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 250:秦禮,秦公肅【二合一】
在那之前,公西仇還得解決一些惱人的“小老鼠”。公西仇抿著唇,眸光微沉,仔細感受數道鎖定他的武膽氣息,被鮮血染紅的嘴角揚起一抹不屑冷笑“你們也配滾”
長戟橫掃,聲音與武氣凝聚而成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震蕩開來。被正面擊中的普通士兵當即爆顱,七竅流血,殺過來的武膽武者也像是被千斤巨鼎擊中倒飛。
實力強一些的,倒是沒那么狼狽。
只是胯下戰馬發出痛苦嘶鳴。
公西仇環顧一圈,挑釁道“一起上”
一人深感羞辱,怒紅臉“小賊狂妄”
說罷,持刀率先殺出。
公西仇看著包圍自己的武膽武者。
殺意高漲
那名沉不住氣的武膽武者甚至還未看清公西仇的動作,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一抹墨綠虛影在眼前一閃而過,緊跟著喉頭一涼,強勁噴濺而出的鮮血染紅了他視野,天地旋轉。
他的視野怎么變得這么低了
為什么感覺那么涼
誰抓著自己頭發
為什么
直到余光看到一具裝扮熟悉的無頭身軀倒下,他瞳孔震顫,不敢置信地死死盯著,意識徹底消散,仍未閉上那雙銅鈴大眼。
徹底的寂靜
僅僅一招
公西仇大半張臉被鮮血染紅,他卻懶得擦擦,而是傲慢地高舉左手抓著的腦袋那顆腦袋的眼睛死死瞪大,看得出腦袋主人臨死時的震驚輕描淡寫道“來嗎”
“公西仇”
短暫的震驚過后,一人爆喝。
他道“還我兄長命來”
公西仇看看那人的模樣,的確跟手上這顆腦袋有幾分相似,多半是親兄弟了。他隨手將頭顱丟給自己的戰馬,戰馬揚首張嘴叼住,一仰脖往后一丟,準確掛在褡褳之上。
看到兄長頭顱被這么對待,那人更是被刺激得不輕,痛失手足的痛苦、強烈的仇恨、被羞辱的惱怒所有負面情緒夾雜在一起,令他的武氣爆發出遠勝平時的水準。
不過,這個“遠勝”是基于他自己而言。
在公西仇面前,這二者的區別不過是“螻蟻”和“稍微強壯點的螻蟻”的區別,是“一招”還是“三招”的不同。他哈哈大笑“你兄長的命我還不了,但可以大度送你去見他”
那笑聲同樣帶著氣彈音攻。
普通士兵靠近,最次也是頭昏耳鳴。
八等公乘境界以上的武膽武者,幾乎都被抽調過去截殺公西仇,結果一個照面就有一人被他取了腦袋,不得不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要知道公西仇可是連戰兩場斗將
按理說體力和武氣都損耗五成以上了。
他們以為自己的對手是勉力支撐的強弩之末,但真正交鋒的一瞬,他們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公西仇帶給他們的壓力,不啻于面對一座難以攀登的山岳,更遑論推翻他
戰場上,廝殺還在繼續。
殺喊聲直沖云霄。
武氣與文氣肆虐。
聯盟軍這邊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文心文士多,雖說水平整齊不一,但整體并不拉胯,反觀公西仇這邊這廝打仗一向比較獨,幾乎沒有哪個文心文士能跟他完美磨合。
只有一些隨軍主簿幫忙撐場面。
饒是如此,兩軍險些打了個五五開。
追根究底還是出在公西仇的身上。
有這么個悍勇無敵的主將,再加上斗將的大優勢,萬余兵馬凝聚出來的士氣之強盛,鋒芒之銳利,無人敢直視,打起仗來跟瘋狗一樣。硬生生撕碎聯盟軍這邊數名文心謀士構建出來的文氣城墻防御,宛若一柄尖刀要刺入聯盟軍的中軍心臟位置。
吳賢盟主緊盯戰局變化,神色凝重。
他知道聯盟軍首戰可能不太順利,但沒想到不順利到這種程度,一個公西仇就這么棘手了嗎彘王叛軍帳下又有多少類似公西仇的悍勇猛將不不不公西仇應該是特例。
如果彘王底蘊這么深,也不可能在奪嫡的時候輸給鄭喬了,如此想來,心里安慰不少。
皂衫文士倏地道“主公,不若起霧”
吳賢盟主嘆道“當下也只能如此。”
他本不想過早暴露實力。
只是,他帳下兵馬是聯盟軍的主力。
這般激戰下來,損耗最大的是他的家底。
兩害相權取其輕。
如今也顧不得其他了。
皂衫文士拱手道“是。
不多會兒,戰場局勢又有了其他變化。兩軍人馬干著干著,周遭升起了一陣詭異的濃霧,不管是眼前的敵人還是身邊的袍澤全部被濃霧淹沒,伸手不見五指,令人驚慌。
不過,這些人中間并不包括吳賢帳下兵馬,他們一見到熟悉的濃霧便知道是軍師出手了
果不其然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坎六兩百一十三丈,再轉震四。”
也有人聽到“兌二一百四十六丈。”
“離十七丈”
收到指令的士兵毫不猶豫地行動,在濃霧中自由穿行,避開廝殺之處,行動不受影響。
濃霧會影響普通人和低等級武膽武者的視野,不過高等級武膽武者五感敏銳,即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靠著視覺和聽覺,仍能自如行動。一時間,天平向聯盟軍傾斜。
公西仇一擊震退敵將,神色不悅嗤笑一聲道“雕蟲小技耳,也敢在我面前搬弄”
言罷,揮手祭出自己的武膽虎符。
圍攻的武膽武者想阻攔卻失敗。
與此同時
康時幾個借著濃霧劃水。
倒不是他們不想浪,而是
滿打滿算才兩百多人,浪個什么
自家主公還受重傷昏迷不醒。
祈善雖然還醒著,但因為失血過多,看著就跟一張白紙一樣慘白瘆人,讓人懷疑他下一秒就會昏厥過去跟閻王爺報道。聯盟軍數萬兵馬,混在其中劃個水也不會被發現。
見濃霧升起,康時道“這是迷陣”
顧池道“更像是迷霧陣。”
祈善吃了點治愈內傷的藥丸,再加上顧池二人幫著輸入文氣,枯竭的丹府貪婪吸納,在周身四肢百骸瘋狂運轉,這才好受了不少。他搖頭“既不是迷陣也不是迷霧陣。”
康時二人看向他。
祈善道“這是秦禮的文士之道。”
“秦禮”
祈善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這才感覺悶堵的感覺散了大半,臉上也浮現一點兒血色,看著沒那么嚇人。他繼續道“就是盟主吳賢身邊那個謀士秦公肅。”
康時這才想起吳賢盟主身邊總帶著一個皂衫文士,原來這人叫“秦禮”、“秦公肅”
祈善緩了緩“千萬別小看他。”
“這般文士之道,怎么名聲不顯”康時也就遠遠看過秦禮兩眼,對此人并不了解,連名字也是現在才知。這種模樣的文士之道,簡直是為戰場而生,為何沒什么名氣
祈善道“他喜歡玩陰的。”
康時“”
這話是不是哪里不對勁
論手段“陰”,似乎祈善更有權威
盡管沒有問出口,但他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一切,看得祈善差點兒一口氣沒喘上來。
康時也怕將人氣出個好歹。
急忙收斂表情。
祈善這才勉強滿意,說道“秦禮沒名聲是對的,他本來就不是喜歡出風頭的性格,懷才而不露于人前。出仕前,還曾隱居廟宇,代發修行數年。因某些原因才出山。”
顧池補了一刀。
“這個某些原因不會是你吧”
祈善聽了想打人,咬牙“不是”
別什么鍋都往他身上甩。
顧池看著濃霧,問“那是因為什么”
文士之道可不是隨便覺醒出現的。
這東西不僅是一種獨屬于個人的特殊能力,還是文士叩心自問。本質是什么人、追尋什么道,或者內心最渴望什么能力的外在顯現跟自身息息相關。看這籠罩戰場的濃霧,這秦禮骨子里不簡單啊
祈善“”
他攤牌,的確跟他有些關系。
不過,只是間接有些關系。
祈善那一任主公跟秦禮有親戚關系,未出五服,一度挖空心思想招攬秦禮,但始終未果。
時間一長都成執念了。
于是祈善出了餿主意逼秦禮出山。
因為這一檔子事情,這倆就結仇了。
之后氣場不合,矛盾越來越大。
顧池“”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祈善的法子不是損就是缺德,不然也不能讓秦禮惦記這么久,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嫌棄,根本不帶掩飾的。顧池又追問“那他現在怎么投奔吳賢了”
祈善道“國破家亡。”
這世道能讓人無家可歸到處流浪的,除了戰爭還是戰爭,哪怕秦禮重新回歸廟宇,也無法真正寧靜下來。反正已經造了那么多殺業,不如干徹底一些,直接殺穿這世道。
顧池“”
他竟無言以對。
不過,祈善還有一些隱情沒說。
祈善和秦禮共同輔佐的前任主公一開始的確有雄霸之主的氣勢,整頓貪腐,不論親疏,消減百姓沉重稅收,減少不必要的雜稅,替百姓聲張正義,渴求賢才能人
事實上,即便沒有祈善的“餿主意”,秦禮也有出仕的意思人家不過是在觀望,生怕這位未出五服的親戚只是表面功夫,設立一個考察期而結果,還真表面功夫。
這位主公在勢力穩定之后就浪了。
一直苦苦壓抑的本性開始暴露,開始安于享樂,喜怒無常,最煩祈善幾個的諫言,有人因此被一通暴打。最讓祈善無法接受的是這位被小人吹捧得飄飄然,又聽信不知哪來的邪門歪道,用紫河車入藥做什么“永葆青春”、“長生不老”丹。
自那之后,越發變本加厲。
單純的紫河車已經無法滿足他的需求。
他想看到更加明顯的藥用效果
于是,生剖婦人取嬰入藥。
阻攔此事的秦禮險些被一劍斬殺。
雖然后來撿回一條命,但也沒擼光了所有權利,禁足在家,秦禮感覺事情即將失控。準備徐徐圖謀,扶植另一位適齡的繼任者。不能讓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勢又亂了。
同樣是阻攔,秦禮好歹是自家未出五服的親戚,又是多年白月光,多少留了點兒手,但對祈善就沒那么客氣了。秦禮阻攔一次被禁足,祈善阻攔一次被仗責十數丈。
行刑的人下手還挺狠。
若非祈善是個文心文士,這一頓下來小命準保沒了。前任主公還是我行我素,其他勸阻的心腹下場更慘,不是被杖斃被一劍穿心就是被剖心開腹,又名人搜羅懷孕婦人。
也是這一次,讓祈善徹底起了殺心。
祈善并不能控制自己的文士之道,也不能想讓主公何時暴斃就何時嗝屁,但或許是他心急了點,不待秦禮布局,前任主公就跟以前的主公一樣沒了。
一夜之間沒了主心骨,有資格競爭繼任者的兒子們、叔侄們各個不安分起來,舉兵的舉兵,逼宮的逼宮,偷襲的偷襲再加上前任主公放飛自我之后得罪的那些士族高門,好家伙,頓時亂成一鍋粥。
秦禮人在家中坐,國破家亡天上來。
是的,就這么亡國了。
隔壁國家安插的探子第一時間將前任主公暴斃的消息傳遞出去,趁著一伙人亂成一鍋粥內斗的時候,舉兵攻打,一個多月就神奇地拿下全境。
所以說
滅國,多少跟祈善還是有些關系的。
倘若不是祈善心急,或許局面不會如此。
但,祈善不這么認為。
內斗的隱患一直都存在,只是被表象覆蓋了看不出來,以那位前任主公的暴戾,他的位置被人推翻也是遲早的。鄰國依舊會趁虛而入
顧池多少也猜出點什么,并未點破。
康時注意力都在濃霧上頭。
心下暗暗警惕。
盟主吳賢,未來會是個勁敵。
一個秦禮便有如此能耐,其他底牌呢
三人各有心思。
這時,意料之外的變故發生。
濃霧之下,皆為秦禮領域
因此,他也是最先發現這點的。
戰局并未朝著他預料中的方向發展。
“又是公西仇”
吳賢盟主在一側聽到這話,側過頭來。
“公西仇”
秦禮道“我的文士之道對他無效,怎么會”
公西仇表示沒什么不可能的。
蛇又不是靠眼睛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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