條腿夾住龍身,怒發沖冠,火焰燎開三尺,腦后出現一光圈。
另一只手拿著弓,用弓弦鉸住脖子,似乎要將這云龍給勒死。
嘴里哇呀呀的叫著:“孽龍,還不伏誅?”
那云龍怒道:“伏你媽的頭!”
那公明也是來氣,放棄弓弦勒死這條老龍,用著兩個大拳頭,狠狠的往著老龍腦門上砸。
別看他是呵炁而成,可這公明也是元神出竅,況且許甲加持了天罡雷法,便叫他不能幻化聚散。
無他,一個字“御”也,什么叫御,騎馬也,龍馬同源,騎上了這龍,便猶如降伏一匹烈馬。
無端之云是無端之性,降伏了,才能做個“腳力”。
那云龍被捶了十數下,腦漿迸濺都還沒散了形,便是一口氣沒有散去。
只最后公明忽的領悟,從腰間抽出刀來,喝到:“時辰已到,吾奉玉山治靈寶天師之命,監斬妖龍!”
那龍也忽然警醒:“壞事了!”
原來辰與戌沖,這公明晚飯間被許甲灌的酒,如今戌時三刻已經到。
公明噴出一口酒炁來,落在金刀之上,下一刻,便斬下龍首。
剎那間,好大一個頭顱自云上掉落人間,但在空中就開始虛化,那身子也崩成云雨。
一時間又是狂風驟雨!
這一口炁散了不假,可他積蓄的云炁,一時間無人收攏,加上雷火激蕩,瞬間便落了下來。
有人只聽過“傾盆大雨”之名,未見傾盆大雨之實際。
如今一觀,真若“天傾”之勢,好比一首詩句“疑似銀河落九天”。
下一刻,許甲敲動銅鑼,鳴金收兵。
那公明還在天上想要好好威風,忽然腳底踩空,從萬丈摔下,一個激靈,便鯉魚打挺從肉身之中醒來。
只是剛剛的記憶似乎清晰,似乎模糊,還要好好回味一二。
許甲放出巽太子:“去攝風雨之淫炁吧!”
巽太子拍打著翅膀,很快便飛走了,到了天上,張口吞吐,將剛剛打散的那炁給吞入肚子中消化,于是也聚了一些云炁在身。
而許甲本身,九尊水帝身神虛影緩緩和天地交感。
上炁升為天宮,先天神祇,中炁引入天仙,下炁沉于山川福地水府。
九江水帝勾結水炁,在之前內煉的穴竅之中,構建水府,水府歸洞淵所轄,洞淵即是大禹,也就是三官之一的水官。
許甲內天地感外天地之炁,試圖操縱水炁,便立即為三官府所注意到。
水官統五臟之中的“脾肺腎”,是上中下三大水源,肺為雖為金,卻為上水,脾為土,卻為中水,腎為水,是為下水。
脾肺腎又調度了膀胱,周身血液,血液又精于心。
一時間,許甲呼吸之間都十分潮濕,肺部隱隱有呼吸不過來的積水之溺亡之感。
而這并不要緊,因為胎位在胞內,也是有水的,許甲前世修行,為了感應“胎息”,便經常在水中打坐。
如今雖然有“溺亡”之感,卻并不慌張,也不手忙腳亂,從定中醒來,反而緩緩導引。
九咽津液之后,許甲的呼吸漸漸趨近于無,體溫也慢慢降低,心跳緩慢若無。
這是“龜息蟄眠”之功。
窗外盡是雨聲,同時傳來一聲聲焦急的聲音,似乎發生了什么災情,極為險要。
越是這樣急忙慌亂,越是顯得這邊許甲“清凈”
下一刻,許甲體內發出了光,整個房間道場,都變得明亮,好像多點了許多蠟燭。
這不是普通的光,是“紫府性光”,也是元神之光,又名“胎光”。
許甲“開竅”了。
這竅,就是佛門之中的“阿賴耶識”。
這道光,是“開天辟地”之光,是內天地之中的唯一“祖竅”,也是所謂的“天地靈根”。
一時周天諸神齊唱,龍虎鳳凰皆道賀。
許甲的“元神嬰兒”,結成了,這是“地仙”真人才可能修成的成就,當然有些道統認為是“神仙”成就。
這嬰兒帶著一點真陽,坐落紫府,也就是眉心祖竅。
許甲的前世的道行,今生的修行,在這一刻,貫通起來了。
這嬰兒閉著眼睛,蜷縮著,漂浮在紫府中,只一根臍帶,內有兩條輸送管道,對應著許甲的先天精與先天炁。
這是許甲“飛升的條件”。
舍棄肉身,培育嬰兒,飛升上界,煉形煉質,只算是“中等飛升”之法。
那胎兒不知外事,冥冥杳杳,忽的許甲斷了胎息,胎光閃爍幾下,變得微弱不見,原來是許甲脫離了這重境界。
佛門說“見性成佛”,這胎光嬰兒,人人都有,但人人不一定都能夠常駐,有無數種辦法損耗,卻很少有辦法壯大。
內丹之道,也是這個道理,便是“內性自求”。
許甲見到了這個胎兒,已經算是超越了前世境界,因為前世,許甲內視,是沒有見到過這個嬰兒的,只有模糊的感應。
修的身神,也是純粹的和外神交感。
如今則是“我神御天地之神”。
這個嬰兒就是“我神”,天地之神,就是周天身神,身神又交感外界道教所封自然先天神祇。
這就是“道法天地,道法自然”。
許甲出門的時候,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帶著土壤潮濕的味道,但不怎么見人,于是自心念之中問詢胡金花。
這才知曉,原來昨晚信江決堤了,還好許甲提前每個河段都安排了人日監測水文變化,這才提前通知,沒有傷到百姓,只是沖毀了許多田地。
雖然決堤了,但是雨過天晴了,只是百姓們不是十分樂觀,因為兩岸田地都已經沖毀了。
許甲聽聞大驚:“河底的淤泥都不知道多少年的臟東西,水里又有多少蟲子,叫百姓們不要撿東西來吃,免得滋生瘟疫,那些被淹死的牛羊家畜,尋個地方就地掩埋,喝水全部都要燒開了喝,各處井水,也暫時別喝,要撒了石灰再說。”
胡金花回道:“這些都在做呢,只是有一樁事……還得許師你來定奪。”
許甲聽她語氣里有些不爽快,便微微收拾了一二,出了門去,一路上見著百姓都十分有調度,清掃淤泥的清掃淤泥,熬煮米粥的熬煮米粥,便是小孩子也不搗亂,而是拿著一個簍子,在撿大水沖上來的魚。
幾個神漢巫婆在施舍符水,說是符水,其實就是香灰混了艾草。
百姓們對這個都是十分相信,覺得靈驗異常,其實沒什么靈驗不靈驗的說法,只是心理作用,更多的還是災后的重建。
不要覺得古代的房子都是木頭的,木頭的那是大戶人家,尋常人家都是泥墻茅草,便是瓦房三間,都是有錢的富戶。
當然現在不管是泥的,瓦的,還是木的,這樣陰雨連綿,又加上決堤沖了,都已經毀得差不多了。
許甲很快就看到了胡金花,他身邊還有一個沒有精神的公明,他沒有抹去身上的符箓,色彩,生怕后面還要用,第二個也是因為他可能有點“非主流”,覺得像是紋身圖案,很是帥氣。
他們兩個在指揮著修補河堤缺口,百姓們將竹篾籮筐,裝上石頭,稻草,泥砂,混在一起,堆疊一起,堵住了一些缺漏,水里則有鰍金沙,凈持兩個“龍王”,在努力分流。
“什么事情,還要我定奪。”
“許師看那!”
卻見一個簡單搭建的棚子,周邊拿著竹子遮擋,里面傳來淫聲浪語。
“胡阿貴?”
許甲驚詫:“她怎么又干起這個行當了?”
“這回不收錢。”胡金花道:“我要趕她走,但是……”
他看向那些正在干活的漢子,他們各個賣著苦力,裸露著上半身,很多地方都被勒出了紅腫,手上也都是水泡繭子……
“不光是她,德興本地原來的娼妓也在這樣“賑災…”。
胡金花道:“我拿不定主意,這樣未免太…只是昨夜許師斗法,電閃雷鳴,今早又一直定定打坐,我也不敢打攪,但她最近越來越放肆了,之前只是晚上偷偷的,現在白天也搞…”
許甲點點頭:“你不必多說,我已經知曉了。”
當即大步向前,將棚子推開。
見著里面男子精赤,女子裸露,雙身抱坐,男子在下,女子在上,坐地盤腰,面面相對。
一時你分不開我,我分不開你,那男子每頂撞一下,胡阿貴便念動一句經咒
“南無毗那臾迦舍!
“訶室胝謨伽沙!”
“怛侄他!”
“唵陀曳訶陀曳訶!”
“毗那臾訶!毗那臾訶!”
“陀羅臾訶,破哩陀羅臾訶!”
“商伽羯室胝,商伽羯室多!”
“扇胝伽羅!”
“娑婆訶!”
她將自己的精炁神,供養給這個漢子,不僅不采補他,反而幫著他恢復元氣,獲得至樂,但是她的狀態卻越來越差。
肉眼可見的面色憔悴,頭發枯槁,皮肉松弛。
許甲就這么靜靜看著,直到胡阿貴推開座下男子,那男子才清醒過來,瞬間臉紅如豬肝,抓著衣服捂住前面,跑了出去。
“真人還喜歡看活春宮么?”
許甲對這種都無感,面不紅耳不赤,心不動,欲不亂,定持心若鏡,鏡中照明月。
只道:“你已經被那法王采補掉了百數年道行,再這樣下去,你這一世的修行就毀了。”
“真人是在關心我么?”
“你枯耗真陰,是故意求死,還是想要刻意求得大歡喜之后的大寂滅?”
“真人是在跟我討論修行么?要不親自下來試試?”
許甲見她“冥頑不靈”,便不再勸說,只道:“不許白日宣淫,不準壞人家室。”
那胡阿貴拿起一根煙槍,咗了一口,瞇著眼睛:“知道了真人。”
許甲這才離開了棚子,邊上傳來議論:仙人這么快?跟我也差不多么!
下一刻便耳邊生雷,炸得愣神,不必許甲出手,玉山德興本地治內,三清山境界,舉頭三尺有神明。
許甲跟胡金花道:“她時日無多了,她不是在采補,是在散功,一身修為都要散去了,可能是頓悟了,也可能是在求死。”
許甲也不能理解胡阿貴為啥這么做,前些時日還在翠春樓快活,就算被法王采補了,也不至于如此性情大變。
三日后,德興街道上干凈了許多,雨也徹底停了下來,并沒有什么老龍王從鄱陽殺到這里報仇,然后和許甲斗法的劇情。
一切風平浪靜。
直到一聲來報:“胡阿貴死了。”
許甲這才從靜坐中起來,前往棚子,棚子已經被圍了起來,有原本翠春樓的娼妓們過來,卻見她們哭成一團,抱著哭,趴著哭,眼淚鼻涕一把一把,其中也有幾個是小狐貍精,卻聽他們哀嚎。
許甲來到后,他們又散了開來,只其中一個道:“我們樓主希望能被火葬。”
許甲看那尸骨,已經完全是個人形,并沒有死后變成狐貍。
于是上前一探,那皮肉便軟塌塌的泄了氣。
“啊?”
“怎么會這樣?”
周遭一陣驚呼:“她難道被是畫皮不成?”
許甲耳邊卻傳來聲音:“真人,我已經修成了歡喜供養,得了遷識成就,脫離欲界,要飛升往色界了,只等著伱來送我一程。”
“果然。”許甲道:“你學的鎖骨菩薩。”
“災后布施,果有功德。”那狐貍精的聲音忽遠忽近,飄渺空靈:“可惜沒有和真人歡喜過,真是遺憾。”
她已經不需要皮囊肉身了,轉化成了更高緯的存在,即便許甲肉眼觀法界,也只能模糊看到一陣粉紅色的光在隨聚隨散,但隱隱是一個菩薩模樣。
“那大可不必,在此祝賀你了。”
“我開玩笑的啦!真人,你可真不經逗。”
下一刻,只見西方世界,須彌山上,歡喜金剛壇城之中,攝出一道接引之光,將她接引去了佛國凈土繼續修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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