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天地一仙人 九一 培黃芽
牛父看了方子,他是藥材商,不是坐館大夫,國手大醫,可也看出方子沒有問題,不需找醫者驗證。
起碼沒有逆反,沒有克制。
牛大富敏銳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開拓市場,從倒賣藥材到制作丹丸的轉型。
“這是何處得來的方子?”
許甲自得:“這是仙方。”
確實是仙方,前世就用來修仙的方子,查閱盡了本草,神仙方,從各路道藏服餌之術中花費大量人力,物力,由弟子投資的各自研究型實驗室篩選出來的有用方子。
牛大富雖一開始不大相信,可周邊都是狐妖,黃鼠狼妖,加上剛剛吃的這碗雞湯,確實讓他有種身子暖暖,呼吸輕松,仿佛一身的肥胖帶來的負擔都減輕了一般。
單獨人參湯可以吊住一口炁,但不能如此滋補自然。
不考慮這些鬼神之事,確實可以合作,況且許志遠說自己必然可以中舉人,和舉人搭上關系,他們又是童蒙同窗……關系親密,算是鄉黨之流。
牛大富道:“等我制出丹丸,再試過,就可以繼續談合作,當然我絕對不會泄露秘方的。”
他不大相信狐貍精有長生法門,許甲借尸還陽,在他看來可疑點諸多,只是自己兒子已經被蠱惑,自己又見到了這些不該見的妖孽,只怕難逃控制……只能乖乖配合。
正是把許甲想象得太妖魔化了。
消除偏見是合作的開始。
胡金花開始領會,不知不覺間施展了狐魅法,她是慈祥老太,能讓人放下戒心,比牛聰聰施展出來要絲滑太多,這畢竟是狐貍的天賦法術。
牛大富忽的生出一個念頭:“他們要我的錢,既然已經控制了我的兒子,又何必來跟我好聲好氣,直接把我殺了不是了當?許志遠雖然讀書迂腐,可越是迂腐,就越是看不慣這些妖孽,如今他這樣都能接受,又說能脫胎換骨,我且看他是不是真的中舉人,又不需要多久?”
“藥材生意我自己也在做,本來也想接觸成品制藥,只是沒有秘方,他既然篤定可以賺錢,這秘方沒必要拿假的出來,畢竟我虧了錢,等于他們也虧了錢,不是利益目的所在……”
拋開了對妖怪的偏見后,牛大富又仔細看了看自己兒子,見他神色清明,并沒有那種狂熱之感,許甲眉目間恬淡自然,便是許志遠也有些氣度,這些氣度在他走南闖北中,只有官老爺才有……
便是許母,也氣色好上許多,不說年輕實際年齡十歲,也有年輕五六歲的樣子,他不知道,這是風水陣法之中生吉之炁,滋養了生機,提升了氣色,所以看起來年輕。
“逆子!”牛大富最終看向牛聰聰:“你也開始修行了么?”
“對啊!爹你看我施展一個障眼法!”卻見他手一抹,憑空就有兩個碗消失不見,被障住了。
“祛病法!”牛聰聰又對著自家老爹施展了一個治療術,牛大富又感覺一陣舒暢,好像捏了腳,按了摩一樣。
“果真可以修行么?”他已經動搖了:“我這么大的年紀,也可以修行么?”
許甲不必說,牛聰聰已經搶答了:“當然可以,修煉很簡單的,像是我,兩三天就入門了,我們父子一脈相承……”
許甲:你的閭山乩童法,薩滿幫兵訣,那速成的法門你還要用到你爹身上?
牛聰聰和胡金花是人提升道行,仙家有助力,仙家也可以主動提供法力助力,算是“雙修”,或者另類“御獸”。
至于牛大富,許甲倒是不打算讓他和狐仙結緣,許甲打算讓他和“藥神”結緣。
這又是另外一種修行辦法,道教有一法門,是為“十二藥精裝藏法”,是為藥王爺孫思邈裝藏所用,但后面又有修行之人,以此十二種藥材,對應十二正經流注。
汲此十二種藥炁,便可通曉百草諸藥之性,用以調和養生
牛大富做藥材生意,注定和藥有緣,可以從“撿藥童子”做起修行,然后走“天醫師”路線。
牛大富聽聞自家兒子幾天就入門,已經十分心動了,看向許甲:“賢侄,你看……”
許甲道:“好說好說,修行走對路子是不難,千人千法,千人千種緣,牛聰聰適合的,您不一定適合,不過,我倒是愿意尋一尋適合您的功法。”
牛夫人也有些想開口,許母便道:“你隨我一并念佛吧,我這個法子簡單,要不然還要這樣那樣!不知道幾麻煩!”
牛夫人在家也是禮佛,仿佛封建地主婆都喜歡禮佛,是一種潮流,或者刻板印象,又或者是打發枯燥的時日。
不過許母倒也不算心如槁木,或許是做了母親,又知曉自己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只能寄托于神佛,以求祈福。
牛大富常年在外做生意,牛夫人在家,自然常常為其祈禱。
許母看向許甲:“及第,你覺得怎么樣?”
“伯母倒也適合念咒,但不適合念觀音咒,適合念藥師琉璃咒。”
“伯母此前念的什么佛?”
“只念阿彌陀佛。”
“那正好,可以改念藥師琉璃咒。”許甲道:“此咒善能醫疾,也能凈邪氣,常念能得東方凈琉璃世界接引,得大福報。”
牛夫人對這個倒是十分相信,并不懷疑:“那要怎么念呢?只是念咒就行么?”
“我來教伱!”許母對這個十分自得,拿出自己持觀音心經咒的經驗。
牛夫人未必有這些慧根佛蔭,但兩人閨中蜜友,自然都是要一起修參。
許甲將雞心黃芪湯吃下,繼續運功,煉化運轉,壯大心力,正好以神洗身,觀想心中神,此時吃下雞心滋補,內觀之后,一座朱墻宮廟于心中顯露,二房二室。
丹元之炁顯出神形,是心炁自然之意,朱衣持笏,入主宮廟之中,只是身形尚且幼小,分明沒有成年,是一個童子模樣。
這說明許甲心神未壯。
許甲又將雞腰子吃下,滋補腎臟,內觀神,協助以神洗身,塑造左右腎宮,春元真,像他無兩個童子,也一個著黑衣,一個著白衣,持笏板,入主了雙宮之中,代表許甲的先天精,后天精。
許甲這么旁若無人的練功,其實是有略撅神將在護法,加上胡金花在這里,狐仙堂又是自家道場,又要人前快速顯圣,以實力說服父母,乃至于牛家,如此才能聚合兩家之力,為修道做打算。
心腎之力壯大,心主喜,腎主恐,此二種情緒隨之放大,許甲忽然腦海之中生出許多莫名高興的事情,又有許多恐懼生出,這些都是隨著修行所成的“內魔”,或許不該叫內魔,叫雜念,擾亂人坐忘清凈的。
許甲也不是第一次修行,自是不去理會。
范仲淹有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正是此時之狀態。
腎水屬于坎,心臟屬離,抽坎中陽,填離中虛,心中之陰降于腎,腎中陽升于心。
心腎于脾臟之處達成相交,水火土,培出“黃芽”,正是“小藥”。
降陰升陽,正是“乾坤交泰”之狀態。
乾坤交泰,水火既濟,黃芽培出,不待長老,便由著左腎神春元真采去煉化,壯大先天精。
這股先天精又升騰入腦,滋養神魂,不過許甲神魂已經十分強大了,如今正在融化,還歸于精,炁。
但這時先天精入腦并非壯大神魂,而是加持“智慧”,使得許甲不為幻覺所迷。
這股先天精滋養于腦之后,依然下行,又沉作“胎息”,胎息一開始只是挪動蠕動之感,后面漸漸猶如老鼠爬管道。
這正是小周天,周天搬運一次,便消耗先天精一些,可隨行一路,壯筋骨皮肉……滋養五臟六腑。
吐氣呼氣,已然極為有規律了。
許甲是將還精歸于腦,壯大胎息,搬運小周天,一并進行。
但這并不算急功近利,因為前世就已經打了對應基礎,這具肉身又十分年輕,腦子正新,先天精也沒有失去過,胎息由著前些時日龜息蟄眠已經培育起來,無非采藥煉化的功夫,才是重點。
說到底,還是一回事,只是步驟不同。
許甲身上依舊是紅彤彤的臉蛋,冒著熱氣,體溫好像比平時高上許多一般。
下一刻,黃芽采過三道,再采就傷了根性,腎陽,心陰皆已經不足,許甲才睜開眼,眼中生電,虛室生光,長吐一口氣,竟有狂風呼嘯之音。
百日筑基,已經入了門檻,采得黃芽百日,心腎二神便會從童子狀態,變成青少年狀態,這時候就可以搬運三十六次小周天,同時進行其他內景黃庭的修煉。
雖然沒有獲得此界正法,但這法門絕對是正法,前世修煉過,也有經驗,心腎交也是所有丹法必須的基礎,等尋到了此界正統法訣,再同參,也可以進行細微的調整。
就是一樣不好,剛剛才吃的東西,內煉了宮景,安了心神,腎神,采就黃芽,就跟餓了三天似的。
因為腎陽心陰交于脾,脾主運化,黃芽采出,消耗的是整體的精氣神。
因此只煉不養,不補的人,越煉越瘦,越病怏怏的,甚至死得早。
許甲當即又喝了一碗雞湯,緩解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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