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神醫 第878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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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一道沉悶悠遠的鐘聲忽然在這層靈塔內響起！
這道鐘聲仿佛是從遙遠的洪荒年代穿越時空而來，無比的悠長，不但敲響在空間中，還敲響在葉天賜心頭。
葉天賜的心猛然顫了一下！
即便葉天賜剛剛全神貫注，聚精會神，但還是被這驀然響起的鐘聲驚的一震。
四周混沌朦朧的景象驟然變幻，光線變得忽明忽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抑感。
茫茫的迷霧從四周虛無中生出，以極快的速度彌漫了整個空間。
四周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再無他物。
葉天賜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喘氣聲，心跳聲，甚至連體內臟器的跳動聲音，他都依稀可以聽到。
這一幕顯得極其詭異！
葉天賜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赤霄劍，劍身橫于胸前，他嘗試著邁出步伐，卻發現每一步都異常沉重，仿佛雙腿灌了鉛一樣！
“嘩啦！”
面前的迷霧忽然如流水般流動起來。
隨著迷霧流動，一副副畫面出現在葉天賜眼前。
確切的說，是一段連續的影像。
大雪漫天，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嬰孩，沿街乞討，時不時被人推搡，被人驅逐，被惡漢找茬，被地痞欺負。
女子不但穿的破爛單薄，衣服上還有血跡，她臉上身上都有傷，看起來隨時會倒下。
懷中的嬰孩不停哭著。
看著這一幕，葉天賜站在原地，淚如雨下，手中的赤霄劍緩緩放下，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娘！”
悲傷的聲音從葉天賜口中發出，眼淚止不住的流。
他知道，面前影像中的女子就是自己母親，那個襁褓中的嬰孩就是自己！
影像飛快的變幻著。
有他和母親流浪街頭的片段，有他被人硬生生敲斷腳踝骨，被斷骨抽筋的片段，有他和母親依偎痛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片段。
各種影像依次變幻著，格外逼真，就像真實發生在眼前一樣。
葉天賜時而痛哭，時而歡笑，時而又愁苦滿面，時而又手舞足蹈起來。
迷霧中的影像猛然一閃，凝聚成母親顏夕若的樣子，一臉怒容的瞪著葉天賜。
“娘！”
“我終于看到你了！”
葉天賜擦著眼淚，欣喜出聲。
“你個不孝子，還不跪下！”
迷霧中，顏夕若指著葉天賜怒斥。
“噗通！”
葉天賜立刻跪在地上，手中赤霄劍也放在了地面上。
“娘生你養你，為你遭罪，現在娘被壞人困住，你不來救娘，反而在外面瀟灑快活，你真是不孝！”顏夕若怒喝著。
葉天賜跪地磕頭：“娘，對不起，孩兒知錯了！”
“知錯有什么用？你還不自裁？”
“啊？”
葉天賜抬起頭，詫異的看著母親。
“你這樣的不孝子，光顧著自己享受，不顧為娘的我死活，你只配自裁！”
迷霧中，顏夕若的聲音顯得有些凄厲。
葉天賜眼神中有些許的掙扎，些許的茫然，但眨眼之間，他眼中的掙扎就消失了，點點頭，道：“娘說的對，我不配為人子，只配自裁！”
說著，他的手緩緩伸向地上的赤霄劍。
“啪！”
葉天賜抓起了地上的赤霄劍，緩緩拔出寶劍。
“快自裁吧，等你自裁后，娘也來找你。”
顏夕若的聲音鉆進葉天賜耳中，帶著濃濃的蠱惑。
葉天賜持著帝劍赤霄，動作生硬的朝自己脖頸抹去。
“對，就是這樣，不要停下！”
“抹下去！”
“等你抹下去，一切世間的痛苦就都沒有了！”
迷霧中顏夕若的聲音不斷響起。
眼看帝劍赤霄就要抹在葉天賜脖頸上，葉天賜的眼眸中猛然綻放出一道紫芒！
隨著這道紫芒閃過，葉天賜的眼睛猛然變得清明！
“給我破！”
葉天賜猛然發出一聲大吼，揮劍斬向面前迷霧中的顏夕若！
“嘭！”
顏夕若的身影瞬間崩散，化為濃濃迷霧，溶于周圍。
“好狠的幻象！”
葉天賜低吼一聲，他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剛剛實在太過兇險了！
如果不是他體內那道鴻蒙紫氣，關鍵時刻讓他的神識重返清醒，他此刻已經用帝劍赤霄自裁了！
葉天賜后退一步，將赤霄劍橫在胸前，神情凝重的注視著周圍的迷霧。
短暫幾秒鐘的停歇后，迷霧中又幻化出各種影像。
有顏傾雪的纏綿，有林清淺的傾訴，有洪若妍被自己霸王硬上弓的哀怨，還有胡妙蘭臨死時的凄厲。
各種影像，交替上演。
每一種影像都極其逼真，企圖再次動搖葉天賜的心。
可經過剛才的險境后，葉天賜又豈會輕易再被動搖，他逐個擊破這一個個虛幻的影像，并未受到影響。
最后一段影像在迷霧中消失了。
當葉天賜以為結束了的時候，一陣低沉又詭異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如同來自九幽之下的呼喚，試圖再次引誘他放棄抵抗，徹底沉淪在這無盡的迷霧之中。
“葉天賜，你不過是一個凡人，何必如此執著呢？”
“放下吧，讓一切歸于虛無！”
聲音充滿魔力。
下一刻，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葉天賜，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葉天賜眼眉猛的一挑，他知道這九層靈塔的第七層是什么了。
傳說中，有很多古老的門派有專門心魔試煉的幻境，看來這里應該就是了。
這個從迷霧中走出的另一個自己，就是自己的心魔！
“葉天賜，停下吧，止步于此，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武道無窮無盡，前面有無岸的苦海，再往前走，你會一生痛苦！”
“即便你走到最后，你也會發現，你苦苦追求一生，全都是一場空！”
“毫無意義！”
心魔葉天賜開口道。
葉天賜凝眉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誰走到頭可能都是一場空，但生命是一場歷練，生命的過程不會是空的！也絕對不會是毫無意義的！”
“倒是你，不用再想著迷惑我了，沒有用！”
心魔葉天賜唇角一翹，表情邪魅道：“既然無法說服你，那我就打服你！”
“當你死在我手中的那一刻，也就是你解脫的時候！”
話聲落地，心魔葉天賜手一招，手中竟然凝結出另一把帝劍赤霄。
“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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