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跑!
李浪沒有絲毫的猶豫。
義原匪首是神圖境,且絕不是剛剛好六條神脈合成神圖,踩在門檻上的神圖境。
有著金箍的三尺領域在,李浪不能說面對義原匪首毫無反抗能力,但如果真以為可以越級而戰,將對方斬于劍下,那就是純純想瞎了心。
越級也不是這個越法。
四條神脈打五條神脈,這有的打,雖然神通比對方少了點,但比的是發揮,看的是技術與手段。
但四條神脈打資深神圖?
這和開著老頭樂和F1賽車比競速,有什么區別?
李浪跑的快,但身后的追來者更快。
且在剎那間,義原匪首便已經將領域凝聚成了一條線,筆直的向著李浪射來。
李浪人在半空,戴著斗篷的頭上自動的浮現出金箍,嘴里哼起了‘一生所愛’的調子。
三尺領域出現,義原匪首的領域觸碰到了李浪的三尺領域。
一瞬間李浪感覺隔空被大卡車撞擊了一般,他的三尺領域在義原匪首的真正領域面前,完全不夠看。
雖然幫助李浪擋住了對方的領域纏繞,但是卻也受到極為強烈的沖擊,以至于李浪的頭疼加劇。
眼看著李浪還是要被對方的領域纏上拽到身邊,一道符光從李浪后脖頸處亮起,一道清靈的氣息冒了出來,好似有一只無形的手掌,重重的壓了義原匪首一下,雖然沒有能傷到他,卻打斷了他的行為,讓李浪得以快速的逃走。
面對神圖修士的領域,在沒有同樣的領域與之抗衡的時候,多數的神異、神通,都很難起到作用。
因為領域是‘個人空間’的雛形,它有著極強的排他性,敵人的神通效果,會受到幾乎絕對的壓制。
等到李浪已經跑出了七八百米遠之后,義原匪首才從那限制中掙脫出來。
“道門?”義原匪首喃喃一聲。
雖然天下修行,皆是以武學定竅,以壽功延壽,合神異、凝神通,化神脈,一步步的升華自身,但具體到不同的門派,還是會有一些傾向與差別。
老江湖往往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暫時逃離了義原匪首掌控的李浪,卻沒有如約定的那般往南邊跑,而是沖向了多是暗河、礁石還有崖壁、洞窟的北邊。
復雜的環境,有利于李浪隱藏行跡。
義原匪首雖強,但以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在這地下秘城之中暢行無忌。
而對于李浪與義原匪首之間的追逐,行走在此間的人,多半見怪不怪。
地下秘城類似的事情,哪天不發生好幾起?
“小牛鼻子休走!”
“你是何門派出身?真武?玄庭?清微?還是神霄?”義原匪首還是向著李浪追來,一邊追一邊以搜魂魔音,遠程干擾李浪。
李浪被這魔音干擾,只覺得頭昏腦脹、氣血翻騰,差點就沒穩住真氣,從半空中落地。
強行以神通平心定意穩住心神,李浪視線一掃,便朝著某處洞窟前沖去。
渾身籠罩在黑色霧氣里,好似傀儡一般的怪人,揚起長著尸斑的老臉,對著李浪露齒一笑:“奇人秀、遮面尋伴、妖物評鑒,這里都是最好的,要進去嗎?”
“三百兩黃金一張門票。”
李浪迅速的甩出三塊玉牌,每一塊玉牌都能在錢莊換取一百兩黃金。
“媽的,真貴!”心里想著,李浪卻正打算沖進去。
怪人卻一把抓住李浪,然后遞上一張蒼白色的木質面具,面具上沒有任何的花紋與表情。
看起來就像是被熬干了色彩的靈魂。
“戴好它,進去之后,不要問身份,不要問過往,無論你想要做什么,只要對方同意,你都可以做。如果是沒有戴面具的生靈,那么伱只要不殺死他們,你都可以隨意處置。所以如果你不是喜歡被支配一切,那就不要取下面具。”
“好好享受墮落的樂趣吧!”說著怪人開始怪笑起來。
李浪將面具戴好,走進了洞窟之內。
從外面看,這只是看起來很粗糙的洞窟。
但走進去之后,設施卻都又華麗和古老起來。
華麗是后來重新裝潢的,古老是源于這被埋藏的建筑本身,其實就是舊楚王都的一部分。
和大乾講究的雅致、舒適風格不同。
前楚的建筑風格,多以高大、厚重、敦實為主,所以洞窟內的建筑空間,實際上非得的寬闊,空氣也談不上憋悶。
穿過了一條陰暗,卻并不狹窄的走廊,最先抵達一處層層下陷的大廳。
大廳之中,有著巨大的白色石柱支撐穹頂。
穹頂上的琉璃,還繪制著一些舊楚的藝術花色。
因為整個大廳下陷,所以廳內的所有畫面,都被李浪盡收眼底。
而真正讓人目瞪口呆的,就是此刻正在大廳里發生的事情。
一個個戴著和李浪同款面具的人···
大廳中央的大鼎里,燃燒著催發人心底欲望,同時也增強持久能力的異香。
正在上演的一幅幅動態圖畫里,呈現出來的一切,都并不是那種正常人通常可以見到、經歷或是理解的操作方式。
即便是以李浪現代人的視角來看,都是覺得有點子震撼的程度。
“這是···”李浪看著排長一長隊,
是他沒見識,是他膚淺了。
人類的極限,原來遠遠超出想象。
他是土狗!
“嗯!這個是兩只黃鸝鳴翠柳。”李浪稍稍松了一口氣,這還算正常一點。
“還有這個,嘶··斯啊!”
“還有那個禿頭,你在做什么?舉頭望明月,低頭歸故鄉嗎?”李浪感覺到三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整個人都像是受到了克蘇魯的詛咒,被傳播了大量的污染知識。
而此刻,一名除了帶著面具和發簪,正向李浪款款走來,就站在李浪腳下的地方直勾勾的看著李浪,就像春天里的貓兒。
以李浪的閱歷,大概能夠看出這名女子約莫三十多歲,平時保養的不差,修為···修為約等于零,不過手腳看起來并無老繭,從未做過粗活,至少也是富商家的妻妾,甚至可能是某個官太太也說不定。
“受不了!受不了!”李浪謝絕了這名婦人的邀請,然后繼續往里走。
同時對于能否借此地擺脫掉義原匪首的追擊,有了一定的信心。
這樣的場合,還有一些這樣‘有身份’的人物,義原匪首想要沖進來大肆找人,可不容易。
穿過了下陷的大廳,往里走有多個小房間。
房間都沒有門和窗戶,探頭就能看進去。
一些沒有戴面具的女人,正在承受著各種各樣難以想象的酷刑。
她們有些還保持著人的形態,但也有一些連人都不算是了。
各種不屬于人類的器官、肢體,全都被安在了她們的身上,只為了滿足一些人變態的獵奇欲。
從她們麻木和空洞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她們的靈魂早已被摧毀,只有身體還機械且麻木的活著,
李浪之前心頭一點看熱鬧的心思,在見到這些女人的時候,便完全的被抹除掉了。
一股惡意涌上心頭,無法散去。
他已經不能再理解,保留這樣一個地下秘城的苦衷與用意了。
這世間的苦難和荒誕,總是不會徹底的消亡。
但···絕對不該這樣的無所忌憚。
不能因為,已經發生,正在發生,還有將來可能依舊發生,就認為它是正常的,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他看不見,他可以當做不知道。
但當他看見了,他不能當做不知道。
如果可以,他想要、樂意摧毀這里的一切。
眼中的怒火和殺意涌動,李浪主動的釋放了一些氣息。
“義原匪首···希望你真能做些‘好事’!”念頭一動,李浪將氣息釋放的再無保留,這樣的明顯、張狂,落在追逐他而來的義原匪首眼中,已然與挑釁無疑。
“找到你了!”
“還敢挑釁?”義原匪首似乎很有底氣,絲毫不擔心惹怒這里的幕后老板,化作一道血線,便撞開了好幾堵厚厚的墻壁,直撲向李浪所在的位置。
“讓我擒下你,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義原匪首獰笑著說道。
李浪卻是沖著對方招招手,然后扭頭向著一處小房間內鉆去。
火光爆炸,煙氣蒸騰,這煉獄之地,短暫的先化作了李浪的主場。
而在沸騰和尖叫的聲音里,負責守衛此地的修行者們,也都聞訊而來。
“誰敢在此地鬧事!這里是我們萬象仙宗的地盤!”一名修行者大喊。
義原匪首順手丟出一塊令牌:“滾!”
趕來的修行者將令牌撿起,面色隨即變化。
然后卻也只能服軟說道:“還請閣下收斂一些,莫要讓我等不好交代!”
義原匪首沒有回話,只是再度的殺向李浪。
此刻的李浪藏在烈火與濃煙之中,猶如死神一般,收割著生命。
無論是那些來‘消費’的客人,還是已經完全失去了靈魂之光的‘玩具’,李浪都會自以為是的收走他們的生命,不會去詢問他們的意愿。
有些罪惡,他愿意背負,有些生命,他情愿承擔。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李浪第一次真的懂了。
殺人,即慈悲!
我佛···慈悲!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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