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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他輕輕抬手,拋出一壺來,光芒閃閃,淡白色的水花從中落下,打的煙消云散,法風不興,又有浮光退散,黑氣噴涌,絆住這兩道金身。
他斗起來就是魔修作派,黑氣滾滾,讓李曦明臉色都有些黑了,這魔頭卻并不收斂,他這壺似乎威力并不顯著,實在是拖不得,短短牽制住兩人,一手向下沉,做提拉之勢。
立刻有兩道碧光從霧中涌出,一者清輕如風,一浮數丈,一者沉濁如土,貼地而游,羅真人則向前一踏,使得山勢震撼,笑道:
“起!”
便見地上的碧光往地里鉆,條條青波從沙土之中涌起,各自抽條撥穗,將一地化為碧海,波光粼粼。
這憐愍金身動搖,竟然發出嘈雜之聲,有些心神動搖的味道,一個個面色難看,顯然一時間是無法脫身了。
兩人都不是第一次對付憐愍,這些釋修手段單一,怕的就是各種神妙,一上來壓住就是壓住了,很難翻身,只是這羅真人一出手,讓李曦明心頭暗暗罵起來:
“這什么神妙…上一次出手…果然是放水放到東海去了,一牽扯到真正利益,這才開始使勁…”
他罵歸罵,手頭一點也不慢,雖說自家只有三板斧,可對付釋修就是戳在脊梁骨上,又冷又疼,隨口吐了火焰,運轉神通。
可李曦明仔細瞧了,底下釋修雖然意外慌亂,卻沒有太多的驚恐,甚至頗有些安穩的模樣,盡出全力用金身抵御,眼中與話語里則是恨意與惡毒更多。
他心頭的憂慮漸漸擴大起來,躊躇了一瞬,抽出示川,化身入火中。
李曦明此處一鎮,壓著的本就是個實力平庸的,自然是無妨,可羅真人才以神妙圈住兩人,那凡人的模樣、地位最高赫然變色,驟然吸入一口氣來。
卻見他一手扶著的寶肚如同吹氣一般迅速膨脹,頃刻之間化為房屋大小,掙脫了地上的碧海,于是又一瞬吹大兩圈,白玉般的肚皮正中鼓起一股華光,竟然從中蹦出兩位赤身的羅漢。
這羅漢威風凜凜,身上壯碩有力,線條分明,一人持棍,一人持劍,脖帶滾滾黑珠,足踏燦燦華光升起,向羅真人撲去。
“慈悲道!”
羅真人頓時面色難看,兩袖一掀,滾滾的青黑之氣涌起,順著他的衣袍往內涌動,喝道:
“去!”
這兩道青黑之氣頓時如索,將這兩羅漢提吊住,可寶光閃閃,燒的這青黑氣吱吱作響,更糟糕的是,隨著這倆羅漢脫身而出,這捧著寶肚的釋修大肚一下消彌下去,卻依舊有一人大小,駕風而起,輕揉白玉般的肚面,叫著皮膚鼓漲,睜出兩眼一口來!
那兩只眼睛紫瑩瑩,同時放出刺目的光華,威風凜凜,降妖伏魔,直往那魔修身上燙。
羅真人卻并非等閑之輩,一抖身上的衣裳,便見千百眼睛中通通放出奪目的金耀,將這個華光分散化去,這魔修面色陰厲,喝道:
“又是你慈悲道!老夫這一靈袍就是煉來對付慈悲的!”
可好景不長,斗了這么兩招,地上那發慧座憐愍已經脫身,化去那白水,駕風而起。
“魔頭!”
羅真人身有二神通,并不懼怕,反倒是心底暗暗竊喜:
‘我這處一拖,是能傷我還是能殺我?李曦明那處你等豈能拖得?’
兩人的舉動無疑是極為正確的,李曦明神通未必高多少,隔斷釋土明顯更得力,這魔頭與釋修斗了一陣,打得金光瀲滟,青灰氣散,魔衣晃動,天色漸漸陰沉,熱了雙手,還未盡興,已經有琉璃破碎聲起。
“轟隆!”
粉光在明陽之中激蕩而起,滿天花雨垂落,天色極速沉下來,李曦明在洶洶真火中抽出斧來,已經逼殺其中一人。
如今沒有無丈水火,對付兩人自然沒有鏜刀大捷時來得容易,李曦明先殺一人,無窮粉光冒出,沖得謁天門一陣動搖。
另一人早等好了,四臂上撐,借著一人隕落時的沖擊上提,晃動天門,那張金身的面孔面目猙獰,兩唇依稀微張:
‘魔頭等死罷!’
釋修的確可以轉生,可法身從來都是一個大損失,他越是這般有恃無恐,李曦明越是不安,可哪能讓他走了去,一手掐訣,立刻有四道亮白色的長綢浮現在金身之上,緊緊繚繞,將之鎖住:
‘光明天濤!’
于是眉心天光亮起,上曜伏光定準。
可明亮的天光還未飛出,他心頭升起一片寒意,如芒在背,毫不猶豫地中斷上曜伏光,憑空趺坐,身形消散,已然正正落坐在天門之上!
“嗡…”
隨著白金色道袍的男人從虛空落座,立刻有一片天光蕩漾,在層層疊疊的云彩之中掃開,讓這陰沉的天色多了一片光彩,又隱約觸動了什么,發出細微的響聲。
這么一坐,無疑錯過了時機,差點讓人走了去,好在對方不是什么厲害角色,示川一滯,光明天濤扯得爆裂,算是將他囚住,神通全力運轉,堪堪將這人鎮在關下,不得動彈。
而李曦明盤膝而坐,沒有半分心念放在他身上,深吸一口氣,交互了神通,真火收回體內,靜靜地面對著天空,望著天上的陰云,瞳孔微微放大。
陰沉的云彩之中正立著一男子。
他容貌極佳,不過三四十歲,高鼻深目,一副漠北相貌,面色嚴肅冷峻,負手而立。
這男人披著黑銀兩色的甲衣,外袍在風中飄飄,腰上系著長劍、短刀、法鞭,共計三樣,整整齊齊,散發著閃閃的光華。
在他的背后還依稀能看見淡淡的、還未徹底散去的神通遁光…顯然是剛剛趕到此處。
真正讓李曦明為之沉默的,是對方的修為:
‘紫府中期!這是一位修士!’
見了他的目光,這中年人不緊不慢,似乎也不在乎天門下的憐愍,只凝視著他,緩緩開口,聲音沉厚:
“鐵弗國,赫連無疆,見過道友。”
他的聲音在夜空之中響徹,不斷回蕩,不但叫一側的羅真人大驚失色,那兩位憐愍欣喜若狂,更是讓底下廢墟之中的法師歡欣鼓舞,頂禮膜拜。
‘赫連家!’
李曦明心頭發寒,腦海中的名字浮現一瞬,下一個念頭就是:
‘紫府中期!絕對不可能是赫連家的新紫府,十有八九就是赫連家這么多年的頂梁柱,眼下全都派出來了!’
‘這是什么意思!’
早知道鐵弗赫連不是無名之輩,只是地緣不好,本出了個天才赫連泛,卻被人圍殺,近百年來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天才,一直困頓不已,也是近年才有新的后輩突破,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他一個遠在江南的修士都知道赫連家困頓,周邊虎狼環伺,可見赫連家這些年過的有多艱難…如果說派出一個赫連兀猛是近年來有了喘息機會,準備大展拳腳,想南下收獲,如今赫連無疆的出現已經讓這件事變得截然不同…
‘能讓赫連家兩位紫府無后顧之憂地南下,漠北的局勢必然有人調停!這是什么意思?調停的人是不是慈悲相?’
要知道赫連家位處河套,自家是有一座國度的,國號為鐵弗,直面的就是趙國的邊關,偏近隴西,一直向趙國稱臣,而慈悲道慕容家遠在燕國,一西一東,可以說是隔得遠著!
不是說慈悲道沒有調停的實力,屬實是不在勢力范圍,不必這么麻煩,更何況看著局勢,對方是剛剛趕到此處,為何時間會如此巧合?
‘奎祈的謀劃一定有成功之處,否則他不會是剛剛趕來,而是早早地埋伏在此處,這些釋修也不會毫無準備,而是佯裝不備,默默準備結陣…’
而小小的材山尚且來了一個赫連無疆,一望無際的洛下平原又是由誰帶領?作為側面門戶,守在鏜刀山之尾的小室山呢?
‘這還是單純的釋修南下么?’
這使他思之遍體生寒,可眼下的局勢容不得他多思量,眼前的男人已經將手按在了腰間,他微微低頭,那雙深邃的眼睛依舊看著李曦明:
“奉國師之命,南下駐守材山,日夜兼程趕來,只怕耽誤了命令,不曾想撞見了帝裔,真是得罪了。”
赫連無疆口中說著得罪,面上卻沒有什么表情,那雙白皙的手緩緩依次拂過劍、刀、鞭,最后握住了那靈器長鞭,“啪嗒”一聲解在手中。
“轟隆!”
耀眼的雷光閃現,天空中落起傾盆大雨,李曦明脊背驟然發涼,見了對方抬手,依稀能看到重重的漆黑影子在雨中穿梭,忽遠忽近。
他眉心之中的光彩驟然放出,卻在那毒蛇般的影子里兜了一圈,化為飄散的破碎金色,李曦明雙眼驟然明亮,一重重太陽應離之光在面前浮現,化為一道道屏障,同時在雨中閃亮。
“嘭!”
示川的青黃色光輝則在空中蕩漾,自天而降,如同一道道水波,只聽一聲爆響,太陽應離之光炸成一片亮白色的火花,使得方圓之內的雨水頃刻之間蒸發消失。
“轟隆!”
雷聲又起,明暗交織,李曦明聽著對方鏗鏘的聲音在雨中飄散:
“上曜伏光,崔家的手段。”