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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羽的善意雖然是因為利益而生,卻流露于表,李周巍思慮良久,突然抬眉道:
“如今南北、東西交戰在即...出手的紫府將是百年之最,修武光明,可北釋未必,若是南北相爭,到了不顧規矩的地步,恐怕先受殺的是諸筑基。”
天霍搖了搖頭,答道:
”修武星在上,魏王金瞳神妙,可曾觀察出些什么”
“哦”
李周巍頓了頓,答道:
“我觀此星,只覺氣運虬結,金光耀耀,卻無多余感觸。”
天霍正色道:
“此星非同尋常,不為宋生,不為蜀亡,乃是天武殺機感應,真炁所照之土皆受管束,只要升陽不曾推入太虛,便受此星照查與保護,尋常人是看不得的,你為魏王,又命數加身,自然百無禁忌。”
“可尋常修士上觀此星,只覺璀璨奪目,烈火焚心,北邊的釋修也是一樣的,只覺得如芒在背,修武注視,威能無窮...軍陣之間沖殺是修武之道,不受影響,可哪位憐愍如若在此星注視之下大舉屠刀、殺害官員,必有命數索來。”
“殺機受得多了,修武之光墜落,是要人性命的,終究要講些體面。”
李周巍還是方才聽說這神妙,暗暗點頭,天霍則嘆道:
”不過說是如此說...真要以大欺小,殺上百千凡人,一二位修士,雖然麻煩,卻不至于有什么大事..南北國戰歸國戰,真要有人不要臉起來,又怎么是個自行感應的殺機能夠擋住的.”
他的話語中含著暗暗的提醒,李周巍應答了,天霍話鋒一轉道:
“不過諸公子大可放心...魏王嫡子,必然深得修武關注,只要不成神通,命數都看護在修武星里,頂多要提防受法師圍攻,再怎么樣也不至于讓高修度化了去。
李周巍若有所思:
‘若是如此...絳壟絳夏倒是沒什么事,絳遷馬上就要沖擊紫府了,可絳淳、闕宛符種在身,還真未必受這星辰管束,也不知落在外界眼里是什么個模樣…
他雖然有神妙,終究欠了一道命神通,看得不如這些人真切,沉默良久,這才暗暗吐出口氣,客氣道:
“我湖上難得有些安定時光,真人如若得了閑,可來湖上坐一坐。”
天霍抬眉盯著他看,正色道:
“天下大勢動亂,此起而彼伏,可修仙之事沒有太大沖突,魏王大可約一二好友,談一談邊防之事,金一畢竟敏感,也只能來這西屏山走一走了。”
他話說到此處,戛然而止,在山上停了步,笑道:
“恕我不能過境,難以相送,見了魏王如今風姿..已是滿載而歸。”
李周巍收回目光,客氣幾句,等著兩人踏入太虛,告辭離開,面上的笑意這才慢慢淡去。
‘此起而彼伏...邊防之事..”
他有些匆匆地回過頭來,吩咐道:
“周達。”
李周達一眾人等在山間,聽到呼喚,這漢子連忙快步上來,在跟前拜見,恭聲道:
“大王!”
李周巍踱了步,將目光投向的白霧沉沉,微風寒雨的山間,低聲道:
“蜀兵退卻,一時不會前來,西屏山靈機不興,你讓妙水領一兵馬,在山腳的谷煙廟修陣如故。”
“是!”
李周巍抬眉:
“行寒與莊氏族人接回來了罷。
“已經接到山中...”
李周達應答一句,聽著兄長有些急促地吩咐道:
”你...讓他們兩人就在谷煙待著,協同妙水..莊氏還有用,讓莊平野就地在山腳找一些散修來,立足不動。”
李周達聽出他話語中的不對,急匆匆下去了,李周巍則皺著眉隨意邁步下去,兩個兒子都立在山中,一言不發。
李絳壟與李絳夏都已經筑基后期,一位華冠絳衣,一位威武俊容,相互之間隔得很遠,見李周巍一步步下來,如今持族事的李絳壟徑直一步,恭聲道:
“父親。”
李周巍沉色道:
“你替我寫兩份表一是回給宋帝,表一表忠心,二是表彰莊氏護國有功,莊成一心向宋...請求宋庭冊封莊氏爵位,位在大漠,讓他鎮守邊境。”
李絳壟何等聰明,即刻就聽明白了,谷煙廟是兩國交界處,也是一燙手山芋,如若宋帝肯下這個旨意,相當于要調遣一部分大宋的兵馬在谷煙守備,無形之中為湖上減輕壓力,立刻點頭,遲疑道:
”宋庭既立我湖上為王,本就是作為屏障.…這命令…恐怕并不容易。”
李周巍點頭:
“這是庭州第一道上疏,有理有據,宋庭是不能拒絕,卻可以推脫...無非試一試這位宋帝對湖上抱著怎樣的心思...如若真有幾分親善,這一部兵馬不能不出。”
李絳壟立刻點頭,李周巍則道:
“你把這事情辦了,立刻率陳鴦、曲不識、李周昉諸修前去密林,開啟大陣,溝通東岸諸修,讓他們隨時撤往山中。”
李絳壟面色頓時一變,微微行禮,快步從山間下去,李周巍這才看向李絳夏。
這青年是這么多兄弟中身材最高大、容貌最威武的,后來又修了身法,披了甲衣,站在原地如同一座山,面不改色,沉悶地道:
“父親!”
李周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凝重,道:
“昔年不肯讓你們二兄弟出力,是因為南北之爭首重命數,指不準有哪位貪婪作祟,以大欺小,如今既守湖岸,又是國戰...北岸就交給你了,丁威锃等人一應由你管束!”
李絳夏沉沉拱手,立刻下去準備,李周巍則有些躊躇地踱了兩步。
‘前些日子去日月同輝天地,叔公正在緊要關頭,有了諸多寶物的幫助,突破的把握不小...此刻若是強行把他叫出來,不但前功盡棄,甚至有受傷的可能...
他閉目沉思片刻,吩咐道:
“去請司馬真人來湖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